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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华此话一出,许相梦晃神之间就戳中了央华的咽喉。
央华这话戳中了许相梦死穴,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喜欢夜央吗?不,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身份,这种情景,不允许她说出真话。
“你问最后一句,我也就只回答你一次,不喜欢!”许相梦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行,大人你够爷们,我暂且相信你。”
央华一半相信,另一半是被许相梦的狠劲吓到,他稍颤巍着手推开脖子前的拐杖,屏足了一口气起身。
央华双手搭到门上时,许相梦才深深松了一口气,她认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难缠的央华,可当房门打开那一刻,看见了院中站着的夜央之时,许相梦打从心底里恐慌了。
央华跑走到夜央身旁,还没开口说话,就接收到了夜央一个眼神,心里不乐意也只能离开了。
寂静的屋院,夜央站立漆黑院中,许相梦背后是融融烛光,二人无声对视许久,夜央的目光由始至终,坚决中带有丝丝悲意,而许相梦,略微恍惚躲闪,直到彻底不忍面对。
方才许相梦对央华决绝地否认对夜央的感情,她的一字一顿,恰如一针一刺扎进夜央心上。
此时此刻,许相梦面对夜央,她心虚,她懊悔,她多想开口承认对夜央的真实感情。
“夜师爷,我……”
“大人,早些休息。”
终究还是夜央先妥协了,为爱轻易妥协。夜央心痛留下最后一句话居然还是对许相梦的关怀。夜央转身走出院门,许相梦耳边不住回荡他的那句“大人,早些休息”,缠绕耳边,荡进心内。
“夜师爷,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许相梦一句心酸说得说得极为小声,而夜央更是已经走出耳所能闻的范围。
夜央回到房间,央华在房里等待已久,夜央一推门进来,他便开口说道:“二哥,现在你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吧?”
夜央没有搭理央华,自顾自地走到书桌旁磨墨挥笔。
“二哥,其实我就想说,那个知县大人根本也没什么好的,又瘦又矮,一个男人长得跟个姑娘似的,不对,也没有女子像她那么狂躁粗鲁,动不动就要一拐杖打死谁。”
央华口里的许相梦如此不堪,但这些都无法动摇夜央的心,他对许相梦的感情就像落笔时的坚定,亦像纸上明彰的一字一笔,实实在在,绝不变更。
“二哥,我相信你一定是被她迷惑了,只要你以后多接触别的女子,一定能改邪归正,就说你们县衙的毛小厨,虽然也瘦小了点,但她至少是个真女子,不如你就跟她多相处,总比那个不可理喻的凶大人好。如果二哥觉得小厨子配不上你,那我们回衡都,满地官家小姐,以二哥你的条件,还愁没有三妻四妾?”
央华越说越夸张,夜央却一脸淡然写自己的字。
“二哥,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进去,趁着还没陷的太深,赶紧脱身,不如这次你就跟我一起回去,我想你肯定是待这儿久了,心情太压抑才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我也可以陪你游山玩水,放松放松心情,到时候就好了。”
央华一开口便没完没了了,他确实是对夜央这个哥哥关切担忧,才会劝解着啰嗦到了一个地步,自己都有些慌急错乱了。可夜央,一点回应都没有,继续行笔如流水。
央华彻底被夜央逼疯了,他明白夜央独立自我的个性,但对于他爱上一个“男人”之事,自己作为弟弟,绝对不能置之不理。
“二哥,我和你的大人,你选一个吧!”央华着实气不过放了大招。
央华此话问出口,夜央手中的毛笔“咔嚓”两段。夜央抬头看着央华,从他的凝重神情中,夜央能看出央华的认真,丝毫不像玩笑话而已。
“你是我弟弟,她是我爱的人。”
“也就是说你不选我,行,我走,再也不管二……夜公子你的事了!”央华说罢绝然转身离去。
夜央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门,脚步渐缓,再步出院门,脚步直接停下不走了。央华叹气回头,他本来以为用这方式逼夜央就范,最后不仅仅得到了夜央的默然不挽留,更听到了夜央无情关上房门时自己心碎的声音。
“行,夜公子你够绝,那我就不管你,走了!”央华喊了老大的一声,夜央在房间里没有半点反应,央华又补喊了一句:“真走了!”
许相梦听到央华的大动静,开着一点门缝还真看见央华满面怒气走过,心里怀疑他是否真的要离开了?
“吵架了,不会是因为我吧?”许相梦一拳捶在额头上。
其实许相梦也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想都不用想,自己就这样成了他们两个兄弟之间的大矛盾。
“是不是我承认了自己是女的,他们就不会为这件事吵架了呢?我要是女的,夜师爷还会喜欢我吗?”许相梦嘴角略微抽搐,她心里竟真相信夜央喜欢男人。
“不行啊,无论如何,这一层纸都不能轻易捅破,一点大意,可能连命都要丢,到时候,夜师爷就算喜欢你,也是天人永隔无比凄惨,许相梦你可不能乱来,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许相梦吹熄了灯烛火走到床边,倒下之时,她脑海里不由得浮现白天在夜央房里的场景。夜央的吻,他的温柔,都使许相梦流恋沉醉。
“许相梦你能不能想些别的!”许相梦对自己狠狠一吼。
夜静得能吞噬一切声响,却能牵引拉扯出不尽思愁。清浅月光洒落,世间百态不藏,酸甜苦辣咸,方寸之地,装尽人间悲欢愁喜。
第一百五十章 被弃山林()
第二日,央华居然真的离开了县衙,而夜央一如往常做事。
许相梦又躲在大堂过道处偷瞄着夜央,他看似丝毫没有被许相梦否认感情一事影响情绪,而事实却是,夜央不管外表多冷静,内心却一直承受着许相梦那句斩钉截铁的“不喜欢”造成的狠重伤痛。
“看来夜师爷也没有很难过,那我就放心了!”许相梦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清楚夜央只是个不喜形于色之人。
原本,许相梦只知道自己喜欢夜央,喜悲都是一半,而如今,许相梦知道了夜央也喜欢她,愁烦却增添了一半。知道彼此有意,许相梦却不能甚至不敢承认接受,这种心尖揪紧的闷痛,比死更叫人难以忍受。
“唉,许相梦,放轻松,等时机成熟,再和夜师爷说清楚也不迟,没错,就这么决定!”许相梦说得一脸坚定地自我催眠,但她根本不知道时机何时成熟。
许相梦悄然来又悄然溜走,当她满腹愁烦地走在园子里时,正面撞见了去而又返的央华。
“你不是走了吗?”许相梦目光略带惊讶问道。
“你这么希望我走,是觉得我走了你就可以独占我二哥了是吧?”
央华这一脸故作姿态的自恃模样看得许相梦实在火大,他这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更是让许相梦万般无奈。
“没完没了,老子不跟你争,清者自清!”许相梦说出这么一句居然还有一丝心虚。
许相梦说罢便拐着脚匆匆绕过央华走开,她不想跟央华继续争论自白,可央华却没想就此放过她。
擦过央华一刹那,许相梦只觉脖颈一疼,眼前一黑,便没了直觉。
“虽然我劝不了我二哥,但只要你消失了,我就不信他还能一辈子忘不了你。”
夜央扛着许相梦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县衙,只落了一根拐杖横在园子里。
烈日当头,许相梦醒来时只觉得头晕,全身滚烫。她微微睁眼,火辣阳光照射进树林,一丝一丝刺入她的皮肤和微张的眼眸。
许相梦翻个身坐起,稍稍晃晃脑袋,这才看清自己置身一片无人的森林。许相梦又觉得脸上滚热疼痛,她抬手触到脸颊,怕是被这大太阳给晒伤了。
“疼死了,老子……”
许相梦正想开骂,蓦地想起自己失去直觉之前背后有央华,事情很明显了,这一定是央华做的好事。
“混蛋,老子招你惹你了,老子要诅咒你十八代祖宗,全家死光!”
许相梦恶言一通骂,张口闭口脸颊都疼痛难忍,乍地一想,央华全家死光的话,夜央不也死了。
“算了算了,死他一个就够了!”许相梦又改口。
许相梦知道坐着干发火无济于事,她往身边环视一周,世上无论东西南北,在许相梦眼中每个林子长得根本一模一样。
“这是把我丢在了哪个荒郊野外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