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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唤作木因的少年眨了眨眼。
黝黑少年急了，以为同伴不相信他。他连忙道，“真的！”
“你别以为伊凡帝国建立才十一年，就觉得它弱。我在清河城的时候，听吟游诗人说过，伊凡帝国有青天道宗弟子扶持，那青天道宗弟子一个个都是圣域强者，比帝国圣域还要厉害！”
“青天道宗弟子全都是圣域？”木因忍不住出声问道。
“那是。”黝黑少年仰着小脸，显得很得意，“吟游诗人说了，青天道宗崛起之快，堪称大陆之最。道宗掌教林恩，更是沐恩大陆最强者。十三年前，林恩大人在兽人草原，斩了上百个比圣域法师还强的传奇法师，那一战，啧啧啧！”
黝黑少年向木因复述他从吟游诗人那里听来的传奇故事，眼中露出憧憬、崇拜。
木因跟着点头。
黝黑少年一边往前走，一边跟木因说个不停。
“木因，我们没钱参加魔法学院考核，也没办法加入圣火岛。但是青天道宗招收弟子，不要一个铜币，考核也不收钱。只要你能通过测试，就能加入！”
“吟游诗人说了，青天道宗是我们这些平民的圣地。青天道宗中，水火精灵迪莉娅、铜墙铁壁克莱斯特、死亡射手日杰夫、屠夫将军阿诺德、天雷手多伦……他们全都是平民出身。”
黝黑少年说的手舞足蹈。
“青天道宗的强者实在太多了！”
“那个天雷手多伦你知道吗？”
“吟游诗人说了，多伦能召唤天雷，从天而降。一道天雷，就能劈死一名圣域法师。他成名一战，就是召唤漫天神雷，砸死了数百个圣域法师！”
“砸死了数百个圣域法师？”木因嘴角抽搐。
“是啊！”黝黑少年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要是不厉害，能被称作天雷手吗！”
“在我心中，掌教林恩是我第一偶像，天雷手多伦是我第二偶像。”
“你不知道，多伦他当初和我们一样，都是孤儿，而且资质差的连最小的魔法学院都不愿意收他。然后他离开家乡，去了当初还不是帝国的伊凡领，加入青天道宗，才能成为现在的天雷手！”
看得出，黝黑少年经常往吟游诗人身边凑，从众多吟游诗人那里，听来许多传奇。
虽说有些失真，但也开阔了眼界。
两少年并肩走着，黝黑少年一直说，说累了就停在河边喝口水，啃两口生硬的黑面包。
……
“好一个阳光少年！”
林恩看着瘫坐在河滩喝水的黝黑少年，心中赞道。
黝黑少年，名叫柯木，来自圣火帝国南部行省清水城。
几个月前，清水城有四名圣域法师大战，将清水河打的沸腾，河水倒灌入清水城，淹没数十村庄。柯木所在的村庄，就是其中之一。
柯木的父母、亲人，都在那场大水中死去，只有他幸运活了下来。
圣域强大。
为了给父母、亲人报仇，柯木跋山涉水，要去伊凡帝国，加入青天道宗。
林恩化名木因，易容易气，与柯木同行。
林恩还在思索，柯木已经吃完黑面包。
“木因，你这样冥想是不行的。”
“我听吟游诗人说，加入青天道宗后，之前修炼的魔力都要废掉，要重新修行。”
柯木将背后锈剑抱在怀中，对林恩说道。
林恩思索，盘膝而坐，柯木以为林恩在冥想。
“只有群仙阁才会这样。”林恩对这个热心的小伙说道。
“群仙阁？”
柯木一愣，兴奋点头道，“对对对。吟游诗人说过，青天道宗分为群仙阁和诸神峰。天雷手多伦就是群仙阁的强者！”
见同伴对青天道宗也有认识，柯木兴奋的不得了，仿佛得到的认同。
他咧着嘴笑个不停，对林恩说道，“我加入青天道宗，肯定会进入群仙阁！天雷手多伦、屠夫将军阿诺德、死亡射手日杰夫，他们并称青天道宗三仙，也有人叫他们群仙阁三仙。我进了群仙阁，一定能成为他们那样的大人物！”
柯木握住锈剑，在河边挥舞，又跑回林恩身边，问道，“你知道什么是仙吗？”
不待林恩回答，柯木眯着眼笑道，“神你知道吧？”
“就是神灵，无所不能的神灵。”
“仙，和神一样，都是无所不能的。群仙阁修炼的路子跟魔法师不一样，他们修炼到极致，能够成为仙。”
“仙，比神更强！”
柯木挺着胸膛。
他要成为仙，不屑成为神。
林恩听着柯木的话，脸上露出笑意。
吟游诗人行走大陆，将信息传播大陆。
信息传播过程中，会有失真、主观和夸大。柯木年纪还小，之前又只待在一座小城，见识有限。
见识渊博的吟游诗人，就是他心中的万能者，知道一切。
柯木将吟游诗人的话奉为真理，对青天道宗群仙阁更有盲目的崇拜。
事实上，随着大陆局势逐渐稳定，消失许久的吟游诗人又重新出山，游走大陆，传播各种信息和异闻。
伊凡帝国新立，林恩又是公认的沐恩大陆最强者，许多人都愿意听从伊凡帝国传来的消息。
于是群仙阁三仙，诸神峰双雄这样的名号渐渐传出，为多伦等人带来诸多名望，多了许多崇拜者。
柯木，就是其中之一。
……
两人赶路。
有柯木作伴，路上并不枯燥。
两名少年跋山涉水，一路艰辛不用多说。
林恩法力如渊，道行高深，并不在意。
柯木虽然瘦弱，一颗心却坚定。他父母亲人被圣域大战波及死去，他身负深仇，却乐观向上。
白天赶路，傍晚挥舞锈剑锻炼体魄，期待到达伊凡帝国的那一天，憧憬加入青天道宗那一刻。
林恩常年修行，纵地金光法一纵就是数千里，难得领略大陆风光与变化。
……
入夜。
柯木抱着锈剑睡去。
林恩躺在一旁。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一道道杀念充斥在林恩心间，仿佛有人在敲他的脑袋，让他杀人。
他闭着眼，脑海中是柯木的身影。
柯木手持锈剑，向他刺来。
林恩睁眼，看向一旁柯木。柯木紧抱着锈剑，面容安详。
“开始了？”
林恩盯着柯木，又看向他怀中的锈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诱导我杀柯木，关键时候再让柯木醒来，完成柯木的黑化？”
“幼稚的手段！”
林恩不为所动，闭上双眼。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脑海中，那道声音、那道身影依旧存在。
林恩无视声音，无视柯木身影，渐渐，声音散去，身影消失。
“幼稚！”林恩轻笑一声，看了眼柯木，心中暗道，“魔剑开始诱导柯木踏入邪途，是时候离开了。”
他在九头蛇皇深渊，修习十三年。出来之后，遇到背着魔剑的柯木。林恩装作偶遇，和他同行。
柯木身上的魔剑，正是十三年前，林恩插在九头蛇皇身上的那柄。
不知怎的，到了柯木手上。
林恩瞥了一眼魔剑，化作金光遁去。
……
风渊。
林恩脚踩番天印，轰然落下。
风渊狂风在在番天印下，纷纷溃散。
三千米！
五千米！
八千米！
“到了！”
下坠万米之后，林恩看到当日见到的那具尸体。
风渊底部，漆黑一片。
实际上，这里并不是真正的风渊底部。在下方，还有更加漆黑的深处。只是这漆黑到了极致，以至于当初魔剑出世，林恩将其看成风渊底部。
“万米都不是极限！”
林恩心中一惊。
他在九头蛇皇深渊修行十三年，培育三生彼岸花成就分身。一身法力达到恐怖层次，对灾风神风的抵抗力也大大增强。
与柯木分别，回转风渊。
风渊五千米处，再不是林恩极限。
他一路下降，降到七千米，才感到危险。林恩不停，祭出番天印，扛着狂风，直入万米深处。
“女半神！”
林恩盯着面前这具尸体，心中一动。
这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没有一丝生机。
在她的身上，有八柄长剑，将其死死钉在崖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