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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是我的极限。
跪得头晕眼花,起身时愣是控制不住要往前倒,好在我妈一直都在旁边站着,伸手就捞了我一把。
担心我手心里的冷汗让她难过,我都没敢抓我妈的手,只虚扶着她的手臂,低头站了一会儿。
我妈还是感觉到了什么,抬手在我手背上握了握,低声问我:“怎么还有点烫?不好受吧?要你起来你还偏不听。”
“妈你暖气开得太高了。”我对我妈笑笑,试着安慰说:“我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昨天为了改个图纸,一晚上都没睡。”
“一晚上不睡怎么行!”我妈一听又跟我急,顺手就在我手背上掐了一把,倒也不重,有点麻麻的感觉,她生气地横我一眼,又说,“我看你就是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过完年你就别去那什么公司了,在家住一阵子,我给你调理调理。”
我看我妈生气的样子都好看,便笑着等她数落完,这才叫了她说一声,说:“去不去再说,我想先去睡一会儿。”
我妈忙推我往里走,边走边说:“去去去,赶紧睡去。还原来你那房间,除了被子那些是新换的,其他都没变。好好睡,等你醒了我们再开饭。”
说是让我睡觉,我妈还是跟我进了房间,看我在床边坐下,她也跟着坐下来,又仔仔细细打量我一番,终于忍不住了,只好问我:“你和他是不是过得不好?”
我愣了一下,笑着问我妈:“您怎么会这么想?”
我妈拉起我的手,送到我眼前让我自己看,一脸严肃地说:“我怎么不这么想。这手淤这么一块,我是老又不是瞎,还看不见吗?小景,你跟妈说老实话,那个人是不是对你不好?”
我妈是夸张了,事实上只有手腕往上一点的内侧有一道淤青,比手指头稍微宽一点,也不算长。没想到我妈眼睛这里厉害,这样也能发现。
我从我妈手里抽出手,又把外套袖子往下拉了拉,笑着说:“没有。这是别的原因造成的,他也不知道,您就别瞎想了。”
“真没有?”我妈先是不信,很快反应过来,猜到我说了什么,自己都有点难为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年轻就是爱胡闹,怎么都分不清轻重。”
我听着笑了笑,假意打了个呵欠,好似已经困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似的,哄着我妈说:“您去忙您的吧,我睡醒了您问什么都行。”
合衣卷在被子里趴了一会儿,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清醒的很。可我一点也不想起来,因为头还是晕,而更主要的是,我不知道怎么独自面对我爸。
没想到我正为难着,我爸却先来敲我的门,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妈,爬起来开了门才知道不是。
我爸站在门边问我:“这才几年啊,就过不下去了?”
“爸……”
我爸根本不理我,又问:“还挽救得过来吗?”
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我爸真是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了,背上还因此瞬间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可是一转念,又知道根本不可能。我爸说的挽救其实跟我想的不一样,可惜我明白归明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儿问题。
第三十五章,固执
我爸见我不说话,脸沉得更厉害,目光像冷冰冰的刀子似地剜我的肉。
我更加不敢看他的脸,又一时找不到借口脱身,只好垂头低眉地站着,等我爸的训斥。
“怎么,回来还哑巴了?要你开个口还难为你了?”我爸对我还真是一点没变,看不惯的时候,说话是错,不说也是错。
他果然更生气了,冷哼了一声,又说:“就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早断干净早好。以后搬回来,找个懂事的女人结婚,再生个把孩子,我就不信改不过来。”
我抬头望着我爸。突然觉得这么些年下来,我跟他感情虽然不深,但对他的了解还是不错的。他观念传统,个性又固执,对于违背天理伦常的事,即使再过多少年,他的接受度也不可能高于零。
我爸要我断干净跟沈宴的关系,七年前我还觉得不可想象,不惜以死相拼,七年后真断了,倒也没有当初以为的那么痛不欲生。
只是要我找个女人结婚生子,我只怕我这辈子都做不到,也完全没有想过。
“没想过?没想过就现在想。”我爸的火爆脾气被我拿来当借口的几个字刺得差点又爆炸,但到底忍住了,态度冷硬地给我下达命令,“明天去你小叔家拜年,顺便见个姑娘,是你小叔朋友家的孩子,很不错。”
“爸,我不可能去相亲……”
“没什么不可能,我说去就去,你少给我想那些没用的。”我爸厚实的巴掌不轻不重落在门板上,声音虽然不大,却惊得我脸皮发痛。
我爸嫌恶地盯了我一眼后终于走开了,我扶着门愣了一阵,也走了出去。
我妈在厨房准备饭菜。灶台旁边的橱柜上已经摆了一溜的菜碟,一眼看过去果然一溜的大鱼大肉,泛着肥腻腻的油光,上面或多或少还做了些红红绿绿的点缀。
记得我妈以前就常说,过年是大事,一年也就这么一回,一定要吃得心满意足才好。
不过早年我妈这话还只是个理想,第一当然是经济原因,而另一个,则是因为我妈手艺并不太好。当然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
见我对着那些荤腥出神,我妈心里早已经转了九曲十八弯,看我的眼神也因此满是无奈和心疼。她用筷子从一堆菜里挑出一块一看就已经苏烂的肉递到我嘴边,说:“不是想吃我做的菜吗,这是红烧肉,炖了三四个小时,入味入得很好,你尝尝看。”
我没接,只用鼻子深吸了几口,笑着说好香。
我妈奇怪地瞪我:“香怎么不吃?外面饭店吃的那些,你看着是好看,可食材可没你妈看得这么仔细。”
我不是不想吃,实在是看着胃里就犯腻,可又不想惹我妈不高兴,便笑着说:“过年的菜我哪能先吃,被我爸看到肯定又要说。”
我妈看了我一眼,无奈地收回筷子,就着水龙头下洗干净放好,一边无奈地又说:“你爸是越老这脾气越怪,他说什么你听听就行,可别放心里。”
我问我妈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她边在案板上咚咚地拍蒜头,头也不抬地笑我:“摘菜还记得怎么摘吗?”
我笑了笑没说话,低头往地上找了一圈,看到一个蓝色塑料袋里装着一把菜苔,便掏出来拿到水池边去洗。
手刚一沾水就冻得恨不得缩回来。这房子是老房子,厨房都不会装热水。亏我妈就这么一直用着,我也没想起来给她装一个。
果然我妈也问我冻不冻,我就跟她说了我的打算,她照例不肯,说我干嘛乱花钱。说到这个,她又提到我给她买的音箱。
这回倒没怪我不节省,反而有些雀跃的说:“你不知道,隔壁老李过来跟爸喝茶,看到了羡慕得不得不了,翻来覆去地问很多,还说他家那些孩子都是白眼狼。”
“你会用了吗?”我问我妈。其实上午进门我就看到了,没开,但我也还没机会问。
“怎么不会,你爸昨天都没出去,自己拿着说明书在那捣鼓,下午就给我炫耀来着,我看也看会了。你说你爸这个人吧,哎,喜欢就说喜欢好了,偏偏要端着,活该被老李一顿奚落。”
跟我爸不同,我妈聊起天来简直停不住,她喜欢说,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连小区里前几天有人为了争一根晾衣绳子吵起来,都能讲的兴致勃勃。
我笑着听故事,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一会儿是我爸要我相亲的事,一会儿又盘算什么时候回去,才不会让我妈难过而我爸也不至于太烦我。
想着想着,也没留意自己鼻子突然出血,还是我妈过来洗手,一眼看到了,一把将我手里正洗的菜丢开,推我退开一点好让她仔细看看。
我抬手一抹,手指上果然沾了血,其实也没多到什么地步,可能是心理作用,我看得有点头晕,忙捏着鼻子,往后仰起脖子,马上又是腥甜钻进喉咙里。
“快别仰着头了,赶紧用这个捂一下鼻子。”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了块打湿的毛巾过来递给我,担心得声音都变了,问我怎么回事,怎么平白无故流鼻血。
其实也不是平白无故啊,只是我妈不知道而已,我也不打算说。至少现在没这个打算。相比别的,我最怕我妈当着我的面哭哭啼啼。
流血没一会儿就止住了,我妈刚舒了口气,听我说是上火,紧接着又叹了口气,说不知道我这几年到底怎么过的,那家伙连个人都照顾不好。
就因为流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