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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辞呼吸一窒,暗红色双眸失去神采,双拳握紧,又渐渐松开,努力平复着内心,弱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钟离顿了片刻,道:“吴洋说,少公子在玉昆山下的树林中遇袭,敌人数量太多,少公子他们三人护吴洋逃出,前来报信。”
“遇袭了?遇袭了?”轩辕墨辞喃喃着,好像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突然,轩辕墨辞猛然清醒,一句话未说,纵身飞出几丈远。
钟离在后面急急喊道:“女王陛下?女王陛下?”也纵身跟过去。
耿千羽和安然反复消化着两人刚才的对话,而后对视一眼,纵身跟在两人身后。
玄烨,你怎么样了?是否平安逃出来?
玄烨,我求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你要好好的。
四人四马在路上飞奔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诉说着事情的急迫。
轩辕墨辞□□的宝马也感知到了主人内心的焦急和担忧,撒起蹄子,拼命的往前跑,带起的风,吹落了花瓣。
后面三人与轩辕墨辞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也想快点赶到,怎奈座下之马实在不给力,跑了这么长时间,速度渐渐慢下去,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轩辕墨辞消失在众人视线。
就这样像疾风一样狂奔了半天,终于看到了玉昆山下的那片林子。轩辕墨辞干脆不要马了,纵身一跃,腾空飞了过去。
刚入树林,轩辕墨辞就已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越到深处,血腥味越浓,相应的,墨辞也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终于,在林子中的一块空地上,轩辕墨辞停了下来。场景已出乎了她的意料,借着月光,她看到了如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几十个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不少的尸体上还插着剑,在黑夜里泛着荧荧的红光。地上的血迹已干,可以很容易的想象出,不久前那场战斗的残酷。
轩辕墨辞腿脚发软,但还是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疯了般翻动着地上的尸体。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她希望没有找到玄烨,没找到,就证明玄烨可能还活着,当然,哪怕玄烨在这一堆尸体当中,不也可能活着吗!轩辕墨辞安慰着自己,眼中的泪水已滚了出来,滴在早已失去生命体征的冰冷的尸体上。
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在寂静林子中显得格外诡异。
但是,现在任何声音都无法传入轩辕墨辞的耳中,眼中只有手中翻动的尸体,不,确切的说,是只有玄烨。
“玄烨,我不允许你有事,我不允许你有事,玄烨。”
忽然,一抹亮光反入轩辕墨辞溢满泪水的眼中,轩辕墨辞转过头去,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抹光亮,就这样,愣了半晌。
轩辕墨辞好像想到什么,瞳孔因恐惧骤然放大,失神的晃到那具尸体面前,慢慢蹲下。
光,是由镯子发出来的,而镯子,是玄烨的,是在玄烨失明时,自己亲自为玄烨戴上的,玄烨呢,在哪里?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镯子随便给别人,她难道不知道她会生气吗?
轩辕墨辞突然笑了,像个孩子一般:“玄烨,你看看你,竟敢把这么重要的银镯送给别人,你等着,我回去非找你算账不可。”
突然,轩辕墨辞面上的笑容不见了,而是哭丧着脸,悲声道:“玄烨,你把镯子给别人,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说话啊,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我可以改的,只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墨辞脸上的悲伤消失,转而被愤怒所代替:“你是谁,你怎么会有玄烨的镯子,你给我摘下来,你该我摘下来,玄烨是朕的,她只是朕的。”双手迅速握住那具尸体的手腕,粗暴的想要把银镯子摘下来,但是,摘不下来。
钟离、耿千羽和安然已经赶到,两位女子看着如修罗场般的景况,不得不用手掩住口鼻,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和强烈的呕吐感,小心的向墨辞那边移去。钟离还好,怎么说曾经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看到这种残忍的场景,也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然后快速避过脚下尸体,走到女帝身边。
三人看着女帝反常的言行,面上分别由担心和恐惧,全部化成了差异。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钟离,他单膝跪下,担心的面容,担忧的语气:“女王陛下?”
轩辕墨辞还是未能把银镯子摘下来,她放弃了,她呆呆的坐在那里,双眼无神,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一具没了魂魄的活死人。
钟离见女帝没有反应,一咬牙,不再顾忌尊卑,双手有力的晃动女帝的肩膀,想让女帝清醒过来:“女王陛下?女王陛下?”
轩辕墨辞依旧没有反应,眼睛还是呆呆的看着尸体,就好像钟离晃得不是她的肩膀,不是在跟她说话。
耿千羽见状,推开钟离,指着那具尸体,向轩辕墨辞喝道:“这是不是就是玄烨?玄烨是不是死了?你说话,你说话啊!”泪水冲破眼眶涌了出来,无声地和鲜血融在一起。
轩辕墨辞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这也拉回了她尚存的理智,拉回了她眼中的一丝清明,轩辕墨辞清醒过来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脚下的尸体,那枚银镯子,似乎又要将她的意识抽离。
没有人,有勇气翻动这具尸体,哪怕这就是一具尸体。
安然忍不住了:“你们在干什么,如果玄烨还没死呢,让你们耽误也得耽误死。”
“她已经死了。”轩辕墨辞幽幽的吐出这几个字。
“你怎么知道?”
“我的眼睛与常人的眼睛不同,它可以透过肢体,看到那个人的生命,她已经没有生命了,她已经死了。”
没错,玄烨,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写这章的时候,因为是在深夜,房内也没开灯,只有电脑发着淡淡的光,我总感觉,身后有道目光紧盯着我……
☆、救治
轩辕墨辞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出奇的平静,就像这具尸体不是玄烨的,而是与她不相干的人。
安然想要把尸体翻过来,却被轩辕墨辞抓住双手,阻止了。
“你想干什么?”安然惊异地问道。
轩辕墨辞把玄烨抱起,轻轻的搂在怀中,不顾上面的血迹,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朕不允许任何人碰玄烨,只有朕一个人,才可以。”轩辕墨辞看着怀中的玄烨紧闭的双眼,苦声道:“玄烨,你的眼睛刚好没几天,又要永远的闭上了吗,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流泪,所以才闭上的?玄烨,我不哭了,你睁开眼好不好?”轩辕墨辞用衣袖胡乱的抹掉面上的眼泪:“玄烨,你看,我真的不哭了,你睁开眼看看,睁开眼看看啊!玄烨!”不论女帝用多大的力气呼喊,怀中的人儿再也无法回应。
耿千羽将头靠在钟离肩上,轻轻啜泣,安然站在一旁也忍不住黯然抹泪,钟离看着三个已哭成泪人的女子,不知所措的杵着,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轩辕墨辞用衣袖轻轻擦掉玄烨脸上的泥土和血迹,看着怀中安详沉睡的恋人,阿辞笑了,她仿佛看到玄烨对她笑了,玄烨的笑容是那么灿烂,如午后的阳光般,温暖动人。
可是现实,依旧残酷。
轩辕墨辞吻了吻玄烨光滑的额头,然后将玄烨轻轻抱起,跃上了不知何时赶来的马儿的背上,轩辕墨辞将玄烨横放下,弯下腰把脸轻靠在玄烨后背上许久,这才恋恋不舍得纵马奔出树林。
骏马似乎在回应主人内心的悲痛一般,前蹄微抬,仰面嘶鸣,疾风一般的速度,向林外冲去。
钟离找到两名暗卫的尸体,同样横放在马上,看了耿千羽和安然一眼:“你们自便。”然后也纵马奔了出去。
耿千羽和安然行动一致的也跟了上去。
回去的速度比来时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四人一路无语,明月无声,将人和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样,走了一夜。
回到皇宫时,太阳已然升起。
各位大臣在太和殿等了许久,都不见女帝来上早朝,不明所以的臣子们,脸上写满了奇怪,好奇发生了什么事,陛下虽然年轻,却从未有过不上早朝的先例。只有轩辕斐眯着双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妖女恐怕为她死去的小情人,快哭断气了吧!宇延皓察觉轩辕斐阴冷的笑容,心知不妙,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四人皆是一脸疲惫,轩辕墨辞抱着玄烨径直走向紫阳殿:“钟离,没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紫阳殿。”
钟离得令,将满脸愤怒的耿千羽和安然撵走,又让人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