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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典指着窗户外。。。我这才注意到就连外面的场景都变了,那不是学校的样子,我慌了。
“我们在哪里?”
我脱口而出就问出这个荒唐的问题,下一瞬我下意识用手电在黑暗中搜寻门的位置。
桃井相当冷静的问千叶典。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也不清楚。。。刚才用外祖母教我的办法看了以后没看到铃兰傀之窗呀。。。”
话音还没完,在手电的照射下,我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窗户都变了,变成了红色,窗户外面就像电影中出现特技效果的场景,红红的一望无际,仿佛一条血海波澜涌动。。。
踏进教室门的前一刻,我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天方夜谭的骤变,神经错乱中我极力修复着就快破碎的理智。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不要!不要!不要呆在这里。。。”
我一边嚷着一边死死拉着森南医生的手,像是紧抓着救命稻草不放。
“小希。。。小希,你怎么了?”
意识就像回弹的橡皮筋——“啪”一下,猛然间把我弹醒了。
“刚才。。。”
——那是幻觉吗?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就像时间倒带了一段,回到我们刚进教室的那一刻。
“琉璃希,你怎么了?”
桃井问我道。
“。。。。。。”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刚才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毋庸置疑发生过。
这时,手电光的胡乱移动下,我看到千叶典站在中间一动不动,他的双手已经放下来垂在身体两侧,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样。。。
“喂,千叶你怎么回事?”
桃井走过去问道。
“不是在找铃兰傀之窗吗?”
“——找到了”
千叶典沉着声回答道。
“哪里?”
“不是‘哪里’,就是这间教室。。。我无法一言蔽之,你们先回答我,刚才有谁看到了红色窗户?”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话却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第五十一章 侵入()
“琉璃希——”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
“琉璃希!”
又叫唤了一次,这次声音有点粗暴,我分辨不清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不过我知道这是桃井的声音。
——可是,我看不到他。
之前,就在千叶典问我们“有谁看到红色窗户”那一刻,短短的数秒钟,我就眨了一下眼,情况就突然的没有预兆的变了。。。
“灾厄”般的场景又出现了,这次比刚才的“幻象”更加冲击视觉,我说不清自己是以什么角度来观看眼前的一切——
天与地之间一片深暗的红,没有教室,没有人,没有一切,也没有光,或者说不知道光源来自哪里,总之眼前的一切清晰可见。。。可见无边无际的血红,就像天空下了一场血,一切都淹没的无影无踪,甚至感觉不到这个地方有边,一个空间应该有的轮廓,这里没有,是一种令人不知身处何处的空洞,没有方向,仿佛某个人用笔沾满红色涂料在纸上涂满了一大片,而我,被扔进了这团颜色里——就是这种感觉,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在哪里,意识和思维是借助什么来传达这样的画面。。。
这是哪儿——?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伴随着疑问,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我逐渐看到红色中多了许多黑点,一团一团在蠕动、扩散。。。慢慢连接在一起形成一片,像血海中翻起一道黑色的浪,逐渐向我逼近。。。
我不知道往哪里躲,似乎根本没有可躲之处,就在我蹲下身抱成一团时。。。听到了桃井叫我的声音——“琉璃希。。。”
不知道叫了几遍,我无法回答他,喉咙像被锁住一样声音完全不能发出,“黑色的浪”愈渐向我逼近,能看清的时候我才发觉,那是无数的人影,正在不断从某个地方咕嘟咕嘟涌出来。。。
它们没有面孔,只是模糊不清的黑色影子,轮廓混浊,更像是某种胶着粘稠的东西裹在一起,形成一个基本的人的形状,并且还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臭。。。
浑然不觉的情况下,我发现我的四周全是这种东西,它们像爬一样的姿势朝我靠过来,逼到近处就像融化的蜡一样开始坍塌、腐蚀、融化成一滩一滩恶心且难以辨认的形状。。。就这样,不断的靠近,不断的融化。。。
我死命抱着头什么都不敢看,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将要承受什么无法想象的事情。。。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害怕,身体丧失了“求救”这项,没人可以救我,就好像。。。已经坠入了地狱。。。不对,等一下,我好像听见那些东西靠近我的时候在呢喃什么。。。
“铃兰傀。。。”
“铃兰傀。。。”
——什么?
。。。我?
我是。。。?
“琉璃希——!”
似乎有人用尽力气叫了我一声。。。蓦然,好像什么东西崩碎了,一种破壳的感觉,我的意识逐渐张驰、膨胀、从某个“疯狂”的漩涡里开始接近现实——
我醒了!
我半靠在森南医生的臂弯里,睁开眼睛后,他们三个人的样子明朗清透的映入我的瞳孔。
“小希。。。谢天谢地,你醒了,刚才你突然晕倒了,我真担心你又。。。”
森南医生看着我说道。
“刚刚。。。”
我嘴里嘟囔着,刚刚。。。在他们眼里我晕倒了,但在我看来,我清晰的记得发生过的每个细节,一点没忘,我没丢掉任意一个环节的记忆。
“琉璃希,你没失忆吧?”
桃井着急的看着我,他旁边的千叶典也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没有。”
我肯定的答道,这时我才发现我们几个在我们自己的教室里,灯光明晃晃的在我的上方亮着,我重新坐到椅子上,回顾起在“那个场景”中的某些细节。
看到那些黑影的瞬间,我记得好像自己被某种强大的波动冲击了一下,有疼痛袭来,从腰部一直蹿到大脑,仿佛一股电流直击而上,我像是。。。被什么东西侵入的感觉。。。
“琉璃希,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景象?”
千叶典神情不太自然的问我,应该说不像问问题,更像在做某种确认。
我点点头,随之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彻底说了一遍,言毕,千叶典惊惧万分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
“怎么。。。?”
我觉得他不对劲的同时也感到自己开始不对劲,感觉某种可怕的改变正在发生着。。。
“琉璃希,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吗?”
千叶典的声音甚至有些发抖。。。究竟怎么了?他干嘛要那种样子看我?像是某种深不可测的“现象”在我身上复活的感觉。。。
我看着他,慢慢将右手伸了出去。
仿佛通过这一举动来传递什么信息似的。
我们互相握住了手。。。刹那间,我在传递信息给他的同时他也传递了一个信息给我,一个致命的信息。
千叶典惊恐的睁大眼睛瞪着我,他松开手时。。。掌心里有一个我没见过的印迹。
奇怪形状的印迹,我无法表达,像小孩子胡乱画的符,呈现淡淡的红色,犹如烙印上去的样子。
他的表情和掌心的印迹正在说明一个极其可怕的事实——
我想,之前千叶典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确认过某个人的身份,所以那时他才知晓了答案,就像此时确认我一样。。。
我心中默默出现了一句话——
“我是,铃,兰,傀。”
心脏开始狂跳不止,并且还有吐意袭来,呼吸急促,剧烈的晕眩感,全身的神经都在疼痛,我突然跪在地上,手掌死死压住心口,此时的难受无法比拟。。。如果硬要说的话。。。就像是。。。濒死感。
“小希——”
森南医生把我扶起来。
“去医院。”
我猛然甩开他的手,从他过度惊恐的表情里我似懂非懂的意识到自己此时在他眼里一定像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视线模糊下,我看到森南医生好像准备打电话还是别的什么,伴随耳鸣的同时我听到桃井不断问千叶典“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三个的样子和声音越来越模糊,但我还是能依稀听到几句。。。
“琉璃希,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希。。。快停下。。。”
“琉璃希。。。”
“快拉住她。。。”
。。。最后,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浑然不觉的情况下,我竟然逃到某趟不知开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