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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萧湘肚子里的龙嗣，不急。要知道，这宫里的女人想保住一个孩子，付出的心血比普通人多出很多。她敢断定，宫里的女人没几个目光不盯着萧湘的肚子瞧，根本不缺她一个。
说到孩子，这也是萧婉心上的一抹痛。算一算，她入宫七年有余，可至今未诞下一儿半女。太医说她的体质虚寒，极是不易孕有龙嗣，需要好生调养方有机会。可是乌七八糟的药吃了这么多年，也未见好转。
本想着让羿儿过继到自己膝下，可每次提起，玄启也是闪烁其词并未应允，羿儿又一向与她不甚亲厚。后宫的女子，母凭子贵，来自家族的压力暂且不说，单就后宫里的碎嘴的女人们，就够她头痛的。
萧婉知道，宫里有人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也知道这些女人都在暗里看她的笑话。她也是个普通人，一样希望有夫君的爱，有个孩子承欢膝下，她怎会无动于衷？
人言当今国母温婉贤淑，可并不代表她软弱。能把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她岂会是没有一些手段的懦弱女子？可她是国母，她的言行举止都被人盯着，即便要对付什么人，也不能亲自动手。
“霜儿，你以为陛下一向处事淡泊，缘何总是揪住云嫔星点的错处不放呢？三番四次罚她却又都不重罚？”萧婉对镜理了理鬓角。
秦霜想了一下，陡然明白过来萧婉话里的意思：“娘娘的意思是，陛下对云嫔实是存了心思的？”
萧婉赞赏一笑，“秦霜，你说，本宫跟在陛下身边七年多，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比本宫更了解陛下的心思？纳兰寒雪是个聪明人，远离圣宠就是远离危险，陛下对她的维护，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本宫这个发妻。陛下既然喜欢她，本宫送到他身边便是。倘若纳兰寒雪愿意站在本宫这一边，本宫可以让她比萧湘还要风光。”
她早就看透了，反正过些时日，他身边的脸又会换张新鲜的。
“可是，萧相那边……”秦霜露出担忧的神色。
父亲？萧婉淡淡一笑，萧家指望萧湘是没用的，萧湘究竟是萧家的棋子还是皇帝的棋子，不得而知。
待主仆二人提了点心来到祈英殿，寒雪正映着满殿通明的灯火，聚精会神地抄写经文。一身朴素衣装，墨发犹如垂瀑，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得摄人心魄，连她们身为女子都不禁多看几眼，更何况是帝王。
萧婉半眯着美眸，心中说不妒忌那是自欺欺人的，不过她比谁都清楚，以色侍君，总有一日要尝遍悲凉的滋味。
第五十七章 试探是真
萧婉在佛前燃香拜了几拜，随即拉着寒雪坐在一边闲谈起来，弄得寒雪有些迷糊，不知道她为何对自己如此亲切。不是说，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祈英殿吗？难道说皇后是不在这个“其他人”之列的？想想也对，皇后可是皇家正宗的儿媳妇，说起来应当算是“自家人”而不是“其他人”。
“皇后娘娘想帮嫔妾抄写经文？”寒雪惊讶地瞪大眼睛，眼见着萧婉已经走到书案前拿起笔铺开纸。
“皇后娘娘！”寒雪连忙上前阻止道：“娘娘，陛下有令，不准任何人帮嫔妾抄写经文。倘若被陛下知道了，会累皇后娘娘受罚的，嫔妾在此多谢娘娘好意。”
“无妨。陛下正在气头上，才会令妹妹如此泛难。陛下气消了，说不定就后悔了，正心疼妹妹呢。本宫是皇家的媳妇，替太后抄写经文合情合理，陛下不会怪罪。”萧婉笑着朝寒雪点点头，提笔蘸墨，却又被寒雪阻止。
“可是……皇后娘娘……”
寒雪握住皇后手里的笔杆，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放手还是该坚持，正在为难之时，一个太监来到祈英殿，亮起嗓门喊道：
“陛下口谕！云嫔抄经，意在磨其脾性，使知恭顺之心。期间不准任何人私下相帮，不准随意进出祈英殿，违令者以抗旨之罪论处。”
太监喊完，向着萧婉行了一礼后恭敬道：“皇后娘娘，陛下有旨，请皇后娘娘回宫吧。”
寒雪怔愣片刻，心里恼火地冷笑起来。他居然知道皇后来了祈英殿，定是派了人监视她的，他是怕她跑了，还是怕她不够虔诚？
“皇后娘娘好意，嫔妾感念在心。既然陛下有旨，还请娘娘移驾，万不可因嫔妾之事忤逆了陛下的意思。”说完，寒雪转向那太监道：“还请公公转告陛下，抄经一事，本主自当尽心尽力，绝不假手他人，还望陛下宽心。”
太监听出寒雪话里的味道不对，连忙躬身告退，萧婉叹气接过秦霜手里的食盒交予寒雪，“如此，本宫也只能回去了。这些点心是本宫吩咐御膳房准备的，妹妹饿了可以用来果腹，可要当心身体。”
谁知，寒雪再次坚定地拒绝了萧婉的好意，“娘娘，陛下有令，嫔妾每日的斋菜只能由贴身的婢女来准备，这点心，嫔妾实在不敢领受，嫔妾不愿给皇后娘娘惹上麻烦，还请皇后娘娘莫怪。”
“云主子，这点心可是皇后娘娘专门关照的，云主子如此推拒，难不成是看不起皇后娘娘一片心意？”秦霜不满地责备道。
寒雪闻言，连忙辩解道：“嫔妾并无此意，实在是不能违抗了陛下的御令，给皇后娘娘平白惹来祸事。请皇后娘娘赎罪。”
这个纳兰寒雪确实有趣的很。萧婉挑眉笑盈盈地打量了寒雪一番，不是不能违抗陛下的御令，而是她在跟陛下较劲吧。也罢，今天这一趟抚慰是假，试探是真，虽然没有实质的收获，也总算没有白跑。寒雪言语之间滴水不漏，举止温和大方，待人有礼，聪慧而知轻重，萧婉更加确定，寒雪将会是一颗极有潜力的棋子。
第五十八章 又见刺客
“秦霜，不得无礼。”皇后板起脸孔假意斥责了秦霜一句，“既然如此，本宫改日请妹妹到甘露殿里坐坐。妹妹若有需要，尽管差人来找本宫便是。秦霜，回宫。”
寒雪送走皇后，只觉得有一种浓重的无力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起来。她坐在椅子上环视四周，这偌大得祈英殿，让她有一种不知自己身归何处的苍凉之感。
他居然派人监视她！她是不是应该觉得无比光荣才对，能让堂堂一国之君如此劳心伤神，实在是她的罪过。心里苦苦的涩涩的，她知道那是他让她伤心的味道。
“呵呵。”
就待寒雪凝神收心，重新铺开纸张准备继续抄写经文的时候，突然闻得头顶梁柱上传来一阵愉悦的轻笑。
“谁？”寒雪惊跳起来，慌张的质问声中隐隐带着一丝恐惧，可那笑声没有间断，反而更加放肆了些。
“祈英殿外可是有人监视，再不出来，我就喊人喽！”寒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姑娘是说外面那两个躲在树上的暗卫吗？”
寒雪循声转过身，眼前黑影一晃，从房梁上跳下一个黑衣人来。寒雪大惊，下意识地想要大叫，却被黑衣人捂住嘴巴阻止。
“在下想要躲过那两个暗卫，实在轻松得很，他们现在恐怕正在树上睡得香着呢。倘若姑娘执意将他们唤醒过来，在下不介意在劫持姑娘一次，逃出宫去。”
暗卫？她以为在外面的是两个普通宫人而已，没想到玄启居然派了两个暗卫在外面看着。听说他养的这些暗卫各个身手了得，平常仅负责保护帝君的安全，为了监视她居然动用了暗卫，，这可是真是抬举了她纳兰寒雪了。
“在下放开姑娘，姑娘保持安静可好？”
寒雪从黑衣人商量的口吻里听出善意来，略微思忖，这才点点头表示同意。说实话，她是真不想再有一次被人当挡箭牌丢来丢去的经历了。
黑衣人放开寒雪，用一双露在面罩外面的黑亮眼睛笑睨着一身戒备的寒雪，“姑娘不怕在下先杀了外面两个暗卫，然后再杀了你？”
寒雪顺顺气，白了黑衣人一眼，根本没把他嬉笑的言辞放在心上，“你若要杀我，还有必要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至于外面那两个暗卫也是陛下派来监视我的，本主还要多谢你帮我弄晕了他们。”
监视？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在下倒是认为，外面那两个暗卫不是派来监视姑娘的。这些暗卫可都是天子身边人中的身边人，监视你一个身处宫中又不懂武功的女子，在下还真不认为东方玄启会动用两个暗卫，未免太过大材小用。”
寒雪闻言，心脏不禁猛跳了起来，她笃定是他派人监视她，确实没想过外面的人究竟是不是为了监视她而来。可不是监视，难道还是为了保护？想想这个可能，寒雪不仅脸上微热，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你的胆子不小。怎么，是那天夜里行刺不成不死心，想再来一次？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