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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骑兵从前面拐角处飞驰过来,看得出来已经在勒马减缓速度了。可能是由于骑在马上,给这些立在地上的人看,就格外的高大健硕,特别是领头的人,宽宽的肩膀带着厚积薄发的气势。
可是早晨的阳光那么温和,骑兵是背对着阳光而来的,薛茗予是正对着阳光看去,她眯上眼睛,也抵挡不住刺眼的金色光芒,也看不清楚马上人的轮廓。只好静静的立着等骑兵队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靠近。
覃纭修无法形容心里的雀跃。像是小时候新写了张不错的大字想去给母妃看,那样迫不及待。可是这么多年他学的最多的却是隐忍,那心里是怎么了。
巷头一拐,就看到别院门下伫立在最前面的身影。好像长高了些。一身老沉的靛蓝色衣裙,头上明晃晃的头面。他不禁勾起嘴角想笑。手一拉,马儿就慢了下来。
他见过薛茗予很多不同的样子。
比如说头一回在鱼酸菜二楼,未谋面,光听声音,就听出是一个甜美乖巧的小女孩,却弯弯绕绕的让老谋深算的秦掌柜都马失前蹄。
比如说在七彩流云,她站在楼梯上,虽然是低着头,但是那么认真的看着丝线,像个小大人。
然后遇到刁蛮的秦四找麻烦,他还在想,这丫头指不定要想什么招脱险吧。可是低着头认命的站着,小小的身影和半旧的衣裳,显得那么羸弱。
还好他去及时呵斥,阻拦了秦四的鞭子。傻丫头竟然一路跟着他走了那么远。定然是真的害怕了的。可是面对他的冷漠,她却像个小狮子一样张牙舞爪的愤怒。当时那闪亮漆黑的眸子就烙在了他心底吧。
还有芦苇边抱膝而坐,双目失神的她。落寞娇小。
还有给他出谋划策的她,宝石般的眸子狡黠得闪闪发光。
还有得了消息跃跃欲试要去赚钱的她,像个得逞的小兔子,赶紧要回去数她的胡萝卜。
当然,还有理智得残酷的断言拒绝他的她。像柄磨人的钝刀子,让人心口发疼,却又不忍心拔出来。
第323章 王爷归来3()
那么今天又是另外一个薛茗予吧。端庄谨慎温婉,这几个词还真的从没往她身上想过。小身姿努力的站立如松,洁白的面容在阳光下浅浅的笑。
四哥总说他不近女色得像是有病。他也觉得挺纳闷,人家甘之如饴他却避如蛇虎。可是这个小人,却让覃纭修觉得自己正常起来。
“我回来了。”到了院门,覃纭修俐落的翻身下马。身后次第下马的骑兵队,和院门下一个个跪下的奴仆,都有点讶异。爷这是在和王妃说话的么?
薛茗予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的轮廓,越来越熟悉的面容,她的笑容一点点如冰雪消融。
瞪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最前面的那个身影。小嘴紧紧抿成一条线。
她身后已经规规矩矩低下头的无忧,也是惊讶的张大嘴巴。
这个人,不是在七彩流云救过王妃的那个冰脸怪人么。
“怎么,不欢迎我吗?”覃纭修站在薛茗予对面,心想,糟糕,光顾着自己的迫切和欢喜,忘了给她消化这个意外的时间。
“哼。”薛茗予响亮的一个娇喝,和冰霜敷面的神情,让骑兵队和仆妇们一阵哆嗦。不是吧,王妃这时候怎么这么不合时宜起来?可是他们来不及猜测,就看到那抹靛蓝色的身影,急急转身就径直往院落里小跑而去。
这是怎么了?也不给王爷请安,也不接待,倒是闹起了脾气起来。
对覃纭修稍微熟悉的骑兵队一阵薄汗,看起来娇弱得很,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住主子的暴怒?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王爷的背影明显不自在的一僵,眼看前面的人影跑了老远了,才急急大步跟过去。
这是要去算账么?不是吧?王爷和女人算账这么不给面子?一阵偷偷吁气声。
覃纭修大步跨进三进的时候,薛茗予急碎的脚步刚刚踏入北面正屋,后面跟着比其他人略微多领悟一点的无忧。
“关门。”薛茗予的声音凌厉尖锐,还有点颤抖。
无忧看都不敢正眼看屋外急急过来的伟岸身影,心想着顶多要了我这颗脑袋,抖着手把门给掩上了。
后面慢了几拍跟过来的骑兵,陈管家,还有院子里各个角落里好奇的眼光。看见那“怦”一下关上的门,和门外收了脚步站着的冷硬背影。一个个心脏跟被猫爪子掐着一样。
乖乖,王妃看着不都一直挺识大局的么?这回简直跟脑子被门挤了一样。平白无故的敢跟自家男人发这么大脾气,这院子里下人不少,下属也不少,这是个男人都得颜面扫地啊。
安嬷嬷也是一头雾水心急如焚,王妃这是唱哪出啊?
前头安排来安排去不就想争分尊重和体面么,这不是一下子全毁了。看王爷那块头,那板得铁块一样的脸,和全身冰寒冷漠的气势,这。。这岂是王妃能惹得起的。
哎哟,亲娘诶,真是让人心都急成心绞痛了。
突然,门又开了一条缝。
无忧哆哆嗦嗦的在门外站直了。“王。。王妃说,谁也不许进。”
说完她就闭上眼睛恨不得咬了舌头。
王妃非得这么吩咐她也没办法,鞭子抽来吧,要么一脚踹过来,她都做好吐他一升血趟他大半年的准备了。
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女好汉!
第324章 王爷归来4()
这婢女覃纭修有印象,薛茗予出去他碰见的时候大都就是她跟着。
覃纭修心里如一团火在烧,闷得难受,又不想把这火气随便泄出来。难怪女人麻烦,一点没考虑到的,竟然这么大火气。
覃纭修僵硬的站着,却又不敢去动那紧闭的门扉。他第一次有一种对着一个小刺猬,又想去摸摸,又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无措感。
众人屏住呼吸低头数着在正屋前刚硬的身影来回踱了多少步。
王爷竟然没有一脚将那无知胆大的婢子给一脚踹飞,真算她命大,那下一步肯定是要踹飞门板,真是替刚刚头也不回跑进去的王妃捏一把汗。
薛茗予在西间靠墙的珊瑚木流苏美人榻上坐着,背靠着冰冷的墙,双臂环抱着膝盖,头窝在膝头。外面静得像是没有一个活物,只有那沉沉的步履声像是来来回回的踏在她的心头。
唐九,怎么没想到呢。排行第九,九王爷。
昨天婷姐儿不是告诉了她么,覃纭修的母妃月妃和当今皇后娘娘都出自唐家。还有那贾四爷,贾四爷的母妃说不定就姓贾呢。
怪不得卫冉突然就上门来了,还对她贴心的好。薛茗予心里讽刺的自嘲,要不然,自己在这角落里窝着怎么会有人来问津呢。
就唐九那动不动一脸零下四十度的怪脸,竟然温和的说我回来了。肯
定是事先就知道了的。最后见面的时候他还恼怒于她不该私下和乔泽熙见面喝酒,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的吧。
但是卫冉上门来的时候,他应该就是知道了的,对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尹先生送来的十万两还在朝花夕拾园子里埋着的银票。
她像料理后事一般,惴惴不安,睡觉都在瞎琢磨,还有今天这身平时不会上身的靛蓝色马面裙,他美滋滋得意的往自个儿面前一站,自个儿还像个傻子一般忐忑不安的等待检阅。
前头她还丝毫没有形象可言的在覃纭修面前撕鸡腿儿,现在却穿得像个端庄妇人一般装温婉恭谦。
自己还义正言辞的跟唐九说,你有家室,我也有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背叛的婚约。呵呵,她是该庆幸那会儿没有失去理智呢,还是该庆幸那个夺了自己初吻和一套盔甲就把她娶回家的人是同一个人呢。
薛茗予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外面那沉沉的脚步声停顿了一下,缓缓向远处延伸,直到听不见。薛茗予疲倦的闭上眼睛,窝在自己单薄的臂弯里。
是不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无理取闹,看,这就没耐心了吧,走了吧。
覃纭修问了下陈管家他回来王妃怎么安排的,陈管家战战兢兢的将主子大爷带到朝花夕拾,说这就是王妃早就给爷准备好的。
谁想到,王爷竟然点点头就让身后的侍卫兵进去安置行李去了。
月泷沙里,安嬷嬷凑到在门前站着的无忧耳边,可是无忧前头刚说了王妃的命令,安嬷嬷也是不敢违抗的,偷偷问无忧,无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嬷嬷只有惴惴不安的去了东厢房茶水间坐着。这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情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