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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伽抿着嘴唇,一把拉住程陌的手,压低着的抽泣,小声的说道:“谢谢……您,谢谢您……”
程陌一下子感受到了米伽掌心的战抖,听着米伽的话语,他开始慢慢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女孩正向自己打开心门。
八年了,自己用尽心思想要眼前的孩子敞开心门,温暖她,本是一个温暖的孩子,却紧紧的将自己锁在寒冷的冬天。
程陌轻轻的将米伽拥在怀里,眼睛里也有泪水,轻声的安慰着:“好了……好了,都是大孩子了,还哭鼻子……以后爸爸会保护好你们,决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如同一个平常人家的家长一样,和女儿说着贴心的话语。
米伽有些局促,从未感受过父爱的温暖,似乎母爱的温度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得淡去了。
米伽不好意思的擦掉眼泪,离开了程陌的胸怀,抿着嘴唇笑了。
程陌为米伽盛着鸡汤,然后递给她。
米伽接过鸡汤,抿了一口,好喝极了。
程陌看着那样的有些消瘦的米伽,呢喃的说道:“这么多年来,爸爸做的还不够好……”
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米伽微笑着摇摇头,柔和的说道:“是我放不下过去,您做的已经很好了。”
程陌点点头,轻声的说着:“让我们都忘记过去,好好生活,别为难爱自己的人,好么?”
米伽端着精致小白瓷碗的手微动,随后用力的点着头。
程陌那么释然的笑了。
而此刻,在病房门口的罂粟,提着刚刚从家里带来的鸡汤,想要进病房,却凑巧的看到了父女相处融洽的一幕。
最后那句话,却深深的刺痛了她,心脏像是针扎一样的疼痛。
忘记过去,好好生活?
说得如此轻巧……那因为那过去,而毁掉的未来,谁来负责?绝望的人生,谁来买单?
想到了这里,罂粟握着那饭盒的手愤怒的战抖起来。
“啪”的一声,那饭盒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足以让周围的人惊一跳。
米伽和程陌也一愣,随后程陌走出病房,看到了站在一片狼藉里面的罂粟。
程陌忙问道:“没伤到吧?”
罂粟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的转过身去,大步的离开。
这时,恰巧皇甫莫云从旁边走出来,对程陌说道:“叔叔,我来收拾。”
程陌点点头,然后快步的朝着罂粟离开的方向追去。
罂粟大步的向前走着,抿着嘴唇,满脸的怨恨。
身后程陌也快步的跟上,拉住她的胳膊,说道:“安然,我们谈谈。”
听到后面来人的话语,一下子,罂粟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
然后转过身来,平淡的说道:“好。”
两个人肩并肩的走着,没有什么话语。
医院不远的地方,一个还算安静的下午茶店里。
程陌为罂粟点了一杯热可可,一块儿草莓慕斯。
程陌有些局促的说道:“记得你小时候很爱喝可可……”
“我现在更爱喝红酒……”罂粟看着那冒着热气的可可,淡淡的说道。
程陌将那话语里的冷漠自然的过滤掉,然后继续的说道:“我找了你和伽伽好多年……”
罂粟自然的点燃了一根香烟,让程陌有些莫名的压抑。
“我知道你,因为你姐姐弟弟事情,还恨我。”程陌将旁边的烟灰缸放在了罂粟的旁边,轻声的说道。
罂粟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没有言语。
“现在我找到了伽伽,又找到了你,我会补偿你们,让我们忘记过去,重新生活,好么……”程陌恳切的望着罂粟,说着。
罂粟冷冷的笑了,将指尖的香烟放在那琉璃烟灰缸里,然后将那杯热可可慢慢的浇在那烟灰缸里,那燃着的烟蒂,嘶啦的一声便熄灭了。
那可可涌出了烟灰缸,溢满了那干净的桌子上。
罂粟抿着嘴角,慢慢的站起身来,有些苍茫的说道:“烟……熄灭了,还是烟,用那香甜的可可浸泡后更是破烂不堪……我是回不去了,也出不来了。”
说完那话,抽身离开,走的不带一丝情感,决绝而凛冽。
留下程陌一个人有些呆滞的看着那溢满桌子上的可可,还有那断掉的香烟。
那么颓然的,程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想要付账离开,却在转过身去的一刹那,呆住了。
这个不算大的小店里,座位空空,却在程陌身后的位置上,站在一个人,有些震惊的看着此时也一样震惊的程陌,似是看了好久一样……
第六十一章 心底的秘密()
程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局促的站在那里。
程子嫣犹豫了一下,脸上带着浓重的迷惑,然后轻轻的说:“爸爸,我应不应该听您解释一下呢……”
程陌站起身来,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然后坐在了程子嫣的对面,许久都没有言语。
程子嫣叫了一壶铁观音,那种程陌偏爱的茶叶。
她轻轻的为程陌斟满茶盏,然后安静的看着他,似乎自己的父亲有着一个很长长的故事要讲。
程陌拿起那青花瓷盏,抿了一口,思绪似乎回到很久远很久远以前,轻轻的说道:“从未和别人提起过,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话语慢慢的讲述开来,是一个关于爱情和友情的故事。
“爸爸这辈子,注定负了两个人,一个是你妈妈,一个是你不熟悉的一位阿姨。”程陌安静的说着。
程子嫣也不言语,喝着杯中浓浓的咖啡。
“爸爸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却没有抵抗住诱惑……辜负了她,然后和你妈妈结婚了,却又不爱你妈妈,也辜负了另一个女人,所以,注定像爸爸这样的男人,是得不到幸福的……”程陌悲凉的说着,苦苦的笑着。
看着程子嫣有些质疑的眼眸,程陌继续说道:“那位阿姨,不是米伽的母亲,只是她们长的极像。”
“爸爸的人生到现在为止,出过两次车祸,一次车祸彻底和心爱的女人诀别,另一次车祸,认识的米伽的妈妈,也是爸爸的救命恩人。”程陌眼眸中闪烁着淡淡的悲切。
“那年你还没有出生,我和你妈妈在一个雨天激烈的争吵,我愤怒的离开家,到酒吧喝酒,烂醉如泥,午夜从酒吧出来,迎面被一辆车撞倒在地,那车子飞驰而去,我虽然醉了,却感受到了血液在身体里不断的流出……”
程陌说的有些平静,听在程子嫣的耳朵里却害怕极了。
“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透过瓢泼的大雨,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向我跑来……我本该死在那样的深雨夜,却被一个素净的女子救起。”似是想到了什么,程陌的面容有些柔和起来。
“当我醒来第一眼看到那个穿着白色已然染红裙子的女子,愣住了,她像极了我曾辜负的那个女孩。”程陌柔声的说着。
程子嫣终究是忍不住轻声的问道:“然后……你就爱上了她?”
语气中没有质问,只是像是一个听故事的人一样。
程陌摇摇头,继续说道:“爱情不是像你们小孩子想象的一样,哪有说爱便爱了的,那个救了我的白裙子女孩,叫米安心,她便是米伽的妈妈。”
程子嫣了然的点点头。
“当时她带着身孕,在酒吧里唱歌,下了班正好看见我被车撞的一幕,我想象不到一个孕妇在那样的深夜如何将我送到医院,又守候了一天一夜,那样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怀。”程陌似是回忆起那样的雨夜,带着丝丝的苍茫。
“后来我和她成了挚友,一起谈人生,她教会了我重新学会生活……我们的友情单纯极了,她是一个让人不敢亵渎的女子,睿智、凛冽、透明、善良、倔强,是不是你米伽姐姐像极了她母亲。”程陌淡淡的笑着说着。
程子嫣抿着嘴唇,点点头,她听着爸爸的话语,似是被店里那清灵的音乐感染了,情绪说不出的忧伤。
“她有一个妹妹,叫米安然,那时还是很小的样子,喜欢喝热可可,后来我知道凛冽如寒风的米安心爱上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那么甘愿的为他生下了孩子,是个女孩,取名叫米伽。”程陌轻轻的说着。
“那男人不爱她,只是因为喝醉了酒和她发生了一夜情,然后她便傻傻的成了那男人外面的女人,那男人极少看她,只是一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