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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瑾看着自家弟弟狼狈的样子,掀了掀眼帘,未作多语。旁边伺立的高总管却是忍不住嘴角上扬,明王又吃瘪了。
见宇文玦放下筷子,宇文瑾正色道:“瑛儿的事情你要放在心上,出了岔子,你那王妃之位可得由着朕来了决定了,还有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明日一早去看看母后,好好陪陪她老人家。”
“皇兄放下吧,这事包在我身上。”宇文玦闻言谄笑道。
宇文瑾闻言点点头。
这夜,皇上歇在两仪殿,后宫一片宁静。
却说柳家此夜却不甚太平,白日里,得了太后娘娘的旨意:柳茵茵嫁予钟家嫡二子钟臻。柳老太太不想这圣旨这么快,且是太后下旨,这是多大的面子,又惊又喜。
柳茵茵也是喜不自胜,想到自己苦求之事终于如愿,眼泪直落,却是开心欢喜的。
柳大太太见状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柳茵茵想的她不是一无所觉,只是一直想着柳茵茵可以嫁个更好的,未能入宫她已经心有不甘了,想着若能配给亲王、郡王也不错的,只是如今一切都是泡影,心知肚明这是老太太一手促成的,看着一脸喜气的女儿和一脸赞成的夫君,只能叹息了。
只盼这钟臻能够奋发读书,他日能状元及第。
翌日一早,柳素素带着妙书前往咸池殿,宫女通报了,很快进了内殿,柳素素给柳太妃请了安,昨夜没有睡好,柳太妃声音略显疲惫,“起来坐吧。”
见柳太妃一夜之间似乎憔悴不少,面色苍白,上好的胭脂也盖不住微微肿起的眼眶,想到宇文瑛,柳素素心中也不太好受,低声道:“娘娘可要保重玉体。”
柳太妃纤细的手指抚上额角,轻轻按了按,喃喃道:“你有心了,昨日也知晓,静宜的事儿有点棘手啊。”
柳素素轻轻点头,柔声问道:“不知娘娘可否想到对策?”
柳太妃微微摇摇头,轻声叹息:“没有法子,这世子乃是欣阳公主亲子,瑛儿怕是去定了。”
若是可以,找个官侯家嫡女封为公主,嫁过去也是无碍的,可是有欣阳公主在,是怎么也要送去个真公主的。
柳素素沉思片刻道:“娘娘,这和亲的关键不是欣阳公主、也非静宜公主,正真要看的还是突厥世子陛下。”
柳太妃闻言愣住了,沉思半刻轻声笑道:“倒是你想的明白,老太太的夸赞不错。”
柳素素知晓太妃已经想通了,听得夸赞,面颊微红,“娘娘谬赞了,娘娘若非心急,也定能想出解决之道的,想娘娘还有事忙,素素就先行告退了。”说罢,起身行礼。
“也是,这两日我宫中忙乱了些,等过些时候再找你聊聊天、打打趣。”柳太妃点头微笑道。
柳素素自是点头应声。待柳素素离去,柳太妃便对柳嬷嬷道:“快去备驾,本宫要去蓬莱殿一趟。”……
申时一刻,宇文瑾快步出了蓬莱殿,嘴角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看得高公公一身冷汗,皇上这表情可真够令人惊栗的。
“高南,等下查给朕查今日谁去了咸池殿。”宇文瑾迈着步伐,淡声对身后的高原吩咐道。
待至两仪殿,批了一篇奏折,高公公业已经查清楚了。
“柳昭容?”宇文瑾停下手中的笔,这个名字可是很耳熟,近日可屡屡在耳边被提及。
“是的,皇上。”高公公弓腰低声道。
“噢,两个时辰后将柳昭容的详细调查呈上来。”略微想了下,宇文瑾淡然吩咐道,继续批阅奏章。
“奴才遵旨。”高南起身告退,还未出殿门,又听得后面吩咐道:“慢着,稍后传令,今晚摆驾安仁殿。”
正文 16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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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待柳太妃装扮好,到蓬莱殿也不过是卯时初刻,不想这蓬莱殿却是热闹至极。
给崔太后请了安,便也坐在上位,下面的七八个妃子俱是恭敬的问安。
“都不用多礼了,起来罢。”扫了眼殿中之人,却是见着了昨儿个侍寝的冯贵人,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苍白的小脸上透着红晕,甚是惹人怜爱。喝了口茶,对着崔太后笑道:“这添了人还真是喜气,宫中可是热闹多了。”
崔太后闻言笑道:“日后你可不会无聊了,省的每天无事就往这儿跑,劳得我每日经书都看不安稳。”
柳太妃娇笑道:“哟,敢情姐姐原来就嫌弃我呢,看来妹妹是不该过来。”说罢作势要走。
“也就你嘴皮儿快,说不过你,在小辈面前也没个样子。”崔太后掩口笑道。
话音未落,得外面太监传道:“柳昭容、江贵人、姜贵人到!”
柳素素知晓今日要请安,一早便起来了,将自己收拾妥当,便前往蓬莱殿。方行至彩丝院门口迎面碰到了江采芸和姜贵人,倒真是冤家路窄,这江采芸看见柳素素也着实一惊,想到柳素素的份位,表情微微僵硬,和姜贵人一起行了个宫礼。
柳素素自是注意到江采芸表情不自在,道:“二位才人多礼了。”脸上笑容未变,心里却是一阵舒畅,看着一向高傲的表姐对着自己行礼,感觉还真是不差。自己今儿算是真真感受到了这份位带来的好处。
“昭容娘娘身体可还好?自上次一别,可是近半年不见了。”江采芸笑道。
“前阵子身体有些不爽快,如今却是大好了,劳姐姐关心,素素因着身子不便,未去拜访,真是素素的不是了。”柳素素道。
“妹妹的身子重要,祖母身体倒是不错的,只是对姐姐挂念的慌。”江采芸笑道。
“劳外祖母挂念可是素素的不孝了,他日有空素素必去探望外祖母。”柳素素笑道。
江采芸嘴角微动,想要酸柳素素两句,却想到祖母的交代,方忍住了,只得道:“妹妹客气了。”只是手中的绣帕被绞乱了。
这姜贵人也是个人精,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不太对劲,却未多做言语;倒把透明人认认真真的饰演了一回。
霎时间,三人间奇诡的安静,柳素素轻轻咳嗽一声,道:“时辰也不早了,误了请安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姜贵人道:“柳姐姐说得是。”说罢,三人带着宫女便向蓬莱殿走去,只是这一路俱无人开口,着实尴尬。柳素素直到蓬莱殿门口,才暗暗松了口气,暗道这路还真长。
进了内殿,见着不少人,柳素素心道:按着时辰算,自己来的还算早了,怎大家都这么早。见着崔太后和柳太妃都笑语嫣嫣的位上坐着,三人叩首请安。
“都起来吧。”崔太后笑道。见了柳素素又忍不住一番打量,心中叹道:上天对这个女子还真是眷顾,生得这番样貌。若是他日生出个孙子、孙女来,不知道是怎样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儿呢。想到一群漂亮可爱的小娃娃,不由得脸上笑容更大了。
柳素素被太后看得极不自在,尤其太后娘娘突然笑起来,背上那道道嫉妒的目光盯得自己发颤。柳太妃看到这情形,又怎不知太后所想,用着帕子掩口咳嗽了两声。崔太后回了神,发现自己的失态,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正正身形,见柳太妃正在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不予理会,笑着对柳素素道:“素素是吧?”
柳素素闻言忙道:“回太后,臣妾正是柳氏素素。”
“你家老太太的身体可还好。”崔太后放下杯子。
“谢谢太后娘娘关心,祖母的身体甚是健朗。”柳素素恭敬的回道。
崔太后点点头:“如此甚好,老太太可是个有福之人。”
柳太妃闻言笑道:“承太后吉言了,乘着今日喜气,妹妹倒是有事求姐姐呢。”
崔太后闻言惊讶道:“何事?”莫不是给瑛儿挑好了驸马?
“我还有个侄女儿,唤作柳氏茵茵,倒是到了待嫁之龄,与钟家次子钟臻两小无猜,情投意合,不知可否请娘娘赐婚添喜。”
崔太后闻言松了口气,道:“这可是喜事,哀家自要凑上一脚的,等会子就让小顺子出宫传哀家旨意。”看来瑛儿的婚事要早点和皇帝提提了。众人又聊了会天。
半响,崔太后见着人来得差不多了,便对着众人笑道:“今儿个哀家也知道你们孝顺,这以后你们亦不用天天请安,初一来次便好。”
“太后娘娘,给您老人家请安可是臣妾们的福气。”冯昭仪道,众女皆跟着应声。
“哀家知道你们孝顺,只是人老了,喜欢清静。”柳太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