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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寂静,申屠夷一直在楼下,随着天色逐渐转亮,这一夜过去了。
清晨来临,申屠夷起身走至香龛前敬香,这是代叶鹿做的,她每天早上都会敬香。
今日,她怕是不会早早下来了,所以这些事情,他便代她做。
太阳出来,丫鬟将早膳送来了,不过楼上依旧没有动静。
申屠夷一直在等着叶鹿,早膳亦是没有动一下,丫鬟撤下早膳时,还是端上来的模样。
终于,在接近晌午时,楼上有了动静。
楼梯口,叶鹿出现,她脸色发白,眼睛亦是红红的。
这一夜,看起来她也没睡,一直在忙。
看见了她,申屠夷随即快步上楼,“怎么样了?”
“现在就派人去帝都各医馆药房吧,但凡是因后肩奇痒发红的病症看医买药的,都抓起来。将他们送到紫极观,清机会解决的。”扶着楼梯的栏杆,叶鹿极度没精神,疲乏的不得了。
走至她面前,申屠夷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我这就去办,你赶紧去休息。”
“好。”点点头,叶鹿转身返回房间。一步一步,步伐无力。
一时之间,帝都好像真的出了大事,禁军一拨一拨的,开始出入城中各个医馆药房。
一些看病买药的人被无故抓走,一时间闹得帝都沸沸扬扬。
现在都知道帝都大权已落入太子之手,禁军这般抓人,想必也是奉了太子之命。
而太子抓人,这理由单单是想想,也知道为什么,定然是为了自己的权利呀。
那么,被抓的这些人就都是叛逆喽?
如此一想,不禁更是人心惶惶,皆不敢前往医馆药房看病买药了。
然而,禁军抓了人,却没有送进大牢,反而是送到了紫极观。
如此这般,帝都中传言又有改变,说是被抓住的人都得了邪病。送到紫极观,是为了驱邪。
只不过,禁军是如何知道何人得了邪病何人没得?这就稀奇了。
城内众说纷纭,不过送到紫极观的人却越来越多,一时间,清机好像都要忙不过来了。
太子府,叶鹿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
这一天一夜,就抓了七八十人,数目着实够大,让叶鹿也小小的震惊了下。
幸亏她豁出了自己的血和精力,否则,哪日她走在街上,没准儿就被围攻了。
这样一来也好,尽快都解决了,免得有后患。
龙治和麦棠的大婚即将到来,若真是在那时不断的发生百姓发疯之事,没准儿会流出什么传言呢。
“感觉好些了么?”端着补身体的汤药,申屠夷走进房间。
叶鹿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看起来很是慵懒。
“还好,就是没什么力气。”弯起眉眼,她这么一笑,看起来就精神多了。
“喝了。”在她面前停下,申屠夷直接将碗送到她嘴边。
味道冲进鼻子,叶鹿忍不住皱眉,“难闻。”
“难闻也得喝。”说着,他直接强迫。
叶鹿没办法,只能一口一口的灌下去,直至喝完最后一口,碗才从嘴边撤开。
“咳咳,又苦又涩,太难喝了。”皱着小脸儿,叶鹿很是不喜。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颗糖就被塞进了她嘴里,叶鹿随即眉开眼笑,然后去抓申屠夷的手,想查看还有没有。
申屠夷动作更快,甩开她的手,一边冷斥,“只能吃一颗。”
“那么小气,我再吃一颗不行么?”噘嘴,叶鹿强烈不满。
“吃多了牙会坏的。”没有情面可讲,申屠夷将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随后在她身边坐下。
含着糖,叶鹿直勾勾的看着他,“外面怎么样了?是不是传的沸沸扬扬?”而且,这传言在几万人的嘴里传,说不准儿变成什么样了。
“是传的很凶,不过,倒是兴起了另外的传言。”申屠夷薄唇微抿,看起来这传言很合他意。
眨眨眼,叶鹿歪头看着他,“说。”
“邪病突至,数十人染病。但这邪病还未发,便被一位高人发现了。”看着她,申屠夷一字一句道。
“这个高人,说的是我么?”传言果然有意思,从第一个人的嘴里传到最后一个人嘴里,就变成这样了。
“你说呢?”看她那得意的样子,幽深的眸子染上若有似无的笑意。
“又如你所说,坏事变好事,我这高人的称谓是摘不掉了。”拍拍自己的胸口,叶鹿颇为得意。
“你成为高人不要紧,清机道长倒成了你的小兵了,想必现在紫极观已经人满为患了。”希望清机能处理的好。
“放心吧,那天和他商量好了,他会完满解决的。既不会再有人忽然冒出来要杀我,也不会耽误殿下的大婚。”拍拍他的胸膛,叶鹿趁机多摸几把。
“许先生也不知何时会回来。”蓦地,申屠夷忽然说起了许老头。
“嗯?为什么忽然提起他?”看着他,叶鹿鼓着两腮,像金鱼。
“没什么。”注视着她的眼睛,申屠夷好像看穿了她的灵魂一般。
“不会是,殿下和麦棠大婚,你羡慕了吧。”忍俊不禁,叶鹿觉得有这可能。
“答对了。”这次,申屠夷没有掩饰,反倒吓着了叶鹿。
“你还真承认了,真羡慕人家成亲呀?其实,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成亲与否真的无所谓。”叶鹿不是很在意这些,只要他们俩不再分开就行了。
“我有所谓,我要娶你。”申屠夷看着她,面无表情,可是这句话却说的坚定。
笑,笑出声,叶鹿倾身抱住他,“好啊,你娶我,我嫁给你!”
抬手搂住她,申屠夷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看似冷硬,却浸满温柔。
109、来了()
连续半个月,陆续的有人在医馆药房被抓住,然后送到了紫极观。
这些在后期被抓住的人是实在熬不住了,因为前些日子的传言,有些人不敢去药房医馆,一直在家中忍着那奇痒。
不过,实在熬不住了,才不得不去看病。结果,到了医馆药房,就被抓住了。
但,正是因为这次的事件,反倒给帝都的医馆药房带来了生意。
因为都传说是邪病,所以无恙的百姓为了预防,也纷纷到医馆药房去买药。
还有不少的民众前往紫极观,一时间,紫极观香火也旺了起来。
这些事情,听在深知其中纠葛的人耳朵里就和笑话无异了。
叶鹿休息过来了,身体上的疲乏也消失了。
府中在准备龙治与麦棠的大婚,太子大婚,礼数繁杂,府中布置从小物件开始,一直到大门外的匾额,尽数擦拭更换。
丫鬟小厮不够用,宫中内务便差来许多宫人,整个太子府来来往往都是人。
不过,尽管这府中忙碌来往,可是唯独一处安静无人,那就是叶鹿居住的地方。
旁边的塔楼香火缭绕,顶端的铜铃因风而动,不时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是好听。
二楼的房间窗子大开,迎着稍冷的风,叶鹿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不眨眼的看着塔楼上摇动的铜铃。
衣筑设下的这个局暂时来说已经解了,但是,不知他接下来会不会还有另外的局。
叶鹿对于解局没有什么兴趣,她更想解决了衣筑。
这个老王八,的确道行高,为了对付她,不惜使用一切损招。
他这么做,显然损阴德,但似乎他很不在意,一意孤行。
叶鹿不禁猜想,大概和许老头的兄长有关系。衣蒙抢走了他的九条命,换来他们家子孙每逢初一十五的安虞。但似乎,不只是这么简单,依照衣筑的行事作风,说不准他们还用他的九条命抵掉了阴孽。
单是想想,叶鹿就觉得可恨,这衣家人如此德行,不遭天谴实在不公。
“想什么呢?”蓦地,身后传来麦棠的声音。
回头看了她一眼,叶鹿摇摇头,“不是要量尺寸做喜服么?”这些日子,他们忙的不得了。
“已经量过了,从清晨开始,一直到刚刚才量完。”从里到外,一层又一层,很是复杂。
“成个婚果然不容易,姐,你受苦了。”叶鹿几分感慨,几年之前,她们大概谁也没想到麦棠会嫁给当朝太子。
“没有什么苦,对于我来说,此后的生活就是这样了,习惯便好。”在她身边坐下,麦棠面色平静。
看着她,叶鹿抓住她的手,“姐,你是不是后悔了?当初是我说的,这就是你的命抗争不得,所以你便没有抗争而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