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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妾身若说不知道,您会信吗?”
“信,自然是信的。不过王妃总得给本王说说其间过程。”
“妾身是七天前才醒来,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王爷若是不能信妾身,就休了妾身吧。”
楚墨岑虚着眼,勾起笑,“本王信就是了,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咱们只做了几个时辰夫妻,但本王也不能薄情寡义的休了你。不过,本王正巧有件事需要和王妃商量。”
“王爷请讲。”
“皇上给本王指了门亲事,原本是许了做正妃。现在你回来了,按照规矩,只能是纳侧妃了。不知王妃意见如何?”
新婚夫妻,未洞房就分别。这才回来,便告诉她要纳侧妃。皇家果真是薄情的很。
“王爷,妾身没任何意见。”
楚墨岑笑着拍拍凤鸣月的肩,识大体有分寸。确实很适合做正妃。这时,脑里突然跳出凤倾天飞扬跋扈的样子。若当时她没逃婚,以她的性格会怎样?
想着楚墨岑不禁哂笑,真是魔障了。怎会想到凤倾天这个闯祸精!
此时,正在扫地的凤倾天狠狠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发酸的鼻头,咕哝一句继续扫地。1d70T。
自从在井边撞了一下,浣衣局人人都对她客客气气。连钱嬷嬷近日也对她很客套,她平日除了扫扫地晒晒太阳。日子不要过的太清闲。
算着今个该是过了头七,凤鸣月应该跟楚墨岑回了楚王府。楚墨岑那样恨凤家,能善待凤鸣月吗?之前没事总往这跑,这几天倒像是消失了一样,连个鬼影都不见了。
想着,凤倾天不由自主叹了声。
“天儿这般叹气是嫌本宫来的太晚吗?”
龙啸阳倒是每日来的很勤,凤倾天虽不会蠢的当做自己魅力大。但有个人能陪陪自己总归是好的。
“殿下来的不晚,是好吃的来晚了。”
每日在龙啸阳来之前,总是食盒先到。五花八门的精致点心,真是对极了凤倾天的脾胃。一盒盒香甜,勾的她连浣衣局的小灶都吃不下了。胃口越养越刁,但人却更加清瘦。
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蕴水的眸子。时而灵动闪耀,时而静若秋水。
可每当它载着笑意时,弯弯的,像一弯皎月。让人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掬在掌心里,捧到她眼前。
龙啸阳闻言,眼波一转。
“今个没有好吃的,不过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听吗?”
“如果是好消息那就听听吧。”
和龙啸阳处久了,说话也变得随意。龙啸阳倒是不说什么,但嫉妒是有翅膀的,会飞,而且越飞越高。
龙啸阳随性的点点她的鼻尖,笑道:“过几日就要祭祖了,每年祭典后便能赦免一些人。浣衣局也是有名额的,本宫已经嘱咐了钱嬷嬷。将你的名字报到刑部了。”
凤倾天听罢先是一愣,按理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但为何听在耳里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呢?
“怎么,这还不算是好消息?”
“是好消息,可奴婢命贱。总觉得好事都和奴婢沾不上边。指不定到时候……”红润的小嘴微微噘着,话音还未落龙啸阳便垂下头封住了她的唇。
凤倾天心跳赫然漏了半拍,一把推开他,满眼惊慌。
“殿下,我……”
凤倾天话还没说利落,这时就听,“大胆奴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把她给本宫绑了!”
来不及反应,凤倾天就被几个嬷嬷架住了胳膊。呼呼啦啦围上来一群女人,周身弥漫着脂粉味,香喷喷的。
龙啸阳先是一惊,随后诧异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本宫不来你魂都要被勾没了,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翘楚,陪太子回朝阳宫!”
凤倾天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气势汹汹的女人是皇后。难怪长的如此雍容,一双丹凤眼透着精明的冷光。
龙啸阳太了解自己的母亲,她最忌讳就是自己和宫女之间不清不白。更何况凤倾天还是浣衣局的奴才,更是让她痛恨欲绝。直接冲上去将凤倾天扯出来护在身后。
“母后,方才是儿臣主动的。和凤倾天没有关系,她没有勾|引儿臣。”
“那是本宫眼睛瞎了冤枉她?把钱嬷嬷带上来!”
凤倾天就知道自己这狗屎运,赦免的好事肯定轮不上自己。瞧,这才话音落的功夫,祸又来找她了。但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习惯了从容以待。
“钱嬷嬷,告诉本宫凤倾天有没有勾|引太子?”
钱嬷嬷瞟了龙啸阳一眼,浑身都在发抖。说了,肯定要得罪太子。不说,皇后也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这还需要想吗?你不说自然有人说,但是你这浣衣局总管的位置恐怕就要让贤了。”
“说说,老奴这就说。”
钱嬷嬷是个谁都不想得罪的主,可这浣衣局几十号人。谁不想摆脱奴籍?自然有人会抓住机会去邀功。
“凤倾天勾|引太子殿下了。”
“刁奴,你胡说什么?天儿什么时候勾|引本宫了?”
“奴才那日听见凤倾天说,对太子殿下无以为报,要把什么送给殿下。”钱嬷嬷多精明的一个人,说半句掩半句。
自古以来有句话叫做,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她说了前半句,所有当然自动脑补了后半句。
龙啸阳还想要辩驳什么,但凤倾天拉住了他的袖口。这种事向来越描越黑,解释多了皇后反而更烦她。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救了奴婢的命,是奴婢的恩人。奴婢只希望殿下越来越好,绝不会玷污了殿下的名声。奴婢会谨遵本分,不会再出现在殿下眼前。”
皇后冷哼一声,拖着鼻音道:“好,看在你还算识趣的份上。本宫也不想和一个奴才计较。不过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既然坏了规矩自然是要受罚。本宫就罚你二十大板,以示警告。”
龙啸阳还欲说什么,但被皇后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凤倾天被按在长凳上,眼睛盯着地。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更多的人想要看她笑话。她也知道龙啸阳、龙啸麒和楚墨岑的来访,让很多人眼红。只是她不知道,人的嫉妒心可以颠倒是非,颠倒黑白。这一次她一定会狠狠长记性。
“啪!”一板子落在身上,五脏六腑都快被砸出来了。凤倾天咬着牙关,拳捏的紧紧的。整个臀部火辣辣的,下半身都麻了。
记得五年前,她去衙门告凤夜华时,爹爹也打过她板子。那时候师父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怒骂定国候不分是非。
那时候她总以为,是非曲直总有公道。可这一次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冤枉的,可也不会有人救她。
“啪!”又是一板,这一次虽不如第一下来的疼。但结结实实打在肉上,血肉都要被碾成了泥。一掌心凉汗,疼的指甲都齐齐抠断,却也没有办法分散了痛楚。
一下一下,灵魂都被震出来了,悲悯的望着自己。师父在哪?她真的真的很疼。
“母后,儿臣保证再也不来浣衣局了。求您绕过她吧!”龙啸阳突然跪在皇后脚下,看着凤倾天的深眸里蕴满了心疼。好似那板子不是在打凤倾天,而是在打他的心。
皇后狠狠瞪了一眼凤倾天,吼道:“继续打,谁敢少一板子本宫为他是问!”
凤倾天已经分不清挨了多少下。捏着的拳已经松了。天地间的声音渐渐消失,只剩下啪、啪、啪……
再也感觉不到疼,浑身的骨头都散了,被打的魂飞魄散、神志不清。但耳边却好似听见了楚墨岑的声音。
***
此刻,楚墨岑正执着凤鸣月的手,等着凤鸣月从马车上一步一步款款而下。
他笑道:“都是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你们姐妹差距可真大。”
凤鸣月浅笑道:“王爷是指倾天吗?”
楚墨岑点点头,若是凤倾天肯定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了吧?他就没见过那么没规矩的姑娘,吃饭狼吞虎咽,走路又蹦又跳,说个话声音大的吓死人。还时不时给人制造一些小麻烦,别提有多烦人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迅速到了楚墨岑身边。压低声音,在他身后禀道:“王爷,属下送食盒时,听宫里人议论凤姑娘出事了。”
楚墨岑立即松了凤鸣月的手,荡着笑意的凤眸冷然沉下。
“宫里出了点事,本王先进宫一趟。王妃回府好好歇着吧。”
说罢,看也没看凤鸣月一眼。抽出软剑斩断了与车辕相连的缰绳,策马而去。
凤鸣月眸中闪过一瞬精光,菱唇挑起。踩着碎步进了府。
宫里,浣衣局。
凤倾天已经从凳子上滚了下来,重重落在地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