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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未见春又深+入云深处亦沾衣-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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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字,读湛露吧,什么鉴谎?”我白了他一眼,失忆不代表不识字了啊。
    “说是能鉴谎,分辨人言的真伪。”容甯看看我,忽然握住我的手把剑送回鞘,顺势把剑夺过去,道:“此乃凶器,你不要碰。”
    “哦。”我退开一步。真的醉了,敢调戏哀家。
    “夜深了,还不回去吗?”他看着我,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吧。”我淡淡叹了口气,这两天我的头痛却好了些了,只是又添上了失眠的新症状。
    “我送你。”容甯负着手,向拓跋锋的营帐走去,大概还要禀报点什么军情吧。
    我跟在他背后。他这副背影很像洗完澡的拓跋锋。一个人要是崇拜什么人,就会不知不觉学他说话的样子、走路的姿势。
    其实,他也有自己矫健朗逸的风度,故作深沉反而可笑。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容甯忽然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我差点撞到他怀里。
    我眉头一皱,道:“怎么了?”
    “我想起来,有一样东西送给你。”他的脸此刻绝对是拓跋锋附体了,好不莫测高深。
    “好啊,什么呢?”我期待地看着他,最好是玩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举到我面前。
    我一把接过,轻轻打开,湘竹蜀纸,正面写意的云山雾水,反面银钩铁画写着半阙词: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落款是草书,龙飞凤舞,勉强才能辨识:“赠繁露 壬戌秋宜清赏”字样。
    “嗯,这把扇子可有什么奇异之处么?比如说能测晴雨?”我将扇子收拢打开,玩了一会。
    “你喜欢么?”容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还好吧。”我把扇子塞进袖子里,晚上睡不着可以拍蚊子。
    回到营帐,拓跋锋果然已经洗完,坐在中帐看文书。看着我和容甯一起进来,他眼睛闪烁了一下。
    却向容甯道:“完事了?”
    “是。刘存周十分感激郎主周全。”
    “哦。”
    “明日他迎宇文鸿灵柩出宫了,我安排了两营人马护送。”
    “好。”
    “城里的百姓或许会有路祭,容还是不容?”
    “你说说看?”
    “容吧。做得太绝,易激民变。”
    这两人一问一答说些有的没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闷了好多天,明天可要同我进城去看热闹么?”拓跋锋扫到我,眼弯弯一笑。
    哦,海其腾君越发体贴入微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有伏笔哒,看官有何猜测呢^…^ 作品名字已经定好了,就叫:东城飞絮试春衣。
    
    第7章 日月之行
    
    记挂着重获新生以来大放风,绝早我就醒了。睁眼一看,拓跋锋竟还安然躺在他的大床上,寂然无声。
    一向我起身时拓跋锋早走得无影无踪,盥洗早餐却都齐备。现在他不起来,自然无人侍奉。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不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还是爬了起来。
    前些日子,慕容黑云给我弄了一箱子衣服,今天倒可以翻一翻。我从睡榻底轻轻拖出衣箱,打开一看,里面是各色常礼服,式样皆同,只有色彩之别。
    又来了,失忆的人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呢?犹豫了半天,我选中一件梅红、一件殷红、一件退红、一件紫苏。把它们摊在榻上,各种看。
    “今天不可穿这些。”拓跋锋忽然说话了。
    我手一抖,瞥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敞着衣襟散着头发,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海其腾君衣衫不整的样子,相当值得一看,不知道容甯看过没有?
    我眨眨眼。
    “穿衣服要分场合,亦要顾虑到别人的心情。”
    拓跋锋和许多高人一样都有个毛病,就是教导人时总是太过高屋建瓴,其实应该说的是前因后果,不是么?
    “哦。”我瞥了眼这些天穿的海棠色,看来也不合适的了。
    拓跋锋从床上跨起来,几步走来,从箱子里拎出件宝蓝色,给我套上。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几缕发丝从我肩头拂过,睡了一晚,他身上不再有过分洁净的皂角味,代之以淡淡的檀麝之气。
    其实,他也可算得是一个无可指摘的男人,只是有许多难言之隐。
    漱沐早餐已毕,帐外天色依然泛青。远处云山淡淡,营地里晨炊袅袅,这风景似曾相识,却又迥然不同。
    正在我极目远眺之际,慕容黑云牵了两匹马来,一黑一棕。这两匹马大概知道自己是神骏之物,傲娇的把头凑在一起斜眼打量着我。
    拓跋锋一跃上了那匹黑马,慕容黑云将马鞭递给拓跋锋,翻身也上了另一匹。
    还带不带我去啊?
    “你坐他的马。”拓跋锋吩咐,于是慕容黑云向我伸出手来。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拓跋锋道:“能不能选?”
    拓跋锋伤脑筋地笑了:“今天,我不太方便……”
    “那他呢。”我往旁边一指,策马赶来的容甯就落在了我的手尖。
    显然,雀屏独中的容甯压力很大。为了避嫌,身体离我足足有一巴掌远,害的我无依无靠,只好紧紧抓着马鞍。
    而说可以选的拓跋锋看来心胸也宽阔得有限,竟自顾自和侍卫们绝尘而去。
    于是容甯一会想加速赶上,但马一跑起来,我就手软抓不住要坠马。见我不济,容甯又只好又慢下来。
    反复几次,当拓跋锋的卫队终于从我们眼中消失了,可是云间宫城还远远没有在我们面前出现的时候,容甯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勒住了缰绳,擦了擦汗,道:“大小姐,要不我们下马歇歇吧。”
    我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腿也软了,顾不得衣服跌坐在地上。
    “要不要喝水?”容甯晃了晃水壶。
    “不,我想吐。”我很没用的抱住膝盖,垂头丧气。
    容甯喝了水,伫立了好一会,蹲到我面前,诧异道:“还没缓过来么?”
    “嗯。我不想去了。”我极其虚弱地看着他。
    “那——,我让薄送你回去。”容甯指一指他的侍卫,那个肌肉发达的家伙有一张天真的娃娃脸,和慕容黑云一样,仅仅修成了人身,还不会说话。
    “我实不能骑马了,要么,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吧,也许到那时我能好些。”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难看得要命。
    “这怎么行!”容甯踌躇了一回,终于招手叫过慕容薄叽咕了一会,慕容薄领命而去,大约是去跟拓跋锋报丧说我不行了。
    又过了好一会,我终于恢复了一些,慢慢抬起头来,这时朝阳已高过远处的林际。
    我们离营十里,离城也是十里。四周寂静无声,天空白云变幻,道旁杨柳上的鸟雀偶尔争食噪鸣,已经是春天了。
    “好点了?”容甯现在倒没有焦急的神情了,他坐在我身边,嘴里闲闲的叼了根草。雪城主仪态堪忧,若是海其腾君,再无聊也不至于去叼根草。
    我望着他,忍不笑了下。
    “那,回去吧。”他呸地把草吐了,伸手挽过马缰。
    我看那马近身来,赶紧倒退一步,道:“这么快啊。”
    “那大小姐想怎样?”容甯无奈已极。
    “我们去那边散散步吧。”我望着官道垂杨之外不远处隐隐有一座的庭院。
    我,要去那里。
    这官道外的宅院远看飞阁连甍、气象恢弘,走近却破败不堪,杂草丛生,连府匾也掉落在地。
    我失望道:“一座鬼宅!”好不容易从大道走到这边,这座阴宅,真教我兴致大减了。
    “害怕啦?”容甯踢了一脚翻覆在地上府匾,扭头望我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本来不是不想来的么?”我拧眉看他把马系在门口的石柱上,我的脚却好像钉在大门口,挪不动步了。
    “幽州多古迹,值得一看。”容甯兴冲冲地推开那块快掉下来的府门,灰和漆便扑扑地掉了下来。
    要阻止男人的好奇心,果然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奉陪吧。
    进了正门,是一个两层小院落。大宅第里的前院无非是门房、轿厅、会客厅,破败的大宅第前院自然成了狐藏蛇眠盗贼窟了。此地只怕半年前还有人看守,前厅上落着锁,从窗户看进去几件家具犹存,只是东西廊下的森森凤竹已成了东倒西歪的野竹,阴森不下于西湖蛇精变的宅第。
    就这两间门房的院落,容甯已是各处探头探脑,我只得一把拽住他的衣服,道:“这些有什么好看,我们到里面去看么。”
    “唔,好。”容甯大概当我怕了,很顺从地走在前面。我紧紧跟在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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