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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郑德生一家与蒙氏一门,从未有过任何关系。
其他平日里与蒙家过从甚密的文官武将,更无一人敢与蒙家再有任何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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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葭出逃那日之事,天玄道长只道有妖物入侵,并未提及宁葭。
而蒙家作乱之夜,榆儿探访宁葭一事,却被永平帝得知。
宁葭只得据实相告。
永平帝欲派归德中郎段远之四处探访玄衫男子与蓝衫女子的下落。
天玄道长却拦住了他,道:“此二人皆为妖物,是敌是友尚未可知,还请皇上慎重为之。”
“他二人虽为妖物,但据乔将军军中来报,似乎亦是此二人助我浣月攻取明丹,想来应是友非敌。”永平帝道。
“那黑衣青面之人,屠城杀戮,毫不留情,是个嗜血残虐之妖魔无疑,他助我浣月攻取明丹,恐怕并非善意。”天玄道长道。
“手段确是太过了。”永平帝道。
“皇上可有见过他吗?”天玄道长道。
“未曾见过。”永平帝道。
“他能幻化朱厌之像,手执一根手杖。”天玄道长道。
“什么?”永平帝闻言大惊,竟自蟠龙椅上倏地立起身来道,“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天玄道长沉重地点了点头道。
“莫非,竟真如先皇所料吗?”永平帝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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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牢之中,终于来了一个探望之人。
“蒙翰振,起来!”狱卒上去将蜷缩在冰凉的地上的蒙翰振踢了两脚。
蒙翰振只哼了一声,并未起身。
狱卒再欲去拉他,来人却挥了挥手,让狱卒退了下去。
“这样的地方,睡得可好吗?”来人笑道,满载着讥讽。
蒙翰振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眼前之人盛装浓妆,彩凤辉煌,正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二公主宁阳。
“你来做什么?”蒙翰振惊讶道。
“来看你啊。”宁阳道。
“宁阳,谢谢你。”蒙翰振上前一步道。
“谢我?谢我什么?”宁阳却后退了一步道。
“你、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蒙翰振道。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哪里高兴?”宁阳冷笑道。
蒙翰振忽然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宁阳道:“以前都是我不对,但是,我对你的心都是真的!宁阳……”
“闭嘴!”
他话尚未完,已被宁阳喝断。
“真?哼,不是我求着要嫁给你吗?不是我逼着父皇指的婚吗?”宁阳怒道,“你好大的忘性啊!”
“我、我那都是让猪油蒙了心,胡说八道,我、我该死!”蒙翰振道,举起手来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掴了两巴掌。
“你现在知道错了?”宁阳望着他道。
“是、是,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蒙翰振忙一连声地道。
“好!既然错了,就要好好地受罚!”宁阳凑近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她,挤出几丝笑意道。
繁花进得牢门来,将一根乌亮的鞭子呈上。
宁阳抖了抖手中长鞭,鞭身在空气中发出一声清脆的霹雳声。
“宁阳,别、别这样,我、我一定会改的……”蒙翰振瑟缩地道。
“你这个废物!当初我是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宁阳气极恨极,扬起手中鞭子,向蒙翰振狠狠地抽了下去。
蒙翰振的战甲早已被剥去,只穿着单薄的囚衣。
那鞭子每一下都似生生没入肉中一般,打得他钻心地疼痛。
“宁阳、别、别打了……”蒙翰振口中还兀自求饶。
“呸!我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吗?”宁阳狠狠地啐了一口,下鞭更是狠辣。
“是、是、二公主、饶命、饶命……”蒙翰振忙改了口。
宁阳忽然住了手,望着眼前这个满身鞭痕,向自己哀哀求饶的人。
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是自己其实从未真正认得过他?
想起从前种种,宁阳不知是愤怒还是悲痛,又高高地扬起了手中长鞭。
……
此后每一日,宁阳都会来“看”他,有时一两次,有时三五次。
蒙翰振身上鞭伤旧痕摞着新痕,已经没有一寸好肉。
而宁阳对他的憎恨,却一日比一日更加深了。
就如同初初喝下一口苦苦的茶水,初时只觉苦,渐渐地那苦味便渗入脏腑、血液之中,越来越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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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乔凌宇捷报传来,明丹金乌国王已交出玉玺,永世臣服浣月。
乔凌宇留了朱重虎带着三万士兵、两万新兵驻守赤崇,班师回朝。
蒙家全族诛灭。
宁阳一天孝衣也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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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大半月,迟凛终于跟着乔凌宇大军凯旋回至净月城。
乔凌宇以七万骑征伐明丹,立下大功,封为镇军大将军。
迟凛数功同赏,封为游骑将军。
迟无为请旨赐婚。
永平帝圣旨,将三公主宁葭许予迟凛。
隔着那么长的时光、和那么多的生死争战,他终于又在海棠树下再次见到了她。
她比先前清瘦了好些,但清澈的双目一如从前。
“我回来了。”迟凛走近她轻声道。
她望着他,仿佛隔了一生。
他走近她,将她揽过,凝视着她的眼睛,道:“宁葭,我想……”
“什么?”宁葭道。
他的吻已落在她唇上。
迟凛抬起头来,望着她绯红的脸颊,绽开了春风般的笑颜,道:“我想了很久了……”
因近来朝中动乱,杀伐之气过重,且宁葭毕竟年纪小些,是以,二人婚期定在了三年后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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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榆儿却未能等到这个好消息,便匆匆离开了净月城。
在茂源客栈的第四天清晨,她睁开眼来,不见幽绝。
店里店外寻了几回,人影全无。
越是找寻,榆儿越是心凉。
他就这么不告而别了吗?
我还是比不过他那个师父吗?
榆儿独自坐在空空的客房中,不知该做些什么。
敲门声响起。
伙计送进来一封信。
榆儿急忙拆开来,一张薄薄的花笺上只写了两个字:“东海”。
送信之人已不知踪影。
伙计只道那人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了。
黑巾蒙面,并不知其面目。
“哼,就会玩阴的!总有一天我非要揪出你的真面目不可!”榆儿心中恨道。
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又哄得幽绝去捕杀神龟。
他们定然也知道雪山晶之事,巴巴地递了这么一封信来,就是要逼着我用这雪山晶相助幽绝。
可恶的是,幽绝就这么赶着去送死去了!
他一声道别也无,就悄悄离去,自然是不愿违背当初之言。
可别人却不放过他,自然也绝对不会放过我!
此时,已无法多想,榆儿当即离了净月城,催马往东海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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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儿的猜测并没有错。
白日里幽绝陪着榆儿在街市上闲走一回,已望见天外泉玉溯窗外挂上了一缕青色薄纱。
夜间,幽绝待榆儿睡去,悄悄起身,来至天外泉。
玉溯正在房中等着他。
“她法力已恢复了?”玉溯道。
幽绝沉默不语。
“没有神龟之心,尊主恐怕活不了多久了。”玉溯道。
“师父他最近如何?”幽绝忙问道。
“虽未发病,但脸色愈发不好了。”玉溯道,一双眼定定地望着他,捕捉他脸上每一分细微的表情。
他的脸柔和了很多。
他的声音亦散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虽然只是隐约的一丝。
然而,他的担忧与急切,从未掩饰过。
此时亦一如从前,一览无余。
他确是个好孩子,玉溯在心内笑道。
“现在去,还来得及。”玉溯道。
“我会为师父打下这江山,他一定能成为这天下之主。”幽绝道。
“没有了性命,一个空名又有何用?”玉溯道。
幽绝无法再说出那样一个残忍的想法。
“我去!”幽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