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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武敬之忽然大喊一声,见众人目光集中过来却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头才开口道:“草民有证据可以证明是被太子指使。”
陆寻也懒得去纠正太子已经不是陆绝的事实,从武敬之到来后便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陆绝和陆修远的反应。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观礼台那边的孟夏,却见孟夏眸光深沉,定定地看着陆绝。
“我想起来了,草民当时怕太子殿下灭口,在伪造者信的时候在某封信里夹了一张纸条。这信纸材料特殊,没法毁去,那么那张纸条定然也还在里面。”武敬之大声道。
“陛下,是真是假,将信找一找便知。”陆寻道。
陆修远此时早就骑虎难下,没有办法只有示意王喜查找信异样。
谁能想到呢?那么轻薄的纸张里居然还有夹层。此时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封封拆着信纸的王喜手上,眼睛一眨不眨,就好像是害怕自己一个闭眼就错过了找到纸条的那个瞬间。
“陛下,找到了。”随着王喜这一声呼唤,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王喜将纸条展开交到了陆修远手里。
那张纸条非常薄,以致陆修远就算没有展示给众人,众人也模模糊糊看到一团红色的东西,想来是印鉴之类的。
陆修远展开纸,顿时脸色蓦地一沉,因为纸条上赫然是太子自己起草的一份通敌信不说,上面居然还有太子的印鉴。这个印鉴一直在陆绝之手,陆绝被废后也是今天才交到陆寻手里,这充分地说明了这印鉴只可能是陆绝印下的。
武敬之见陆修远神色一变,赶忙开口道:“太子殿下因为习惯总喜欢写完东西后印下印章,当时太子嘱咐草民誊写完后一定要将纸张毁掉,草民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想到此时真的排上用场了。皇上,皇上,都是他指使草民做的啊,草民自己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此等事来啊。”
“你胡说”
“我没有若不是你后来知晓孟将军印章缺了一角,这些信你本来是打算呈给皇上的。你和谢相勾结,之后怕事迹败露又要杀我们灭口。陛下,草民还记得当时有谁参与过此事,您不妨派人查上一查,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真想不到啊,太子……哦,不,陆绝居然这么狠毒。”
“陷害忠良,杀人灭口,天啊。”
“孟家可还有他的未婚妻来着,这也下的去手。”
“没有一点手段,做什么太子,现在你们在说陆绝不好,其实某些人也未必干净到哪里去。”
武敬之话一说完,殿中各人都有了判断,更是议论纷纷。
陆绝已经苍白着一张脸,竟是不知道如何反驳为好。偏偏陆寻并不打算放过陆绝,他头颅高昂向前又踏出一步,逼的跪着的陆绝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身子:“你伪造通敌信不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害了孟家满门,并纵火毁灭一切证据。你万万没想到孟夏活了下来,你怕她泄露当晚的秘密,便屡次三番想要害她,不惜与齐国之人联手以杀害苏婉婉为由将孟夏关入了血牢,意在杀人灭口。”
“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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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陆绝服罪()
“你怕了。 ”陆寻冷笑。
“我没有。”陆绝大声反驳道,可惜那慌乱的神色却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你若不怕,这么着急地打断我做什么?”
“我……”
“够了”陆修远一拍扶手眼睛一瞪大声道,顿时大殿一片寂静,而陆修远就像察觉不到这寂静下的暗流涌动一般衣袖一甩:“不要再说了,成何体统。今日朕累了,所有事明日再说。”
眼看着陆修远要走,在场诸位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倒是陆寻忽然开口说了一句:“陛下,事关重大,您此时退场只怕不太妥当吧。”
居然真的有人敢拦
陆修远脚步一顿,却只能转过身来,目光冰凉的落在陆寻身上。
陆寻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万万没有想到孟夏居然从血牢里活着走了出来,还将齐国之人反将一军。你恼羞成怒下,居然以千金悬赏暗杀孟夏,可惜孟夏还是好好活着。孟夏回到都城以后,你放在孟府的细作居然挟持当今公主陆筝逼迫孟夏自刎。”
“住口不要说了”
“竭力打压本太子和孟夏不说,陛下病重朝臣要我回都城,你怕了,故意要我十五日动身回都城,而此期间你好发动宫变夺权。滔天罪行,人神共愤,若今日不呈于御前请陛下明晰孟家冤情,知晓陆绝狼子野心,陆寻哪里对得起这东宫太子的职责”
“你……你……”
“望陛下彻查孟府灭门一事,以安忠魂民心。”陆寻说完便展袖拜倒,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陆修远沉默不语,陆绝更是眼睛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整个大殿震惊,陆筝也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下意识地往自己身边一看却见孟夏忽然站起了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双手虚握开口道:“陛下,太子所言句句属实,灭门当晚臣女亲眼所见就是这人带着贼人,伙同谢云杀害孟家八十多口人。臣女母亲头颅被其斩下,父亲也被他逼迫自刎以证对陛下的衷心。孟府一夜沦为地狱,那晚景象历历在目,臣女万不敢忘,也断不可能记错。”
孟夏说完恶狠狠地瞪了陆绝一眼,那模样太过像孟冬,吓得陆绝猛地捂住双眼大叫道:“不不不你不是孟夏,你是那个死了的孟冬不要,不要杀我”
“恳请陛下彻查孟府灭门一案,还孟家清白。”孟夏没有再看陆绝一言,走到了陆寻身边后也端端跪了下去,俯身磕头道。
她话音刚落,四皇叔,燕起等人也走了出来大声道:“望陛下彻查此事。”
“臣附议。”
“臣附议。”
越来越多的大臣走出行列拜倒在地,大殿里顿时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陆修远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文武大臣,明明身处高位却第一次产生了无助的感觉。
而陆绝见状呆愣了许久,忽然猛地站起身来嘶声哭喊道:“不不父皇,你要救我啊父皇儿臣都是按照……”
“住口把陆绝给朕押下去”陆修远怒声打断了陆绝的话,半响却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龙椅之上,全身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许久许久,才缓慢地抬起手来说出了那两个字。
“准奏。”
“陛下英明。”
陆修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往身后倒了倒,明明只过去了一瞬间,他却像是忽然老了好几岁一般,身心俱疲:“朕乏了,仪式就到这里吧。”
加封仪式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时众人都没能想到的。在陆修远离开以后,朝中文武大臣便纷纷前来祝贺陆寻,孟夏见状刚想微笑着退开留给其他人位置。却不想就在这时,看似一直在应付其他人而没有注意到她的陆寻忽然伸出手来,拉住了她的手。
“阿寻,我去那边等你。”
“在这。”
孟夏还没有反应过来,陆寻便主动向着她靠近了一步。一边应付着众人的恭贺,一边紧紧牵着孟夏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就在这一瞬间,众人都意识到了什么。说话的时候也都特意带上了孟夏,孟夏如何不知道陆寻的用意,当即也微笑着和众人交谈着。
他是在用实际行动证明,无论他身处什么地位,他的身边都有她的位置。
等着恭贺之人渐渐散去,孟夏刚想舒出一口气却见着安贵妃在邱女官的搀扶下款步走了过来。孟夏见状蹙了蹙眉,却听得陆寻侧头低声说了一句:“一切有我。”
“寻儿,恭喜你了。”安贵妃雅致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道。
“谢谢。”
“不过你现在做了太子,之后入主东宫,身边之人德行也得配得上你这身份才行,要不然给你丢了脸可就不好了。”安贵妃意有所指道,目光却是极为不友善的落在了孟夏身上。
“我的目光一向很好,身边只怕没有这样的人,您不用担心。”
“哦?是么?可是今天有些人见到长辈却是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这也算德行好。”
孟夏想要说话,却感觉陆寻重重地握了一下自己的手,便忍住没有开口。
但听得陆寻淡淡道:“长辈若有长辈的样子,小辈自然会尊敬。”
孟夏和安贵妃闻言皆是一愣,似乎都没有想到陆寻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