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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对风谷屯地域的虎贲军骑兵和麒麟卫,对抗北燕铁骑真正主力的战斗,已是不可判定,究竟是谁,才能站到最后了。
十三日晚,梁王梁千河陨落!
这令我始料未及,而更让我不解的是,刺杀他的风妖铁燃棘,居然活着,从十二万大军的正中间飞了出去。
在我赶到断流岗下时,梁王已死,铁燃棘乘风离开。但其全身骨折多处,白袍半红,气息紊乱,距地仅不过二十丈。若是东州采用车弩陷阵,必然能轻易地将他留下。
或许,这是梁千河临死之前,所做出的授意吧?
我有过这个设想,梁王会用自己当做诱饵,他的身边,历来有一支最善隐蔽和困敌的术士团。就算铁燃棘真得能找到梁千河,他也走不出去才对。
我对此抱有深深遗憾,假如,狐王梁镇阿在军中,哪怕他不出战,只留在梁王的身边,也可令梁千河不死。
当然,如果他不去望北,东州在将来所面临的困境,可能会更大。这些王者的选择和眼界,的确更为深刻长远,那么梁王所为,是为了什么,也只能让时间来为我们解答了。
东方传来了消息,静虎方朔,竟然杀掉了兴君王铁贵!
依旧始料未及,在以往的战争中,方朔的行动素来低调,我们之前对他的定义:‘值得信赖,但不能升华战机的勇将。’到了该更改的时候了。
杀掉接近神王境界的兴君王铁贵,并以一人阻住了兴君最强大的七千黑狼卫士,这一下,能抵得上二万骑兵了!
能做出这等惊骇世人的举动,是因为方朔穿上了贺长安的白虎战铠。我们都知道,白虎战铠究竟是一件什么东西。除了战王之外,神州内,终于又有了能驾驭它的人。
由此,我能多出一些猜想,贺长安为东州提供助力,想来是因为西陆方面,可能出现了一些大问题吧?绝对非同小可!我们考证完阳北的史料,再去往北荒的计划,可能要做出一些改动了。
此信若未能送到,也就罢了。等我到达华兴,应该能更为平静地向你叙述它们。我等记录历史,本就不该带有过多的情感。是非固常在,转头空成败。青山终不改,何必挂心怀。
司马笑通
元启十六年十月十七
翔宇:
我之前的九封信,都未等到你的回复。现在,我已自行做出决定,今日晚便继续赶赴西陆,那里肯定出事了。
当前,我已经站在了暮仓高岭的中部,距离中州铜门关,还差一千两百里。
在昨日,南方的一支八千人的军队在十里之外经过,打着夏朗的凤凰旗帜,是肖氏最强大的铁犀军。连他们都在向西陆进发,甚至,大夏王肖凤火,可能也在其中。
最坏的预想,黄沙海里的虫人,已经越过了沉沙界,冲到了长城之下。
我一直为中州和西陆之间的关系,而感到费解,剑皇一直将西陆所有的消息,都锁在铜门关外。
是何原因?他是只信任战王,还是,早已经放弃了西陆这片土地。
但看夏朗军队的动向,他们进入中州,并没有受到阻拦,可能剑皇已经同意,或者默许了这个动作。那么,就更能印证,西陆所面临的危机态势了。
一切都迫在眉睫,但这,终于可以使我们脱离人界的纷乱风云,直面人族将会面临地危机。我将为之而感到些许骄傲。盼望我们此生,可将我等见闻与考究,并入百年之史,聚书成记,使后人不忘前事,共祝平生,以庆升平。
司马梦妮
元启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三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寒人暖药()
元启十六年十月十二,晴朗日光,与望北周边的遍野枯黄相衬起来,看上去格外突兀。
广阔山林原野间,只偶尔会响起几声鸟叫,乍闻啼音,总觉其中凄凉不减,暗伏冬寒。
城池南方,横跨蓝河的青石桥上,正有十几架从拥蓝关行出的马车,里面装载的,都是各种物资。已经数不清车队在这几里路上,来来返返了多少趟。专用来负载辎重,拖拉器械的健硕矮马,四腿迈的都有些滞涩。每当跟在车旁的军士往马臀上轻拍一下,矮马都会剧烈地从鼻子里往外喷气,脚步却是无论如何也快不起来了。
马尚且如此,城中的人,早已是身心俱疲。
细细碎碎地收拢,搬运,清扫声,在整个望北城内浮荡。中间会夹杂着时断时续地哭声和叫喊,但大多数人,表情都变做了麻木。
自南入城的车队拉进来的东西,走不过一坊,便被卸载干净,而后立即原路返回。由城里,向西开往的大车,则是空着进城,满载离去。
车里面,都是尸体。以及无法修复的,可以用来做柴火的杂乱物事。
有很多哭干眼泪的人,随在这些车后。他们没有时间将亲人朋友送入黄土,只能跟到城外,看着死去的人消失于烈火。
灰黄旷野,新坟排列。地昏天暗,肝肠寸断。无花无食可呈,无词无歌可悼。生时不相不识,尽融一冢骨灰。身侧无劝慰者,满城皆是伤人。
而生者的世界,还在背后等待着他们。
已变为废墟的家园,与形单影只的生活,及空幻却无法排除地痛楚思念,都在等待着。
城主府内。
姬华快步而行,左手一直揉捏着右臂,转到了一座半支开的军帐正面,快速讲道:“将军,世子,追出城,和赶去少阳山里的鬼狐都回来了。感知到的皇王卫士,没有放跑一个!进山的术士,在少阳山深处发现了一个被炸出来的大坑,二十丈深,但里面没有东西,周边也不见异常。”
梁镇阿点了下头,道:“通知军员轮换,已经一夜了。”
“是!”姬华应了便走。
“没有东西,也没有异常”狐王旁边,殷赤原与南葛对视了一眼,再转头疑惑说道:“将军,这样看来,那些黑臣,又再度消失了?你说白王走时曾提到过,那座已经破损的衍生阵法”
“或许,它已经被修补上了,今日过去,我会再进山检查。”梁镇阿思索片刻,然后答道。他复又看向帐外,不远处一位中年文士,正低声和几名军士说着什么,这时,他送走了军士,回过身往这边走来。
殷赤原已经离了座位,略跛着脚迎上去,问道:“曾睿,水怎么样了?”
“没变化”曾睿摇头,脸上满是焦急,不住地扣着手道:“城中渠里的尸体和脏东西总算捞干净了,过两个时辰应该能取水。解毒的草药,和明矾,也准备出了一些。但井水里还是有毒的,不应该是这样啊望北的地下水脉很浅,向来都是活水,可已经快三天了,还是不能喝”
“这又是为何?”南葛皱眉道。
“井里应该有东西。”梁镇阿在后说道,又对一旁的鬼狐招了下手,沉声道:“挑出两队水性好的,能在水下潜游半刻的人,下井。”
鬼狐应命下去,殷赤原上前道:“将军,除了那些装着毒药的口袋,井里难道还有别的东西?”
梁镇阿颌首,说道:“皇王卫士可能将某些毒物,直接钉死在了水里,药囊,甚至毒人,都有可能。”
“这是,绝户之计”殷赤原咬死了牙,“为什么,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要对这座城里的平民下手?”
“望北城,在他们的计划中,可能是只一个阻碍吧?”曾睿叹息一声,“神州上的平静,都是假的啊将军,世子,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这是中州和兴君,对我们的宣战!我等磨砺刀锋,不也就是在等待着这一刻么?”南葛握拳说道。
“望北这几日的详细情报,已经发往了奉元。待青野原战事一了,我父亲与梁王,应该就要着手于新的战事”殷赤原吸了口气,看向南葛说道:“看来,你在东州的日子,应该要结束了。”
南葛提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丝笑容,说道:“我们开拓神州的日子,也会随之开始!”
城南小院内。
“呕——”
九刀整个儿趴在长凳上,费力再吐了一阵,脑袋和胳膊又耷拉下去。
于鑫落手给他顺了顺背,皱眉道:“吐干净了?”
“可能吧”九刀虚弱道。
“就说你,不等水烧了就喝,怎么说,也能少减点毒性。喝也就罢了,丫还喝一壶。”
“好好肌肤,一天八,八杯水”九刀虚弱再道。
“我水你一脸!”于鑫痛骂,随即他又一挑眉,笑道:“不过,幸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