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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过去关窗,因为风来的时候,听他咳嗽得依然厉害。
“今天怎么不见你?”洛西风头也不抬地问我。
其实进门之前我就在猜想,他一定不会主动提起昨天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随意翻页。
反正他最擅长的,不就是不要脸么?
于是我回答:“我去找奈何了,问了些线索。”
将事情的大概叙述给洛西风。他倒是半点也不惊讶:“跟狐妖交手的时候,我就猜到吸取周文斌精元的并不是他。”
“啊?!”我把药碗推过去,看着他喝下。这一次,他没叫苦。
我问洛西风,那昨天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伤势未愈,发现什么也不能有所行动。告诉你又有何用?总不见得让你自己去找妖怪拼命吧。”
我垂了下头,小声说:“你就是担心我,还不承认。”
“我是很担心你啊,从来都没有不承认。”洛西风伸手拉住我的袖子。将不情不愿的我拽了过来:“来看看,为师画的,像不像你?”
我:“!!!”
皱了皱额头上的青筋,我真是压抑着心头一口老血才没一掌劈死他!
我说:“师父,我是鲤鱼,不是带鱼……”
这长长的一条,跟蛇似的直不隆冬,什么鬼!
“哦?我记错了?”洛西风揉了下脑袋:“大概是昏迷太久,伤脑子了。”
我磨了磨牙:“师父。你不用故意做这么幼稚的事来让我讨厌你。你放心,昨天的话我一个字都没记住。以后等我找到了真正适合我的人,我会走到干干净净连钱都不付。你就是把我画成乌龟王八我都不在意!”
“我是真的不会画鱼。要么,你画个试试?”洛西风拉起我的手,把笔往里一塞。饱满的墨汁溅了几滴,甩出浓厚的香晕。
“累了,我去躺着。今晚给你的功课,就是自画像。”他轻轻伸了个懒腰,放下外套又转回到了榻上。
我走过去帮他垫高枕头。调亮了烛火,带到屏风后。
“我来画就我来画,你好好看着!”
坐回到桌案前,我铺了一张新纸。纸镇是玉麒麟状的,莹莹翠绿在淡淡的灯光下散发出祥和的悠然。让我几乎快要忘记了,我有多久没作画呢?
依稀记得千年之前的那个平静的清晨,苏砚躺在我身边,睡得像个婴儿。大红的华服从床底一直拖到门口,堪比新婚夜的色泽。
他的脸像洛西风一样白。头发也像他这般墨黑。
那时我先起身梳妆,临窗作了最后一幅画。火红色的锦鲤跃然如真,清淡的水草缭绕如结。就像以前无数的画作一样用心,用力。惟独不同的,是我用的纸——是昨夜落红的白帕子。
我爱苏砚热情火红的颜色,也爱他冰凉滑润的体温。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我就像今天这样挽袖提笔,而他则一身慵懒地靠在临窗的软榻上。
有时我画鱼,有时我画人。可每次接过画。他却总要先嘲笑一番。
但我知道,他的每一寸眼神,都如获至宝。
我不想流泪,却还是不争气地圆润暗淡了第一滴墨痕。
我画了一条鲤鱼,比自己美。因为我脑中只有苏砚,早已没有自己。
洛西风靠在床榻上,一句话也不说。哑剧一样的沉默里,只有他偶尔压抑的咳嗽声。
我的笔微微颤抖,想来想去不知该作何落款。
最后摸了摸胸口的‘落梅珏’。我写下了——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
苏窗远为黛,砚里墨荷香。】
“画完了没?我都要睡了。”洛西风冲我笑:“要不要弄面镜子?”
我咬牙切齿:“不用!我记得我自己长什么样!”
气呼呼地把画甩给洛西风,我一撇嘴:“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才是鲤鱼!”
“哦,果然跟鱼市上卖的差不多。”洛西风眯起狐狸眼,唇角上扬了一个欠抽的弧度。
我:“……”
我说洛西风你伤成这个样子,其实是打不过我的。你自己心里一点没数么?!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苏窗远为黛。砚里墨荷香。”他轻轻念出这句诗,侧头想了想:“这是那块玉佩上的吧。其实,我一直都不怎么明白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看?”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咬住唇摇头:“我也不怎么明白。只是……觉得意境美,就题上去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应景。你看你这鱼黑乎乎的,怎么看都像是炖汤用的。我以为应该是一条颜色很——”
我急道:“那是因为这里没有朱砂!红色的,苏砚是——啊,我是说,我是红色的,很漂亮的红色!”
看着宣纸上虽然勾画精致,但却是墨漆漆的一尾鱼,我真是恨不得一头磕死我自己!
因为洛西风说的没错,看起来就是很廉价嘛。跟渔夫用网捞上来一筐一筐装车买的,简直没啥区别。
这会儿洛西风掐了下我的腮子,可能有点用力,我差点被他掐出眼泪,他却笑了:“没关系。等回去,我们再用朱砂染。”
我重重点了下头:“这是我第一次送你东西,你也要好好保——存?!”
可是话音还未落,我脸颊一松,洛西风突然就抽回了手!
我就这么眼看着宣纸上的墨鲤顿时被一大片血红铺洒盖落!
骇然仰起头,只见洛西风以手掩住口,鲜血自指缝间纵横涌溢。
“师父!”我扔下画,起身要去扶他。却被他皱着眉一把推开,又是一口鲜血喷在地,染得满床满身都是绝望的腥气。
“怎么会这样!洛西风,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他伏在床她便,一直没说话。只是凝聚着目光,渐渐游落在桌旁那只刚刚喝过药的空碗上。
049 委屈成殇()
救周文斌的法子虽然让洛西风的元气大伤,但他毕竟修为深厚内功夯实。所以这几天也是渐渐有所好转的迹象,缘何会突然恶化的这般凶险?!
“让开!”闻到我的惊呼,唐芷最先从隔壁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扯着我的胳膊将我甩出半丈远。
我来不及计较这许多,红着眼追问正在为男人切脉的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突然就吐血。唐家姐姐,这——”
“阴脉怪异,阳息虚涨。这……不应该啊。我每日进针三次,早就已经将郁结在——阿黛,你给他吃什么了?!”
我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我什么都没给他吃!只是送了一碗药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这时,唐芷突然弯下身从地上捡了一个淡青色的小药瓶。
啊!这不是今天奈何送我的蛇桐香么?刚刚被唐芷这么一拉扯,不小心从袖袋里滑了出来。
“这是什么?”唐芷拔开瓶塞,一股清澈的异香钻进我们之间奇怪的氛围里。
“这是我……我姐姐给我的药,这……”
“蛇桐香?”唐芷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炸在我脸颊上!
我已经感觉不到有多疼了。朦朦胧胧的泪光中。我看到洛西风似乎撑了撑身子去拉唐芷,可是终究体力不支地垂下了手。
他好像在叫我的名字,可我的脑子里一片嗡嗡隆隆,什么都听不清。
“阿黛!”这会儿阿宝也跑了进来,后面跟着轩辕野:“发生什么事了?”
我脸颊血红,什么话也无力辩解。我只关心洛西风有没有事,什么委屈和误会都可以先放在一边。
“呵,什么事?”唐芷眼睛红红的,一边着手给洛西风入针用药,同时提高了咄咄逼人的嗓音:“难道临王不是心知肚明么?”
“唐姑娘有话可以直说。自从接洛先生与阿黛姑娘入府,本王意在求贤解患,惩妖除恶。并无半点亏待。”轩辕野挡在我身前,而贴心的阿宝则用冰冷的触手抚着我泛红的脸颊。
“好一个惩妖除恶!”唐芷怒目视向我:“王爷若真是问心无悔,就不该袒护身后这条鲤鱼精!王爷应该明白,我爹是当朝药监司的掌事,而我师兄的父亲是堂堂护国天师。以王爷现在的身份。可敢叫我二人在你王府之上有任何三长两短?”
我明白唐芷这话的意思,从明面上来看,唐家和洛家都是太子那里的人,对轩辕野来讲本就是十足敏感的身份。如果洛西风真在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