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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踏上这条不归路，便知道无法回头，即便眼前是万丈深渊，我都要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纪无心缓缓摊开双手，嗤笑道，“这双手已被鲜血浸泡，怕是永远也洗不掉这满手的血腥味。”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穆青明白，她表面上虽然若无其事，心里却因为一条人命，加重负担，内心沉重。
“穆青，有你在我身边，真好。”纪无心将身体没入他的怀中，汲取着他身上淡淡的暖意，原来，她并非独自一人前行。
“左御史府中我会派人看着，如若有何异动，早作防范。”穆青灿烂一笑，随即说道，“昨夜我将寝宫内外尽数肃清，其中不乏有太后、皇后派来的人，唯独少了两人，一人的身份便是余美人易容的宫女，还有一人趁机溜了出去，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余美人的寝宫。”
“如此说来，便是没有任何线索？”纪无心淡淡道。
“是，一切只能等梓晴那边能寻到什么了。”穆青应道。
“看来这次出现的对手很不简单，居然做的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一丝的破绽。”纪无心翻转身体，眸光微冷，突然发现什么，道，“今日的左御史行为太过古怪，跟平时判若两人，穆青，你且去检查一下左御史的尸身，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穆青低头问道。
“双眼，他的双眼盛满愤怒，却无神空洞。”纪无心仔细地回想起朝堂上左御史的反应，“还有，他的手，总是双拳紧握，整个人很是激动兴奋，我觉得他定是受人控制。”
“我听说过，当年南溪族擅长幻术，能够控制人的心智，难道左御史今日的反应跟南溪族有关？”穆青幽幽道，眸光闪过一丝惊讶。
“南溪族？”纪无心缓缓道，“穆青，即刻去检查左御史尸身，看是否与我们猜测一致，如若是，那便有线索可循了。”
“好，我这便去。”穆青点头应道。
此时，殿内传来宫女禀报声，“大人，太后宣您前去御花园。”
“可知何事？”纪无心淡淡问道，暗自腹诽。
宫女垂首走入殿内，道，“适才，有人在御花园一处枯井内发现李嬷嬷的尸体。”
“李嬷嬷，是太后身旁的李嬷嬷吗？”穆青心中一惊，沉声问道。
“正是。”宫女毕恭毕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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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步步杀机 第七章 入狱
穆青显然有些意外，与纪无心四目相对，“这李嬷嬷可是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也算是太后的心腹，跟随太后几十年，三日前不知所踪，没想到，居然死了。”
“她死在枯井，怕是没有如此简单。”纪无心隐约感到李嬷嬷的死与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有某种关联，这种直觉很不好。
“李嬷嬷做事沉稳，向来谨言慎行，几十年来，从未离开过太后身边半步，突然失踪，而后宫中又发生如此多的事情，而她的尸体被抛入枯井，她的死疑点重重，无心，你且先去御花园，我先赶去左御史府一趟。”穆青警觉道，他这几日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眼下接连发生命案，怕是后面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们。
“如此也好，你我分头行事。”纪无心赞同道，随即，起身，穿戴完毕，出了寝宫。
御花园偏院内，烈日炎炎，太后阴沉着脸，金步摇射出强烈的冷光，慌得垂首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心惊胆颤，冷汗淋漓。
纪无心徐步走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枯井旁一身深紫色宫装的女尸，面容已逐渐溃烂，却还能清晰地辨别出她的身份，自是李嬷嬷无疑。
宇文贤坐与太后一旁，见纪无心走来，眸光闪过一抹幽光，暗示她有事发生。
纪无心心下一紧，虽读懂宇文贤眼中的意思，让她小心，却也不知因何而小心，转眸，再次打量了一眼李嬷嬷的尸体，提高警惕，行至太后面前，“纪无心参见太后。”
“无心，哀家素日待你不薄，自你八年前入宫，将你从宫女升为女官，如今，更提拔你为御史，你却不知感恩戴德，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该当何罪？”太后径直沉声冷喝道。
“臣不知太后所言何意，还望太后明示。”纪无心心下一沉，面露惊慌，不解地问道。
“此物是自李嬷嬷手中找到，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太后厉声道，将手中的碧玉抛出。
纪无心捡起落在自己眼前的玉，顿觉眼熟，仔细回想，眸光一沉，随即，看到那玉上的血红大字，“杀”字，连忙抬眸，道，“此玉乃是太后前几日赏赐给无心的，不过，无心这些年对李嬷嬷平日的照拂感激在心，故而转增与李嬷嬷，确实不知此玉上为何会有字。”
“你可有证据，证明将此物赠与李嬷嬷？”太后冷声问道。
“当时只有无心与李嬷嬷在场，别无他人，故而无人证明。”纪无心如实禀报道，暗自腹诽。
“既然无人证明你确实将此物赠与李嬷嬷，如今李嬷嬷已死，死无对证，你让哀家如何相信？”太后眸光冷冽，“正如你所说，这玉你的确赠与李嬷嬷，可是，为何李嬷嬷会在此玉上写一个‘杀’字？这难道不是李嬷嬷暗示，真正的杀人凶手便是这玉的主人？”
“太后，无心对李嬷嬷一向尊敬有加，又怎会加害与她？此事，必是有人嫁祸，请太后明察，能给无心一些时日，无心定当会查出杀害李嬷嬷的真凶。”纪无效眸，对上太后此刻盛怒的凤眸，却看不透她的心思。
“此事一日未查明，你一日便有嫌疑，我又怎能将此事交予你彻查？”太后继而质问道。
宇文贤始终缄默不语，他此事内心纠结，每每开口想要为纪无心求情，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太后疑心甚重，他不能贸然求情，否则，不但救不了纪无心，反而让太后怀疑他暗中与纪无心合谋。
“太后，李嬷嬷之死存在蹊跷，还望太后能准无心彻查此事……”纪无心紧接着道。
“好了，此事哀家自会派人去查，你如今嫌疑重大。”太后未等纪无心说完，摆手道，“来人，将纪无心关入天牢，待李嬷嬷之死查清之后，再行定夺。”
“是。”侍卫领命，即刻踱步行至纪无心身旁。
纪无心有些始料未及，不知太后又在盘算着什么？抬眸，对上太后射来的冷厉目光，她只能俯身行礼，转身，离开。
宇文贤一言不发，目送着纪无心离开，转眸，正对上太后望向他的凤眸，心下一沉，镇定道，“母后，纪无心虽有嫌疑，却罪不该打入天牢，您如此做怕是不妥，毕竟她才刚刚入朝，这几日发生诸多事情，如此一来，您岂不是将她置于死地？”
“哀家自有主意。”太后沉声道，将视线自宇文贤身上收回，起身，“将李嬷嬷好好收敛，哀家乏了，回宫吧。”
“儿臣恭送母后。”宇文贤连忙起身，行礼道，目送着太后缓缓离开，眸光闪过冷意，凝眸，扫过李嬷嬷的尸身，抬步，径直向前走去。
天牢内
纪无心盘膝而坐，双眸紧闭，脑中盘旋，李嬷嬷为何会在赠与她的玉佩上用血写着一个“杀”字？而她到底是如何死的？
不觉间，已至深夜，昏暗奠牢中阴暗潮湿，正值夏日，更是闷热异常，纪无心虽静心打坐，也免不了身上打上湿气，身上布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两道青影飞快闪入，落在关纪无心的牢房外，梓晴抬起牢锁，微微一震，锁便打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还有穆青，俊美如斯的脸上布满阴沉。
“主上，这里又潮又湿，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你还是离开，我替你在这呆着。”梓晴紧皱眉头，随即蹲在纪无心身前，看见她此刻满脸汗水，气愤道。
“梓晴说的对，你不能在这里呆着，我们还是出去吧。”穆青随即也蹲下，附和道，自袖中抽出一块上好的锦帕，轻柔地擦拭着纪无心额间的汗珠。
纪无心幽幽睁开双眸，“我暂时还不能出去，你们可查出些端倪？李嬷嬷的尸体有没有检查过？”
“谁先说？”梓晴将穆青手中的锦帕夺过，打掉他探向纪无心的手臂，自己则小心地为纪无心擦拭着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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