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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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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炳的女人说,是送到你家羊圈的呀,要是送到我家,我一定养。 
  卢杏仙的脸沉了下来,斜睨着长炳的女人,说话的口气里有了威胁的意味,好呀,那我养她一天,她说,明天早晨孩子在谁家门口,孩子就归谁养! 
  让卢杏仙这么一说,长炳的女人翻了个白眼就走了,其他邻居也莫名地恐慌,很快都散开了,有个女邻居在离开之前提醒卢杏仙,杏仙呀,孩子不管给谁,你先去报告政府,捡孩子不比捡小狗小猫,婴儿也是人口,是人口都要去花坊镇登记的! 
  登记登记,我怎么不知道要登记?卢杏仙把围裙当毛巾拍打着裤子,一只手突然向后义愤地一挥,指着院子里的一匾晒干了的萝卜,我哪儿忙得过来呀,你们各家的腌菜倒都好了,没看见我家的缸个个底朝天,腌萝卜的盐还没买呢。反正我家庆来要去花坊镇买盐,如果这孩子没人抱,让庆来顺路送到政府去! 
   
  3 
   
  早晨九点,越过河流,枫杨树少年罗庆来来到了花坊镇。 
  罗庆来提着那只柳条筐从花坊码头下来,码头上锣鼓喧天,他看见一群穿白衣蓝裤的人在储运仓库前敲铜鼓,文化站的一个干部正拿着电喇叭指挥排练。男孩在后排敲大红鼓,敲一阵举起鼓槌,齐声高喊:毛主席,万岁!女孩腰间用红绸绑着小腰鼓,组成几个圆圈,每人都沿着圆圈跳,一边跳一边敲小腰鼓,敲一会儿人身体都斜过来,脑袋朝天,喊道:祖国,万岁!好多路过码头的人都停下脚步,罗庆来也站在台阶上听了一会儿,说,敲什么敲?敲得一点也不整齐。旁边有个男人,一定是哪个敲鼓学生的家长,对罗庆来不满地瞪了一眼,说,不整齐?那你去敲。罗庆来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说,我才不敲鼓,要敲就敲你们的头! 
  他的手里提着一只柳条筐。柳条筐里装着一个陌生的女婴。女婴乖得有点出奇。罗庆来一直提防着她哭,她要是哭了他就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喂她,可是她不哭,不哭他就不用停下脚步。母亲在筐里塞了一个盐水瓶改装的奶瓶,里面是热过的羊奶,她说,孩子已经把过屎了,她要哭一定就是饿了,饿了你就喂她一口奶。罗庆来知道凡是婴儿都要哭,他为这常识焦灼不安,这个婴儿不会哭,她不哭!罗庆来一边向政府所在的八一街那里走,一边狐疑地看着柳条筐里的女婴,他看见女婴在柳条筐鲁莽的颠簸中坦然地前进,那么红润那么神秘的一张小脸,脸颊上有一层细细的金色的茸毛,乌黑的眼睛忽而睁开,迎接阳光,阳光来了,却又害怕地闭上了。 
  罗庆来说,你不哭才好,不哭就不要喂了,多谢你了,你不哭就省得我去做妇女的事情!罗庆来研究着女婴在阳光下的脸,脑子里蹦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你长得很像一头小羊,羊也从来不哭的,你会不会是个羊人呢,你吃不吃草的?罗庆来看见街边一户人家的窗台上种了一盆菊花,菊花枯萎了,土里的一丛草倒是绿的,他就去拔草,草是拔出来了,但他犹豫着,最终放弃了探索的念头,罗庆来把草往柳条筐内一扔,说,开玩笑的,你这么小,我怎么会欺负你? 
  花坊镇半新半旧,旧的寂静和荒凉藏在那些花格木窗和老墙青苔后面,街上的水泥路永远是热闹的,罗庆来尽量地躲避人多的地方,还是有那些好管闲事的人追着他的柳条筐,喂,你筐子里装的什么好东西?经过供销合作社门口时,他想起母亲关照的买盐的事,要看看价格,是不是六分钱一斤的盐,他把柳条筐放在玻璃门外面,脑袋探进去看盐缸上的那面小红旗,价格没看清,却听见一个妇女在他身后又惊又喜地叫起来,这孩子倒是聪明呀,怎么把你妹妹装在筐子里,没见过! 
  罗庆来说,谁说她是我妹妹?她是一头羊! 
  罗庆来不愿意和那些妇女多费口舌,他想反正盐可以回去时候再买的。他提着柳条筐向八一街跑,路过老杜的桌球摊子时他的脚步一下迟疑起来。他看见他的小学同学罗小正弯着腰,站在那儿,有板有眼地打桌球,罗庆来正在纳闷他的桌球什么时候打得有板有眼了呢,罗小正也看见他了,罗小正向他摇着球杆,慷慨地邀请他,过来,一起打,我包了桌子,还有一个小时! 
  他几乎立即决定要去打白赚的桌球了,唯一让他放不下的是那柳条筐,他不想让罗小正笑话他。罗小正说,你手里提的什么东西?罗庆来顺口编了一句,盐!他指了指前面,说,你等等我,我把筐子交给我三姨去。 
  白打的桌球,还有一个小时,这让罗庆来心急如焚,他后来就向着镇政府方向一路小跑起来,奔跑的时候他听见了女婴和奶瓶在柳条筐里左右滑动的声音,女婴仍然像奶瓶一样安静,也许她不敢哭,也许她喜欢他奔跑。然后罗庆来经过了花坊镇的红旗幼儿园,幼儿园的风琴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猛然刹住了脚步,心里生出个大胆的念头。他想起那个神秘的弃婴人丢孩子的方法,你可以把柳条筐丢在我家羊圈里,我为什么不可以把柳条筐丢在幼儿园里呢?罗庆来这样思索着,人紧张起来,他看看四周没有人,就去推幼儿园的窗,窗后是一排排漆成天蓝色的小床,如果瞄得准,他甚至可以直接把孩子倒在小床上。可不巧的是窗子被反插上了,他一推窗,里面有个小孩子哇地一声哭起来,然后他看见好多小孩子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朝他这里张望,他没来得及打开窗子,一个保育员已经冲到大屋里来了。 
  窗子碍事,罗庆来最终没能把女婴倒到床上去,惊惶之下,他把柳条筐往幼儿园的窗下一放,人一阵风似的逃了。他跑过李六奶奶家门口时,没注意到出来倒痰盂的李六奶奶,一条挥舞的胳膊把李六奶奶手里的痰盂撞翻了。 
  李六奶奶没有看清罗庆来的模样,只看见那个愣头青的少年一阵风似的跑出去,转眼之间人就不见了,空气中留下一丝可疑的气味,李六奶奶吸着鼻子闻了一会儿,觉得那不是痰盂打翻的气味,是羊身上的淡淡的膻味。 
   
  4 
   
  李六奶奶发现了幼儿园窗下的女婴。李六奶奶站在窗下敲玻璃,快出来个人啊,你们阿姨怎么看孩子的?怎么把孩子丢到外面来了? 
  三个幼儿园阿姨惊恐地挤到窗前,看清了外面的柳条筐,都松了口气,说,不是园里的孩子!不是的!又不无指责地说,六奶奶你吓我们一跳,怎么不看看清楚再说,这是个婴儿呀,最多两个月大,我们这里只收三岁以上的孩子,从来不收婴儿的! 
  李六奶奶见不得她们推脱责任的样子,撇嘴说,什么两个月八个月的,幼儿园就是收孩子的,哪来这么多规矩?你们出来个人嘛,把孩子端回去。 
  一个中年阿姨不屑于理睬李六奶奶,背过身低声骂了一句老糊涂,就走了,剩下一个老阿姨和年轻阿姨,仍然伏在窗台上研究柳条筐里的女婴,一个说,肯定是那个乡下孩子丢下的,脑筋不正常了?把自己的妹妹丢在这里。年轻的阿姨说,孩子又不是垃圾,怎么可以随便乱扔的?就算是垃圾也不能随便扔!老的那个阿姨突然拍拍窗台,说,也不一定是妹妹呀,我看那乡下男孩胡子都黑了一圈了,没准是和哪个女孩闯了祸,孩子钻出来,没办法了,抱出来一丢了事。 
  李六奶奶说,你们怎么说起闲话来了?不管是谁的孩子,你们是幼儿园不是?幼儿园管的就是孩子,你们倒是出来个人呀,外面风这么大,孩子吹坏了怎么办? 
  两个阿姨都冷静地看着李六奶奶,一个口气还算缓和,说,六奶奶你不懂的,我们是幼儿园,不是儿童福利院,幼儿园有规章制度的,不允许随便收孩子,六奶奶你自己想想,要是别人不要的孩子都往这窗下一扔,我们这幼儿园不成马蜂窝了?另一个对李六奶奶的无知多少有点烦,朝她嚷起来,我们三个人就三双手,三双手要伺候几十个孩子,本来就忙不过来,你还来给我们添麻烦! 
  李六奶奶说,怎么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又不要你们把屎喂饭,是这个小宝宝呀,人心都是肉长的,外面风这么大,你们怎么就站在那儿看,偏偏不肯出来呢? 
  一个阿姨说,出来了也不能收的,李六奶奶你不懂,我们这里收孩子都有手续! 
  李六奶奶说,我怎么不知道手续?我知道手续,你们就不能先收下孩子,再补办一个手续? 
  那阿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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