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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实在是太风清云淡了。
“那个瓦伦丁死了吗?”犹豫了一下,杰诺尔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仿佛之前的冷漠都是假象,迟小厉又恢复回那副轻佻的样子,抬头朝洞开的房顶看了眼,仿佛事不关己的拍了拍屁股:
“不知道,看命吧。”
“呃,哦”
杰诺尔迷糊的点点头,心想“看命”是什么鬼,嘴上却不敢继续问下去。
好在迟小厉伸了个懒腰,很快又补充了句:
“再怎么说他也挺厉害的,想要杀掉得费点功夫,而且也不是什么大鱼,我嫌麻烦就把他打发走了。那四个魔法应该要不了他的命,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能不能控制好他自己那个马上就要爆炸的魔法了。”
迟小厉没有讲明,但杰诺尔已然明白了其中意思。
只是瓦伦丁究竟会不会自食恶果已经不重要,杰诺尔从他的话中,隐约听出了一些其他意思。
“您说瓦伦丁不是大鱼?”
“他只是个看不清局面的小鱼罢了。”
迟小厉没有回头,继续活动着身体。
他背后的杰诺尔,胳膊不由颤了一下。
这场风波的主导者、独断专横政权几十年的瓦伦丁,竟然不是主导者?
连这种魔王都称不上“幕后黑手”?
那真正的大鱼又是谁?
杰诺尔一怔,突然想起一个女人。
那个之前在边旁观战,不发一语的女人。
难道?
他想起对方看自己的眼神,稍微回味一下,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杰诺尔陷入沉思时,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抬起头,迟小厉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
“看你人还不错,所以给你个忠告——”
迟小厉收敛起笑意,眼神略显凝重:“赶紧带着那边的什么公主离开,一会儿打起来我不一定有空保护你们。”
杰诺尔脸色一变。
能让轻易将瓦伦丁摆平的迟小厉说出这种话,将会是何种严峻的事态?
所以,哪怕杰诺尔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还是毫不犹豫点点头,也不多问,赶紧跑到墙边抱起呼吸渐渐平稳的泰勒,只是在离开前转过头,看向另一边墙角,伸手指了指:
“老——恩人,那个需要我把她带上吗?”
“啊,差点忘了这个丫头。”
迟小厉一拍脑袋,想了想,苦笑道:“算了,这丫头皮糙肉厚的,稍微锻炼一下应该不会有事。”
亲眼见过幼女如何在瓦伦丁威压下行动自如的杰诺尔,自然不会对迟小厉的决定有任何疑义,只是最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欲言又止。
迟小厉直接问道:“还有什么事?”
调整了几次呼吸,杰诺尔咬咬牙,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道:“这次战斗结束后,能、能不能请、请您当我的——”
“不好。”
迟小厉突然眉头一皱,没等杰诺尔把话说完,抬手一扫,瞬间将他吹向楼梯。
下一刻,几根闪着寒光打的纤细地刺猛然破“毯”而出,刚刚好将杰诺尔原本的位置扎了个透心凉。
杰诺尔这才从恍惚状态回过神,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刚刚地刺突袭前竟然连一点魔力波动都没有溢出,如果不是迟小厉施以援手,自己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杰诺尔知道继续留下只能成为累赘,更何况肩上还有一位无论如何都不能死的公主,抬头最后看了迟小厉一眼,得到对方点头后,再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在墙壁上凿出一个大洞,张开风翼迅速向楼外飞去。
就在他离开大楼的一刹那,几道不易察觉的细箭,追着杰诺尔后背急射而出。
“欺负一个年轻人可不好,咱俩玩玩就是了。”
迟小厉冷笑一声,抬手将三枚追魂箭打掉。
一阵微风拂过,整个宴客厅的楼顶便仿佛沙漠中风吹日晒万年的石块,风化成一堆堆亮闪闪的粉末,洋洋洒洒从天而降。
而伴随着晶沙飘落,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已经没有房顶的大厅中。
巧笑嫣然。
第91章 真正的神使()
没有阴云遮蔽的夕阳,柔和,却带有一丝哀伤。
在晶莹闪耀的流沙映衬下,女人如同天女下凡,笑靥如花。
“那个兽人可是我看中的好苗子呢随意打断一位美貌女士的兴致,可不是绅——”
施施然行礼的女人,整个上半身突然爆裂,四散的土块飞溅的到处都是。
“哎呀,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粗暴”
被打散的晶沙如同时光倒流般飞速回流,很快便再次勾勒出女人摄人心魄的胴体。
女人咬了下嘴唇,脸上丝毫看不出对迟小厉辣手摧花的幽怨,眼如秋水,微微闪动,声音魅惑而致命:
“可像你这样的男人,妾身并不讨厌哟。”
“我把你的小男友打飞,你好像也没有多生气嘛。”
迟小厉皮笑肉不笑的调侃着。
一次出手失利,迟小厉已经大致摸清了女人的深浅,想了想,没有继续动手,趁这个难得的机会稍微套一下对方的情报。
“你说瓦伦丁?”
女人的笑容更加灿烂,却带有一丝嘲弄,鲜红的嘴唇仿佛能挤出水来:“他哪配得上妾身呢,只不过是个预备役小角色罢了。”
“预备役?看来你们的动作不小嘛。”
迟小厉眯起眼睛,玩味的笑了笑。
女人拢拢头发,朝迟小厉眨眨眼:
“不知道这位大人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呢?”
“连人家的底细都不知道,就轻易邀请一位陌生男人——小心引火上身呢。”
“一回生,二回熟。妾身和先生多交流几次,自然就知•根•知•底•了嘛。”
女人笑容愈发灿烂。
担心再说下去对奥丽莎的早期教育产生奇怪影响,迟小厉苦笑一声,率先败下阵来,摆摆手:“作为礼貌,邀请别人前最少要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是妾身失礼了呢。”
女人捏起裙摆,优雅欠身行礼:“妾身是‘不灭信仰’所属,‘十二神使’其中一员,大人可以称我为安琪拉。”
“哦,你就是安琪拉”
迟小厉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安琪拉美目流转,脸上增添了几分喜色:“哦?看来大人听说过妾——”
“没听过呢。”
安琪拉无懈可击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些许裂痕。
迟小厉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其实你们这些狗屁神使的名字,我一个都记不住,也不打算记住,刚才浪费了你一点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安琪拉眼底,一抹怒意转瞬即逝。
不过很快,她就再次恢复完美无瑕的笑颜:“看来大人对我们神使有些误解呢不知大人是不是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过某些不实言论呢?”
迟小厉像是想起什么,眼角略微抽搐了一下,没好气回道:“以前在库曼,遇到一个自恋狂加神经病的剑圣,他和我聊起过你们的事。”
有一句话,迟小厉并没有说——
其实他在更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神使的存在。
安琪拉目光闪动,笑问道:“不知那位剑圣,可是妾身的兄弟姐妹之一?”
“嗯说出来你可能不认识。”
迟小厉人作出努力思考的样子:“那个白痴的名字我给忘了,人长得挺磕碜的,也没啥特点,就是有一头跟在燃料桶里泡过似的火红色头发——嗯,一头假发。”
说到这里,迟小像是积蓄已久,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你怎么都想不到吧?他、他那头晃眼的鸡毛是假的!跟他打了几架无意间发现的,当时在场的还有几个贵族小姑娘,那个白痴当时就脸绿了,说我毁坏他形象,结果追着我砍了一个月哈哈哈——”
相对于笑弯了腰的迟小厉,安琪拉脸上的表情渐渐覆满寒意。
“哦对、对了!差点忘了说正事。临走之前的最后一次喝酒,那个白痴无意提起过,几个月前,就在他刚刚从魔族边境凯旋归来没几天,一个叫古什么什么玩意儿的男人莫名其妙找上门,还自称是神使——你猜哪个白痴怎么做的?”
迟小厉嘟起嘴,像是在模仿某个人的语气:“‘当时看他那副得瑟的样子我就不爽,所以干脆扁了他一顿,谁知道这家伙不经砍,一不小心给宰掉了。’我当时看他那副得意样子也挺不爽的,所以又扁了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