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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康，你能不能；至少给我一个机会？”
王思康看着江远因为紧张而显得僵硬的脸；刚刚开口说了个开头：“江远——”
“哎呀好了好了；你俩别在我跟前磨磨唧唧的，烦不烦人。”苟羽桐看王思康的表情不对，忙打断了他的话；他对王思康说：“你吃饭了吗？”
王思康眯眼看着他。
苟羽桐呵呵呵呵干笑了半晌，又说：“我还没吃呢，思康，我知道你厨艺好，给兄弟做顿饭呗？”
江远看到王思康面露不愉，张嘴刚想说话，就被苟羽桐一巴掌推在了沙发上。
他本来就无力，被推坐在沙发上居然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因为苟羽桐的意思明显是让他暂时不要说话，他只好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抬头看着王思康在微亮的逆光下显得冷酷决绝的脸。
苟羽桐没有回头看他，只是上前一步勾着王思康的肩膀，连拉带拽的把人扯到了厨房，“说真的啊吾王大大，你这个真爱是真的爱啊。你看他看你的书，还看上了你的人哈哈哈哈——”
王思康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就直说。”
“那我可就直说了。”苟羽桐握拳挡在唇边咳嗽了一声，换了一脸的肃穆，他倚在洗碗池边，抬手推了推眼镜，“这么多年，我是坚决支持你顺应情感的召唤，找一个对象填补你内心的空虚——好好好我认真说还不行吗。”苟羽桐躲过一记重拳，顺便走到冰箱前拿了两罐啤酒，“其实我也不是说这个江远有多好，但是我觉得他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是假的。你自己肯定不可能看不出，你拒绝他的时候，他的表现可不止是伤心难过。”
的确，刚刚江远的脸色异常苍白，看得出来王思康毫不犹豫的拒绝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王思康接过啤酒仰头灌了一口，说：“你继续。”
苟羽桐郁卒的也喝了一口啤酒，“我他妈这是找什么不自在呢？我给你牵红线，你把我当逗乐儿呢？”
王思康说：“你想说就说，不说就滚。”他把啤酒放在一旁，打开冰箱门看了看，然后沉着脸又关上了，“你打电话叫外卖吧。”
苟羽桐也知道自己冰箱里除了酒就是咖啡，“这段时间我给他们放大假，没人买菜……你别这么看着我，要知道老子我也有钱，我点的外卖还是很有营养的。”
王思康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苟羽桐忙把话题又转回去，“之前江远对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多少？”
“你觉得我处理几个梨能用多长时间？”
苟羽桐又干笑了两声：“那就是都听到了？”他默默向屋外的江远道了个歉，然后说：“我听说他是你的读者？你记得工元这个名字吗？这是他疼讯昵称。”
王思康一愣，“你说他是工元？”
他之前站在厨房门口听到两人的对话，江远说他是他自己的读者的时候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江远早就说过他很喜欢自己的作品。但他是真的没想到，在他文下常年活跃着的、对他一直那么支持的工元就是江远——
原来是这样。
工元、江远。
王思康抬手推了推眼镜。
只是去了个偏旁而已，可他从来没有试图把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对比。
苟羽桐看王思康的表情就明白他肯定知道工元，“他说他从你写第一本书的时候就追你的文，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你自问你文下有多少个这样的读者？”
王思康说：“喜欢一个作者，和喜欢一个人不一样。”
“可人家也说了，他是感觉你挺有魅力之后才喜欢上你的，他那时候还不确定你是吾王呢。”
王思康转脸看着他，“我在公司工作了好几年，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关注过我？直到他怀疑我是王，才发觉我很有魅力？”
苟羽桐语塞了。
“狗童，我不是逃避什么，而是我有我的考量。”
“认真的说，我之前遇过一个让我有些冲动的男孩，他和王欣一样大。他很好，我也很认真的想过要不要给彼此一个机会。可我在他身上找不到能让我再冲动一点的感觉，所以我放弃了。”
苟羽桐脸上的求知欲被一句‘我放弃了’全都浇灭了，他拧着眉毛一脸不满，“你就不能多过几天再说？说不定你之后就有感觉了呢？”
王思康没有理他，继续说：“但是江远，我甚至还来不及冲动，他给我的惊讶实在太大了。说实在的，他的性格很好，可他喜欢的是他心里的一个幻想，我自认我不是什么完人，我自己的缺点我清楚得很。我不是王，我只是王思康。”
苟羽桐说：“思康，我也明白，但是你也说了，你俩共事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会知道你有什么缺点呢？你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实话不到一天就能摸清了，江远又不是睁眼瞎，他——”
王思康把啤酒握在手里，他对苟羽桐说：“我给你做一个假设。比如说，假设刘婷是一个你文下很多年的读者，然后你们无意认识了，她和你成了朋友，多年以后变成了很多年的朋友，可她有一天发现了什么，开始怀疑你是习习，然后就突然喜欢上了你，觉得你很有魅力。这个假设你认为很正常吗？”
苟羽桐又语塞了。
“现在江远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假设。”王思康继续说：“我不否认江远可能会真的喜欢我，但他心里喜欢的依然只是王，而不是我。”
“他说他通过我的文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去试图了解我，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定位。你文里的东西能和你的人生成正比吗？”
苟羽桐沉默着。
“他在心里慢慢构架了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然后在现实里发现了我之后就会在我的身上观察这些本来就莫须有的特征。或许我真的有哪一点符合了他的要求，所以他才会喜欢上我。那如果我不符合呢？如果我除了满肚子的情节文章之外什么也没有呢？如果我只是一个肥头大耳长相难看的丑八怪呢？他还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我吗？”
苟羽桐听到他最后的论点不由皱起了眉，“思康，你这就有点给自己划圈了吧？什么叫如果你是个丑八怪，这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假设。人人都有爱美之心，长的丑点也会有人喜欢，只不过那需要时间，但是长的帅很容易让人有好感这也不可否认。难道你找一个男友不会挑一个长得顺眼的吗？”
“可能你说的这些就是江远的心理活动，但是这不代表他对你的感情就只是对王的感情啊。如果他真的喜欢一个他心里的形象，喜欢王喜欢到想要和王在一起，我不信以他的资力会出不起钱调查你，调查你的长相。可他在你的文下说过喜欢你吗？”
王思康刚想说话，苟羽桐抬手握着他的肩，“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觉得江远之所以喜欢你，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怀疑你是王，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你是王思康。”
“你说他在怀疑你是王之后才关注你，但你想一下，如果不是有这个契机，谁会去观察自己手下的一个普通员工呢？后来因此他留意了你的一言一行，从而喜欢上了你，这本来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是吗？你不能因为他喜爱一个作者就全盘否定了他的感情。”
“我认为江先生并不是一个会被感性控制感情的人。”苟羽桐垂下手，他看着王思康的脸，“你和他共事，你难道不了解你的上司吗？你认为他会是一个拿自己感情开玩笑的人吗？”
王思康和他对视良久，苟羽桐目不转睛，只想要一个答案。
“不。他不是。”
苟羽桐勾起嘴角笑了，“那不就结了？你真的需要认真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了，我不想你错过太多。”
他又抬手拍了拍王思康的肩膀，“你先冷静一下，我出去看一看江先生。”
王思康微微颔首，拿着易拉罐又喝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慢慢从他的喉管滑下去，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刚刚苟羽桐的话他其实听得很明白。
苟羽桐希望他和江远能在一起，至少试一试。他单身了二十六年，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恋爱这方面的事。
王思康不想草率地决定什么，他更想安稳的生活。
他一直没有找一个合适的人，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愿意向家里出柜，他如果要谈一场恋爱，连正大光明四个字都做不到。
他不是一个良人，江远可以选择更好的。
王思康把手里空了的易拉罐扔进了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