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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作品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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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只要被这新春的酒灌醉、吟诵这金缕的歌、过上这美好的日子就知足常乐的侏儒。 
    神秘主义 
  神秘主义并没有因为文明而没落下去,应该说文明倒使神秘主义有了长足的进步。 
  古人相信我们人类的祖先是亚当,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是相信《创世记》。而今天连中学生也相信是猴子,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是相信达尔文的著作。就是说在相信书本上,今人和古人没有差别。并且古人至少还看《创世记》。今人除了少数专家外,虽没有读达尔文的著作,却恬然地相信这个学说。相信猴子是祖先,并不比相信耶和华吹过气的尘土——亚当①是祖先更富于光彩。然而今人皆以这种信念而心安理得。 
   
  ① 见《旧约全书·创世记》第二章第七节:“主上帝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将生命的气吹进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名叫亚当。” 
  这不是进化论。连地球是圆的,真正知道的人也为数极少。大多数人被潜移默化,一味相信是圆的就是了。如果问为什么是圆的,那么事实上上愚至总理大臣,下愚至小职员,没有谁能回答得出来的。 
  可以再举一个例子。现在没有人像古人那样相信幽灵的存在,但是还经常听到有人说看到了幽灵。那么为什么不相信这种话呢?因为看到幽灵的人是受到迷信的束缚。那么为什么被迷信吸引住了呢?因为看到了幽灵。今人这种理论,只不过是所谓的循环论法罢了。 
  何况,核心问题正是建立在信念上。我们的理性不借助于耳朵。喏,只有超越理性的什么东西才借助于耳朵。是什么东西呢?——我在谈到什么东西之前,连恰如其分的名字都没有找到。如果勉强起个名字的话,蔷薇啦,鱼啦,蜡烛啦什么的,都是运用象征。拿我们的帽子作譬喻好了。就像我们不戴插着羽毛的帽子而戴着软帽和礼帽那样,相信祖先是猴子,相信幽灵不存在,相信地球是圆的。认为这是谎言的人,想想爱因斯坦博士和相对论在日本受欢迎的情况好了。这是神秘主义的集合。是不可理解的庄严的仪式。为什么那么狂热,连改造社的社长先生②恐怕也不知道。 
   
  ② 即山本实彦(1885…1952),日本出版家、散文家,创立改造社,发行《改造》杂志。 
  就是说伟大的神秘主义者既不是瑞典堡③,也不是柏麦④。事实上是我们文明的子民。同时我们的信念并不是用来装饰三越的橱窗的。支配我们信念的东西常常是难以捕捉的时髦。或者是近似神意的好恶。实际上,认为西施和龙阳君的祖先也是猴子,多少也给了我们些满足。 
   
  ③ 瑞典堡(1688…1772),瑞典科学家、神秘主义思想家。 
  ④ 柏麦(1757…1824),德国神秘主义思想家。 
    自由意志和宿命论 
  不管怎么说如果相信宿命,由于罪恶的不复存在,惩罚的意义也随之丧失,从而我们对罪人的态度必然宽大。反之如果相信自由意志,由于责任观念的产生,就会摆脱良心的麻痹,从而对我们自己的态度必然会严肃起来。那么遵从哪个好呢? 
  我愿平静地回答:一半相信自由意志,一半相信宿命论;或者说一半怀疑自由意志,一半怀疑宿命论。为什么呢?因为我们难道不是根据自己背负的宿命论,才娶了我们的妻子吗?同时我们难道不是根据赋予自己的自由意志,才没有去买妻子需要的外褂和衣带吗? 
  不只是自由意志和宿命论,神与恶魔、美与丑、勇敢与怯懦、理性与信仰——其他一切处于天秤两端的,都应该采取这种态度。古人把这种态度叫作中庸。中庸就是英文的good sense。根据我的见解,如果不依靠good sense,那就什么幸福也不会得到。即便能得到,也只不过是炎炎赤日下守着炭火,大寒之时挥着团扇的那种硬着头皮享受的幸福而已。 
    小儿 
  军人近乎小儿。喜爱英雄的姿态,喜爱所谓光荣,现在在这儿没有必要去谈它。尊重机械般的训练,重视动物般的勇气,那也只是在小学才能看到的现象。肆无忌惮地屠杀,更是和小儿没有差别。特别和小儿相似的,是一受喇叭和军歌的鼓舞,就不问是为什么而战,欣然对敌。 
  因此,军人夸耀的东西,必然和小儿的玩具相似。绯色皮条的铠甲和镐形的头盔并不适合成年人的趣味。勋章也是一样——对我来说实际上是很难理解的。为什么军人不在酒中醉,而挂着勋章在跨步前进呢? 
    武器 
  正义和武器相似。武器只要是出钱,敌人也好,我方也好,都可以买到。对正义只要是讲出道理来,敌人也好,我方也好,也都可以买到。自古以来“正义的敌人”的名字,像炮弹似地在打来打去。然而由于在修辞上的欺骗,到底谁是正义的敌人,还没有见到搞清楚的例子。 
  日本工人只因为生为日本人,就被命令离开巴拿马①。这是违背正义的。据报纸的报道,当然应该把美国叫作“正义的敌人”。但是中国工人单单因为生为中国人,就被命令离开千住②。这也是违背正义的。根据日本报纸的报道——不,日本两千年来经常是“正义的一方”。正义似乎从来也没有和日本的利害发生过一次矛盾。 
   
  ① 指1913年美国加里福尼亚州议会通过决议,排斥中国人的移民法也适用于日本。 
  ② 千住是东京的工商业地区。 
  武器本身并不值得可怕。可怕的是武人的伎俩。正义本身并不值得可怕。可怕的是煽动家的雄辩。武后不顾人天,冷酷地蹂躏了正义。然而当李敬业之乱起,她读骆宾王的檄文时,也不免面有失色。“一杯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这两句诗,是只有天才的政治鼓动家才能讲得出来的至理名言。 
  每当我翻看历史,就不由得想起游就馆①。在古老的幽暗的廊子里,陈列着种种正义。似青龙刀者大概是儒教传授的正义。似骑士之矛者大概是基督教传授的正义。这里还有很粗的棍子,大概是社会主义者的正义。那里有挂着穗子的长剑,大概是国家主义者的正义。我一边看这些武器,一边想象着几多的战斗,不由自主地心惊肉跳。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就我的记忆所及,我还从来不曾想拿起这些武器中的任何一件。 
   
  ① 游就馆是日本靖国神社内的武器博物馆。 
    尊王 
  这是十七世纪法国的故事。有一天,Due de Boufgogne②问Abbe choisy③这样一件事:查理六世已经神经错乱,为了婉言把这个意思告诉他,怎么说才好呢?阿贝马上回答说:“要是我就这样直说:‘查理六世,你神经错乱了!’”阿贝·肖瓦兹把这个回答当作自己平生的冒险事件之一,后来也一直引为自豪。 
  十七世纪法国有这样的逸话,可以说是富有尊王精神。但是二十世纪的日本富有的尊王精神,并不亚于当时的法国。诚然——不胜欣幸之至。 
   
  ② 即布尔哥尼大公。 
  ③ 即阿贝·肖瓦兹(1644…1724),法国作家。 
    创作 
  艺术家大概总是有意识地在创作自己的作品。然而从作品本身来看,作品的美丑有一半存在于超过艺术家的意识的神秘世界。一半吗?或者说一大半更好。 
  我们总是莫名其妙地不怕提问,但怕作答。我们的思想总是不免在自己的作品里表现出来。一刀一拜①这种古人的小心翼翼,难道不就表示了对这种无意识的境界的畏惧吗? 
   
  ① 日本古代人雕刻佛像,刻一刀拜一拜,或刻一刀拜三拜,后者用于形容小心谨慎。 
  创作经常是冒险。归根结蒂尽了人力之后,除了听天由命,别无他法。 
   
  少时学语苦难圆, 
  唯道工夫半未全。 
  到老始知非力取, 
  三分人事七分天。 
  赵匝北②的《论诗》七绝,也许道出了这种看法。艺术是带有莫测高深的可怕的东西的。我们如果贪婪金钱,或者沽名钓誉,以及为病态的创作欲所折磨,可能就产生不了同这种无聊的艺术作格斗的勇气。 
   
  ② 即赵翼(1729…1814),中国清代史学家、文学家。瓯北是他的号。 
    鉴赏 
  艺术鉴赏,是艺术家本人和鉴赏家的合作。可以说鉴赏家只不过是把一个作品当作题目,在从事他自己的创作的尝试。因此在任何时代都保持着声誉的作品,必然具备种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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