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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干净的白色绷带压住那男人的伤,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挑开他胸膛了烂肉。血水一下子就冲开了金疮药粉,他咬着牙,始终不曾哼出一句呻吟。
可是这割出的血色明显十分诡异,男人的脸色竟是比刚才还要青了。伤口距离心脏又这么近,怕是要回天乏术啊。
我说不行,要么阿宝你帮我扶他一下。我试试看这毒能不能逼出来。
阿宝一口咬着我的衣服:“不要不要!你内伤还没好,别乱来了。”
说着,小萝卜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小瓶子:“我这有瓶
银露玉珊丸,听说能解瘴气阴毒的。要不给他试试?”
我吓一跳,说这么好的解毒灵药你从哪弄的?
“唐芷那搜刮来的。”阿宝得意地翻了下眼睛,说去帮我偷药的时候顺便顺走了几样常见的灵丹妙药。其他的都被绿影抢回去了,这瓶藏在亵裤里——
亵裤…。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了。要么,咱死马当活马医?先给这男人吃了吧。”阿宝红着脸说。
我伸着脖子往外看看,心想算了,就当是造化了。
这阴毒凶险异常,怕是再晚个片刻就要入心脉了。洛西风是除妖术师,又不是医者。就算等他回来了,也未必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我大着胆子把药给男人服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就咳出几口淤血。
我很紧张地攥着阿宝的手,说老天保佑他可别死了,我真的是一番善心啊。
还好,那男子的脸色竟然渐渐红润了些许,伤口处的血也趋向正常色泽。他喘息了几声,眯着眼再次冲我道谢。
我说你先躺好,我出去看看。
外围的打斗声渐渐稀弱,起身出了山庙门,我见洛西风已经收剑回腰。
身后的妖兽被符光禁锢在沟谷境地,尚且不知死活。
“师父!”我快跑两步扑上去:“你没事吧?”
“尚未开化的蛮妖野怪,道行不算深。”洛西风呼了一声:“那人呢?”
我指了指庙,说我已经帮他包扎好了。
“不是跟你说不要乱动么!他身上的毒——”洛西风捉起我的两个手腕,反复查看着我有没有伤口什么的?
我知他疼我,心下一暖,摇头说没事:“阿宝这个小东西,临走的时候偷了师娘的一瓶银露玉珊丸。我想着山间妖兽所带的毒多半也就是些毒瘴之流,于是给那男子先服下了。好像,歪打正着的,效果也——”
洛西风皱了皱眉,只丢下一句‘胡闹’,便拖着我冲进了山庙。
018 真话你未必说,假话我也不想听()
一进庙门,就见这男子竟然已经坐起身来,并扣上了衣甲。
看到我和洛西风来了,赶忙拱手道:“多谢二位仗义出手。在下叶轩,敢问阁下尊姓——”
洛西风却不回答,脸上的表情收紧了几分警惕。旋即捉起那男子的手腕搭了一下脉!
“内功倒是不浅,这毒也清的七七八八了。”
听到洛西风这么说,我和阿宝也算是舒了口气。
这会儿我用余光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眼前这个男人——看年龄,大约二十出头,却有着超出这个年纪更深一层的老练和端重。
面容俊朗刚毅,眉眼之间轩昂的气宇很明显昭示了不一般的出身背景。
之前我以为他这身装束像是习武的世家公子来此野猎。如今瞧得清明,倒更似个常驻边陲身经百战的将军。
也只有军人才能在刚刚那样的伤重垂危之际,依然保持着手扶鞘,脚盘靴的警惕姿态吧。
“叶公子,方便的话,可否告知在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洛西风也不客套,开口就问来龙去脉。
他以前常对我说,害人之心与防人之心不过就是隔了一层窗户纸。
他生性逍遥随意,不过是艺高人胆大,但并不表示他对人毫无戒心。
“刚刚看公子身上所受之伤,可正是那妖兽天饕所为?”
叶轩点了点头,朗声道:“在下本为临安人士。访友归来,贪路错过了驿站。没想到夜行山路竟遇到了如此凶险的恶兽。多亏了洛先生仗义相救,阿黛姑娘的悉心照料,现在已无大碍——”
“哦,既然如此。叶公子请便吧。”洛西风听到这里,似毫无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一时间,气氛里弥漫了话题生生裁断的尴尬韵味。
“那么洛先生和阿黛姑娘——”叶轩的脸色泛了泛,侧身看了一眼我们手边的行囊:“二位可是也要去临安城?”
我心想这男人毕竟受了伤,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山野逐路难免有些隐患。如果这番同行,权作送佛送上西。
可是还没等我点头呢,洛西风脱口就是一句:“并不是。我师徒二人在此山中修行养性,不急着赶路。”
“这样啊。”叶轩收回了主动的热情,拱手道:“在下本想做东,邀请二位进城一叙——”
“叶公子客气了。真话你未必说,假话我也不想听。”洛西风一边擦拭着手里的剑,一边笑眯眯地揶揄着不太友善的腔调:“不过是萍水相逢,救人义不容辞。公子无需再介怀。”
洛西风的这番话倒是把我给看懵了。至少我是没觉得这位叶公子刚刚有什么冒犯之处,怎么洛西风好像突然翻脸就跟翻书似的?
于是叶轩也不再多言,只就伸手摘下了腰间的一块玉石令牌。然后转向我说:“阿黛姑娘,这枚玉牌你且收下。日后若有机会去临安城,无论衣食住行只要将此出示,可大为方便。”
“这……”我瞅瞅洛西风。
男人哼了一声,眯眼说人家送的你就收下嘛,比师父送你的那块大多了。当了的话,也能换更多的钱。
“洛先生真是说笑了。”
叶轩很是尴尬了,但是脸上神情倒似波澜不惊的。只一双眼睛偶尔游在我身上,欲言又止。
于是我把这令牌收于囊中,道了声谢谢又追了句客套的保重。
就见叶轩将两指轻轻放在口中一含,哨声响彻空谷。远方一声马嘶,白晃晃的身影踢踏渐近。
“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我愣了愣,眼看着东方快要泛起鱼肚白才意识到这大半夜折腾了过去,敢情都不是在做梦啊。
这时洛西风撞了我一下,玉牌登时脱手。阿宝机灵,立刻给我叼住了。
019 以后,别委屈自己了()
“还要休息么?”洛西风把剑收好,挑起行囊踹开一团稻草:“不睡的话,我们赶路吧。”
“师父你怎么了啊?”我把差点被他殃及的阿宝抱在怀里,说无缘无故的,您怎么好像不开心了。
还对那个叶公子那么凶?人家总共才说了三句话,也没觉得哪里冒犯啊。
“阿黛阿黛,我觉得洛西风好像在吃醋……”阿宝躲在我怀里,咔嚓咔嚓地咬那个玉牌。金镶玉的,差点咯断门牙。
我说你别闹,我师父这么高风亮节的人,才不会有那些俗家人的心思。更何况,我救那叶公子完全是出于行善积德的目的——
看着洛西风行步如飞的背影,我拖着阿宝急急忙忙追上去:“师父,你慢点!”
“阿黛,以后遇到这样的事,用用脑子。”洛西风站住脚,我嘭一声撞了上去。羞涩地揉了揉腮帮子。
“师父?”我说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要拒绝跟那人同行?
“刚才那个男人,没有一句是真话。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鬼知道跟他同行会惹出什么祸端。”洛西风转过身来,又看了一眼扑在我胸前的阿宝。刚要上手薅,吓得小萝卜跐溜一声跳下地了。
我依然摇头,说我还是没看明白那叶公子有什么不对。
“他说自己是临安城人士,但口音里明显夹杂着京城的腔韵和西北边戍的音调。
他说自己是拜访友人,可是从寒亭山以西下来,两条驿道都被上个月官府开山弄堵了。无论他的友人在红鸾镇还是在清风村,都不可能骑马走这条山路。
他衣着金缕,器宇不凡,内功小有成铸。想来出身非富即贵,可是整个临安城三十八大户,没有一户姓叶的。”
我哑了哑声音,说师父,您也说了江湖险恶,那位公子无故受了妖兽的袭击,虽然为我们所救,但有些警惕也是人之常情。可能,他并不方便表露身份呢?
洛西风皱了皱眉,心事依旧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