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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紫玉撑头盯着他看。
李纯强势严肃的时候气势十足,说一不二,那种顶天立地的霸气每次都能让她心头踏实并心跳加速。
就像上次挡酒,只要他站到前边,她就被挡得严严实实,谁都别想得逞,谁都没法靠近……
她喜欢听他说“咱们”,喜欢听他叮嘱,喜欢他霸气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做决定,喜欢他给她的安全感,喜欢他望不到底却只有她倒影的那双眼眸……
她原来可以那么喜欢他,不管是强势的他,还是死皮赖脸的他。不知不觉,她的心里便只有了他。
“嗯。”她主动拉了他的手,靠在他肩头。
她喜欢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她知道他也喜欢。
“林夫人约我明日陪她去一趟宁波港。”
“那倒无妨,我让夏薇跟着你。”
“好!”
她靠在他肩上时,总喜欢一手攀了他的臂,一手摩挲他的手。
很烦——李纯觉得。
她的指腹很柔软,因着常年做泥,那种光滑绵软可比面团,在他手心划来走去,比蚊叮虫咬还让人酥痒。
她爱坐在院子看星星,可李纯每次看到的,是她那截雪白的颈脖。细腻修长,一个毛孔都看不见。
月光洒在她的皮肤上,会留下一圈哑光的晕,他会想入非非,觉得那截肌肤就如乳酪,叫他总想推倒了她,去看看,去尝尝。
尤其她身上总有好闻又蛊惑的气味往他鼻端冲,冲进头部,刺激大脑,蔓延去四肢百骸。
她靠来时,更会让他有种坐立难安的躁动。
可他既不舍得推开她,又不敢碰她……最近,他都不敢亲她了。
不是怕她恼,而是怕自己难受。
上次他碰上她软软腰肢时,她大概是吓了一跳,反应激烈。弹跳时,她脚一滑,他下意识去揽她,于是她跌进了他怀里。
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她的柔软给了他巨大冲击。
她的挣扎更是火上浇油……
她倒是呼哧呼哧起来了,留了他自己苦熬。
他恨恨看她,她却后知后觉。
他灰溜溜喝了一壶凉水离开,练了几套拳,出了一身汗,也没能将燥热挥散干净。一晚上,净做了些不可言说的梦。
那从之后,他便“循规蹈矩”,面对她时,最多只让眼神走动一番,绝不主动招惹。但他的心里,却一次次咬牙立誓,将来,将来;以后,以后;晚些,晚些;如此,如此;那般,那般……
“倒茶!”李纯在感觉身子又将不受控之前,示意程紫玉茶没了。
最近程紫玉觉得他喝酒的次数和量数明显少了,他开始改喝茶了。
一问,夏薇取笑说他为了攒银子,所以在戒酒中。
毕竟是好事,程紫玉不好扯他后腿,每日给他变着花样泡茶。
哪知倒把他惯出了毛病——只喝她泡的。每日上门一赖就是个把时辰……
“所以,想给我把酒瘾戒了,你就得早点嫁我。看着我并给我泡茶。”这是他的原话。
江南名茶不少,程紫玉每日都在细细观察他,想知道他究竟喜欢哪种茶,好给他准备一些带回京去……
但她很快发现,事实他喝茶根本就是牛饮,碧螺春还是毛尖,龙井或是雀舌,他压根都是同一反应。大概他没兴趣,不关心,或许压根就不喜欢。
那日她索性在他的茶杯里倒满了酒,正看柳儿打暗器的他一口吞下,才露出了满足的砸嘴态,满满一副人生如此足矣的表情。
她顿时笑了起来。
“别戒了,有个让自己高兴的爱好不容易。只要少喝点,不伤身就行了。”
“当真?”
“当真,我养得起你!”程紫玉暗自腹诽,这厮喝茶更费银子,他爱好重口味,所有的茶只喝前两开,一个时辰就要换个三四次茶叶,每日要喝掉二两茶叶,比喝酒贵多了。
“娘子,你真好。”他露出了一副讨好的表情,程紫玉却开始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像庄上养的小奶狗。
好在,不管是狼还是狗,她都是喜欢的。
程紫玉被他就势搂住,不过稍缓,她却发现他唇角有些得逞的张扬。
所以,他是不是故意用了点小手段,让她主动让步于他最大的爱好了?
什么狗什么狼,分明就是狐狸!
她有几分哭笑不得,忍不住一口咬上了他的肩头。
他却哈哈大笑,张扬毕露。
“娘子,你软硬都不是为夫的对手。还是早日从了吧!”……
那边,皇帝与康安伯当晚私下说了一个时辰的话。
可话未说完,康安伯却又提前离开了。
据说,是沿海又有人闹事……
康安伯听闻外孙回京后将封王,已经将封王贺礼提前送到了朱常哲手里。
一万两的银票,若干珠宝,还有京中的一处房产和两处店面,朱常哲微微一笑,这么多?
是外祖父要加大对自己的投资,还是外祖父手头很阔绰?
……
第四二三章 被打脸了()
康安伯离开后,皇帝招了朱常哲说话。
他拿了两张画像到朱常哲手里。
“你外祖父担心没人照顾你,想要先给你安排纳一房侧妃。康安伯言之有理,成家和立业并不冲突,有个人照顾你挺好。你年纪到了,就别耽误了。你瞧,连人选他都给准备好了。你选一个喜欢的,封王的时候,朕便做主,给你先册上一位侧妃。以后你出去历练时,府里也有个能管事的女人。”
朱常哲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外祖父竟然……
呵,是自己今日表态不够清楚呢?还是外祖父看出自己不愿意,所以借用了父皇的手来逼迫自己?
朱常哲很厌烦,更是无语无奈。
“这俩人选,一个是你外祖父的侄女,一个是他侄孙女,说起来,都是你表亲,你外祖父挑给你的,想来是精挑细选过,你也能放心的!”
朱常哲一深抽气。
这才是外祖父下重本的一个重要原因吧?原来还想把他家姑娘塞一个给他!
他有几分窝火。
母亲不在了,他一直把外祖父看得比父皇还亲,可现实就是现实,外祖父显然对他并不放心。怕他将来过河拆桥?所以提前预订一个位置?
这一刻,他竟有些心酸。
他努力镇定,心下却难以平静。
他又想到了程紫玉和李纯。
他喜欢程紫玉。
可他更羡慕李纯。
不仅仅是羡慕他得到了程紫玉,更是羡慕他能去争取,去拒绝,去为了得偿所愿而努力。
可自己,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他不敢!
不敢顶撞父皇,不敢惹恼外祖父。因为父皇能决定他的前程,而外祖父则是他最大的底气。
他莫名感觉,这个时候的他不如大哥二哥,不如七弟,甚至还不如朱常安。
大哥二哥都能自己张罗自己的事,七弟敢睡了文兰,哪怕朱常安也不用顾忌昭妃情面,想要程紫玉就去求,想要王玥就先拿下,想要金玉就收了……
可他,连个侧妃都没法拒绝。想要程紫玉时,也不能像他们那样,直接开口去求……
是他这么如履薄冰,才求而不得吗?
“父皇,可以不选吗?”他很想点头,可他一开口却情不自禁跑出来了这句。
“恐怕不行。朕与你外祖父有好几年未见了,他劳苦功高,这是近年他向朕提的第一个请求。朕已经应了。金口玉言,反悔不得,你明白的。”
朱常哲垂了垂头,不甘放大,他有些压不住的憋闷,手也不由自主捏成了拳状。
“儿子婚事自然皆由父母之命,选哪个,父皇决定就好,儿臣还有公务,先告退了。”
“等一等!”
皇帝盯着他,缓了缓,随后笑了起来。
“伺候你的人,自然是你自己选,怎么?还没看到人就不高兴了?”皇帝正在喝汤,示意于公公给朱常哲倒了一碗。
皇帝一挥手,于公公出去带上了门。
屋中只剩了父子俩,朱常哲坐了下来。
“朕几个儿子里,最能控制和掩饰情绪的就属你了。此刻你这个表情,可不那么让人满意啊。感觉被操控了?被逼迫了?烦了?为难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妥协是为了更好的进步,你是不是羡慕那些不受约束的人?”
朱常哲猛地抬头。
“不用奇怪,朕能看穿你。朕早说过,你是最像朕的孩子,所以朕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