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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阑自嘲一下,“可是,这种概率,可是相当的低。皇上的怒火,您觉得,咱们方家能消受得起吗?”
方轻说完这一句,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他刚刚走入院中,便听到了母亲一声凄惨的大叫,而方轻阑只是脚下微顿,一脸苦相地离开了。
她必须要面对这一切。
谁让她们竟然胆敢冒犯皇家呢?
接下来,自己该去看看那个好妹妹了吧?
如果她知道将方家置于这样危险的境地,她会不会有些许的自责呢?
方轻阑的心里却有着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妹妹为了摄政王,已经是走火入魔了。
连威逼皇后这样的法子都想出来了,真不知道,她到底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进入院内,看到方轻柔正坐在了窗前静静地写字。
窗子是打开着的,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姣好的面容,以及无比沉静娴雅的气质。
只是此刻,方轻阑感觉到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厌恶,以及鄙夷。
这样亮丽的外表下,竟然藏着如此恶毒的一颗心。
别说是摄政王了,但凡是有些底限的男人,只怕没有人会愿意娶她吧?
方轻阑站在了窗前,他的动作,自然也惊动了方轻柔。
扭头看到是她,方轻柔浅浅地笑了,“二哥。”
方轻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将之前在母亲那里说的话,再次复述了一遍。
“将解药交给我。”
说完,伸出了手。
方轻柔手中的笔,早已掉在了纸上。
她的面色莹白,好似那上等的瓷器一般,似乎是一碰就碎。
方轻柔的相貌原本就美,宛若云月玉珠,宛若自画中走出的仙人。
而此刻,所有的美,在这一刹那间都轰然玉碎,再也无法给人以任何的美感。
方轻柔紧紧地咬着下唇,好一会儿之后,才突然笑了起来。
那一笑,有些痴狂,有些自报自弃,还有些糊涂不解。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笑容,却深深地刺痛了方轻阑。
这是他的妹妹呀!
亲妹妹!
可是为何却偏偏走到了这一步?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男人?
她到底看中了他什么?为何就非他不嫁了!
“解药?呵呵,怎么会有解药呢?如果有解药的话,那岂不是就无法威胁到她了?”
她?
方轻阑的瞳孔一缩,意识到,她口中所说的那个她,不是皇后,也不是皇上,而是安潇潇!
“你疯了?”
“不,我没疯。只有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她才会无计可施,不是吗?”
方轻阑的眸光微寒,他看过那些宫人的证词,可是却没有一个提到,方夫人是如何将毒下到了皇后的身上的。
难道,事情比他想像地还要复杂?
“就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样做不仅会毁了你,也会毁了我们整个方家?”
“既然得不到,毁了又如何?”
方轻柔的笑渐渐止了,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宛若是万年寒冰一般,冷得人心底都止不住地打颤。
毁了又如何?
方轻阑怒从中来,她当真是丝毫都不顾忌着家人的安危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毁了整个方家?你疯了吗?”
“不会的。皇上倚重方家,如今朝局刚刚稳固下来,皇上不会对方家下手的。皇上就算是想要泄火,也只是想要杀了我而已。”
方轻阑知道,他是没有办法说服这个妹妹了。
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将方家的暗卫调出来,将她严密地控制着,不许她踏出屋子一步了。
不出一刻钟,但凡是在此服侍过方轻柔的人,都被带走了。
这个夜晚,对于方家来说,注定是不平静的。
而此时,安潇潇正倚在了某人的怀里,睡得香香甜甜的。
次日早朝过后,方老太爷带着几个子嗣到御书房前长跪不起,并且痛哭流涕,只说是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娘娘。
彼时,摄政王正在御书房里,跟皇上一起商量着有关南疆的种种事宜。
六公主在去年便因伤重,不治而亡。
之后,南疆王墨扎,迟迟未曾立后,身边唯有两名先王早先所赏赐的女人。
要不要,再给南疆王送一个王后过去呢?
南疆弹丸之地,自然是不敢跟大渊争斗的。
只是,南疆的巫蛊之术,他们也不得不多加小心。
“大嫂的病情如何?”
皇上的手微顿了一下,“有鬼老在,你放心吧。”
“确定无碍?”不是澈公子不信他,只是,总觉得这位皇兄表现得太过淡定了。
尤其是与外面的这些哭哭啼啼这人一比,更是不太对。
“嗯。不过,因为药性的缘故,皇后可能会早产。这倒也不打紧,鬼老说,孩子目前一切都好。”
澈公子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应该提醒一下皇上。
“您该选秀了。如今正是暖春,哪怕是不大张旗鼓的选秀,至少也要再填充几人。比如可以在四品朝臣的嫡女之中选。”
“你倒是上心。是不是觉得朕应该先给你选两名侧妃呀?”
澈公子立马闭嘴了。
好不容易才落得个耳畔清静了,哪里会那么不上道,再给自己找几百只鸭子过来?
皇上见他成闷葫芦了,顿时也便笑得有些温和,“潇潇如今怎么样?四个多月了吧?”
“嗯。她的身子骨好,没事儿。倒是大嫂这里。”
“放心,能不能生下这个孩子,是她的命。如果她不是因为急着想在后宫里排除异己,也不会上了方夫人的当。”
澈公子没吭声。
他知道皇上其实是并不愿意让皇后生下孩子的。
毕竟,他身上的余毒未清,据鬼老的说法,即便是皇后成功有孕了,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也未必就是健全的。
这一点,始终都是澈公子心底的痛。
他们是亲兄弟,哪怕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可是身上流着的血,却是一样的。
当年如果不是太子妃心生仁善,那么现在被各种病痛所折磨的,就是他了。
越想,他越是觉得自己对不住眼前的皇上。
“行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澈公子顿时收回视线,顿了顿,“皇上,要不要派人将药疯子也找来?或许,他会有办法呢?”
皇上自然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只不过,对于皇后腹中的孩子,他并没有抱任何的希望。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体内有余毒,更是因为皇后自己本身还中了毒。
在这种情况下,孩子能不能撑到足月都是问题了,更惶论是其它了?
“皇上,之前不是说皇宫里藏着一株草本之灵吗?为何迄今都不曾找到?”
皇上的脸色微微凝重了些,“那些不过是猜测罢了。既然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那应该就是没有。或者,就算是有,也早已被人给用了。”
澈公子闻言,不免又有些失望。
“清流,你跟潇潇好好过日子,多生几个孩子。无论如何,朕都希望你们能幸福安康。至于朕,没有子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
对于这一点,澈公子很坚持,他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兄长,最后落得个断子绝孙的结局。
太孤单了。
“听话。我这身子,如果不是潇潇,怕是早已支撑不住了。如今,只要我自己多多注意,至少还能撑上六七年。如此,我也便知足了。”
“大哥!”
皇上抬手,制止他再说话。
“你们的长子,要么过继到我的名下,被我立为太子。要么,就是你来继位,将来,再传给你的孩儿。”
“不行!”澈公子想也没想地便直接拒绝了,“不是还有好几年吗?我一定会有办法找到草本之灵的。而且,潇潇手底下不是还有个璇玑阁?她一定能打探出草本之灵的下落的。”
皇上微微一笑,眸子里,却是一抹释然。
无论是否还能再找到一株草本之灵,他都已经无所谓了。
当初,他以为自己可能等不到报仇的那一天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弟弟的身上。
可是如今,他不仅报了仇,而且还顺利地登上了帝位。他应该知足了。
至于子嗣,既然命中注定没有,又何必强求?
皇后若是当初能自我珍重,说不定,他们还有可能会生下一个可爱的宝宝。
可是如今,想到鬼老的话,皇上已经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诚如之前的安潇潇所言,孩子既已成形,毒已入体,解药,基本上就是一个幌子了。
“清流,边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