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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歌-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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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喃喃自语道:“静心?确如大夫所说,当真是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拓雅愣了愣,又问:“可有个确切日子?今年之内——”胡大夫摇头截话:“方才说过要静心,便是不可急切,避免心躁气郁。今年怀胎大抵不可能,最早也得两三年,最晚——可能一世也等不到。”

    大夫的话犹如一大把冷雪,霎时冻住了我脸上喜悦期盼的表情。说来说去,这和当年那位齐大夫的论断并无区别,左右都是一句话——有希望,但十分渺茫!

    大夫临走前,拓雅叮嘱道:“胡大夫,若旁人问起,伱便说娘子胸闷,不为别的。”胡大夫不耐烦道:“倒不用伱刻意交代,我平日最不愿来这王府里诊脉,没的惹上什么麻烦。若非伱亲自请我,我也不愿担这趟苦差。放心,我一把年纪了,懂得分寸。”

    拓雅笑了笑,往他怀里塞了一个鼓鼓的钱袋子。胡大夫推开她道:“不用。”拓雅含了几分撒娇的语气,不依不挠道:“好啦,知道您老不稀罕这些混浊之物。权当拓雅孝敬您还不成吗,或是给宝儿他们兄弟几个买糖吃,别推来推去的,待会人都瞧见了。”胡大夫吹胡子瞪眼,禁不起拓雅痴缠,只好揣了钱离开。

    不一会儿,秋兰进来问:“这就走了?也不开方吗?”我强笑道:“大夫说我这不是病,只保持心气儿通畅便可。”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旋即给我换了个手炉,笑呵呵道:“那娘子以后可不能再跟爷闹别扭了。”我淡淡一笑,朝外道:“路上滑,伱去吩咐门口的小厮送送大夫。”秋兰应声,忙去了。

    拓雅依着我坐下,捧起我的手吹气,“怎么抱着炉子手还这么凉。”我轻描淡写道:“炉子是暖的有何用?”她微微叹息,用力握住我的手,“为何伱总往坏处想,大夫既然说了可以再怀胎,那便是有希望。伱怎就非要去想最坏的可能呢?从前认识伱的时候,伱可不是这个样子。当初被思羯安掳走,伱吃了那么多苦,逃跑了几十次,为何没有放弃?后来进了妓院,什么主意不是伱想出来的?伱垂头丧气如此,如何对得起千里迢迢寻找伱的迪古乃,又如何对得起今时今日得来不易的相守?”

    她一番言辞说得如此激动,恳切之中含了几分痛心和怜惜。我只稍稍一怔,心头涌起阵阵热潮,连冰凉的指尖也很快有了暖意。

    我情不自禁地颔首道:“我明白……”

    ……………………………

    该适应也适应了,该闹气也闹够了。接下来咱们要夫妻共同奋斗啦。

正文 第204章 笑话

    明白的,不止是她方才所言。

    嫁给迪古乃也有一年了,期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倒让人忘了从起初相爱、至今日的相依相守有多么不容易。这一年中,我和他闹过、吵过,每每只想着自己的委屈,想着自己的难过,想着自己的牺牲和放弃。却忽略了同为丈夫、儿子和臣子的他,为我咽下了多少不愿说出的烦忧和压力。

    每日回来,他永远是一张笑脸,先把我拉进卧房亲亲抱抱一会儿,仿佛我在屋中坐着,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惊喜和庆幸的事情。再来便问我今天忙了什么,身子舒不舒服,有没有想他。不厌其烦,没有落下一日不问。

    我曾嗔怪他道:“不过分开几个时辰,你哪儿那么多问题。”还记得他感慨道:“我只觉得在做梦一样。宛宛,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闻后发笑,捏了捏他的脸颊,不停地重复道:“是真的,是真的……”

    当时只笑他傻,却不曾留意这傻气,正透露了他心底的害怕。他害怕失去我,害怕我厌弃王府的生活,然后再一次让他做选择、抛弃他……

    我不会的,我想我永远也不会。

    雪花飘进了屋中,秋兰边骂紫月不当心,边快跑去关窗。我坐在床上,盖着厚实的锦被,手中拿着迪古乃的貂皮雪帽。今早发觉内衬有一处破了,便找来一些碎布,缝补缝补。顺便绣上几朵小花。迪古乃虽爱收藏名贵之物,但绝不是生性喜浪费之人。若换了旁人,哪里会想着缝补一下继续用着,大抵会直接换顶新的。

    秋兰先是往外探了探头,方才关上窗,表情忧虑道:“娘子,已经这么晚了。爷和徒单氏还没回来。”我剪去多余的线头,说道:“爷会回来的。”她接道:“可万一爷在婚宴上喝醉,徒单氏没准会趁着爷不清醒把爷带去自己屋里。”

    我微微蹙眉。停了停手里的动作。然而只过了数秒,刚浮起的一丝担心,很快就消失不见。因为外面。已经传来小厮的通报声。秋兰笑道:“奴婢出去看看。”我点头道:“记得给爷倒杯热茶。”

    迪古乃上床后,我帮他解衣,瞅了瞅他脸色,打趣问道:“怎么没有喝酒吗?”他揽着我的腰,轻轻吹气,“当然喝了,兄弟成婚,怎可不喝酒。”说罢瞟了眼床头的雪帽,问我:“不是让秋兰来缝补、你怎么亲自做了起来。天气这样冷,也不怕冻着手。”我笑道:“哪里有那么冷。”他将我的手揣在怀中暖了片刻。说了句:“以后我若回来晚,你自己先睡。”

    我靠在他胸前,嘟嘴道:“一个人睡好冷,睡不着。”迪古乃低低发笑,“方才是哪个说不冷?”我拽了拽他发辫。轻轻道:“我怕有人醉得不省人事,回不来了。”他起初不明我意,笑答道:“喝酒可以,喝醉岂不失态。”我不吭声,他顿了顿,柔柔地刮了刮我鼻尖。“就知道你喜欢瞎想,看我不好好惩罚你。”

    我按住他的手,笑着央求道:“你别挠我痒痒,我害怕。”迪古乃轻声一笑,掀开锦被爬了进来,“秋兰说今天大夫来过。”我枕着他胳膊,淡淡“嗯”了一声,“拓雅有心,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可能这几日常闷在屋里,这才感觉胸闷。”迪古乃语气一变,吻了吻我脸颊,“倒是我这个做夫君的不上心了。”

    我忙道:“我才不跟你说呢,否则你又小题大做。”说罢忙躺进被窝,免得他又要开始唠叨起来。

    …………………………………

    虽然不愿见兀术,可孛迭到底没错。这不才成婚没几日,他便打发人过来请我和迪古乃,前往城西一家酒楼听曲,顺便向我介绍他的新婚妻子。我也不好拒绝,毕竟自己心里也十分好奇。到底是何样女子,能把小魔王孛迭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将近正午,秋兰还在为我穿哪件衣服而纠结。一上午挑了数十件,她仍是不死心,恨不得让我把屋里所有的衣服都试一试。我笑她不必如此,她却一本正经的说:“今儿可是爷回上京后头一次带娘子出门见其他宗室,娘子一定得把对方妻妾给比下去。”我哼笑道:“你是怕我丢了你二爷的脸面吧。”

    秋兰急得跺脚,秀脸被我抢白的一阵通红。我摆摆手道:“不打趣你了,快收拾好,爷待会就过来催人了。”

    最后选定了一件荔枝色兔毛夹袄,苏缎面上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迪古乃见后称赞道:“还是宛宛最衬得起白玉兰。” 秋兰冲我笑一笑,我向她道:“还不赶紧和爷讨赏赐。”秋兰脸一红,迪古乃牵过我的手,边走边道:“自己到阿律那儿领赏去。”

    一下马车,有小厮躬身上前,并不多话,低头领着我们上楼。绕过几道走廊,小厮停在一雅间前,迪古乃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推门进屋,顿感暖和。迪古乃掀开珠帘,屏风后摆了一张圆桌。有一男一女坐于桌前,正相互说着笑,好不甜蜜。

    孛迭站起身,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我面上。我淡淡一笑,却侧身对迪古乃笑说:“我们进来的可不是时候呢。”迪古乃哈哈发笑,孛迭请我们坐下。那女子红着脸与我们见礼,娇羞可爱,如一朵春日初绽的桃花,又似酒杯中醇香的“桃花酿”,闻者欲醉。

    不知怎么,孛迭脸上亦有淡淡的羞意。我望他一眼,他便移开视线,不敢与我直视。起初觉得怪,回过味时,却只想大声笑出来。儿时他曾向我示好,亦说过要娶我这样的话。而现在,他带着新婚妻子,如此相对而坐,再思及儿时“傻不拉几”的言语行为,难怪他会不好意思。

    尴尬只是瞬间的事儿,毕竟今儿一起聚一聚也是他的提议。待两个爷们儿寒暄过后,我看着徒单氏问孛迭:“你也不介绍一下?”未等孛迭回话,徒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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