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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神话-陈世旭-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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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电话里,夏天天告诉他,她已经离开那个老太婆了。她走的时候,那个老太婆死 死拉着她的手,请求她看在上帝的份上留在她身边。但是她不信上帝。在美国,上帝毕竟不 是最重要的。因为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它,但钱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各取所需的。她要生存, 而且她喜欢生存得比别人、甚至比所有人都好,都幸福。因此,好选择了别的可以使她生存 得好和幸福的方式。她现在同一个台湾商人同居。她请他理解她。 
  李其实早就理解她了。倒是她自己对自己理解得并不多,比如她就至今没有明白,“好 ”同“幸福”并不是一回事。“好”并不等于“幸福”。“幸福”是主观的。当他认为是一 种“幸福”的时候,并不必顾及一般人所认为的是不是“好”。 
  对于他的饮冰室经营方式,李木子评论说:你想做唐·吉诃德。考古学家对此嗤之以鼻 :唐·吉诃德个屁,纯粹是儿戏!他对谁有责任感?对社会、对家庭、对自己?你说! 
  他对此无所谓。他不适于生活在这个俗世。出家也许是惟一的出路。 
  但佛门是不是净土呢? 
  善能同幻空的对峙结束得很可笑: 
  善能从地上一下子跳起来,向幻空扑过去,当胸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直往殿堂外拖去 。一个东北大汉,一个文弱书生,各自显出他们的世俗本色,后者显然不是前者的对手。 
  他们在门槛那儿被阻住了。当地政府的宗教事务干部一齐拥上来,极力将他们拉开。 
  方肃挤出了人丛。身后的一片喧哗逐渐远去。 
   
  十八 
   
  饮冰室的经济危机很容易就得到解决。这危机差一点要了方肃父亲的命。考古学家虽然 口里声称单位随时可以将儿子送交法办,但这到底不是一个倾了心血的父亲希望看到的结果 。私下里跟儿子商议办法,方肃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考古学家好几次气得心绞痛 发作。 
  方肃心里其实并不像他表面上显示的那样满不在乎。他只是觉得父亲并不理解他。作为 一个考古工作者,父亲可以说皓首穷经,却始终没有能把对自己专业的认识提高到人生哲学 的程度。他终生劳禄,始终是某种专业的专门家,而不能将自己的视野拓展到这专业所属于 的整个文化背景。当地抱怨这专业难以为继的时候,只是抱怨日益拮据的单位财政状况、负 责人的不力之类,而不能看到某种文化价值的历史性的失落。如今对考古最感兴趣的,除了 少得可怜的如同凤毛麟角的父亲这类一身冬烘气的国粹主义者,便是多如牛毛的文物走私贩 子。悲凉之雾,遍被华林。所有这些,跟父亲是说不清楚的。方肃已经不再想评价什么,更 不想指责什么和改变什么了。在满世界都疯了似的人群的无边无际的喧嚣和躁动面前,他算 什么? 
  他想,他应该结婚。如果说,还有什么能使他感觉到吸引力,还有什么使他保留了那么 一点点余烬般的激情,那便是性爱。这性爱还并不是纯物质的。除了生理的需要之外,他似 乎更证明些什么。 
  这方面的危机感,是夏天天带来的。 
  方肃曾经很轻易地就得到了夏天天。那是一个骑士时代,男生仅凭一张嘴就可以征服一 个自命不凡的女生。然而,那只是一度短暂的辉煌。生活本来的残酷性就像盛夏的阳光一样 ,转瞬之间就让浪漫主义像薄雾一样蒸发了。在张扬个性的旗帜下,女人们夭生的对权力和 金钱的崇拜已经毫无隐讳的必要。方肃的可悲在于他以为只要凭借他的才子气就可以支撑住 爱情的屋顶,一旦发现了悲剧所在,他又比别人格外地恐慌起来,希望能牢牢地抓住些什么 ,哪怕是一块残砖,一片断瓦。就像他考古学家的父亲想要抓住那些早已远逝的灿烂。夏天 天曾经使他一向的自信变成自负。同一个夏天天又给予他的自负以毁灭性的打击,使他几乎 连先前的自信也一并失掉。夏天天曾是绕着他脚跟前后跑动的小狗,而后角色一下调了个头 。是他忍受了一再的屈辱一再地乞怜于夏天天。夏天天终究证明了女人是水。夏天天终究像 水一样从他拼命捏紧的指缝里眼睁睁地滑落。事后细想起来,他对夏天天的爱事实上说不上 有多么深刻。他真正恐惧的,是自己一向确信无疑的存在价值的失落。夏天天仿佛是这价值 的一种证明。失去了夏天天,也便失去了这证明,也便失去了自我。 
  但是生活的路还没有走到尽头,他应该还有足够的信心找到新的证明。 
  饮冰室的危机和与之伴生的方肃对自我的信心危机,都由李木子一手解决的。李木子把 这两件事办得易如反掌。 
  李木子去找了一位老板来承包了饮水室。这位老板很痛快,合同生效的当天就一次性连 本带息归还了方肃先前的贷款。为方肃解脱了最大的一宗债务。至于欠交博物馆的租金,则 只有一笔勾销。一来是看考古学家的面子,不至于让他儿子当被告;二来也是领导总算放下 了一桩心事。方肃先前的贷款,博物馆是作了担保的。贷款归还不了,方肃吃官司不要紧, 领导也是脱不了干系。何况馆里这几年让自己职工承包的门面,也大都没有如数收到租金, 所谓的经济开发,同样是打了水漂。先前说由外人承包弄不好就要打官司,但让自己人承包 ,却连官也无从打起,还不如重走老路。无非是打官司,未必场场都输。官司即使打不赢, 也总有人能多少得到些好处。而且,承包饮冰室的那位博士生不但代方肃还了贷,还一下向 博物馆预付了半年的租金,并且在合同上写清,下一次付租金也在半年前预付,否则合同可 以即行中止。 
  这样一个结果,自是差强人意。博物馆上下都满意。而方肃还得到一个意外的收获: 李木子在解脱他的债务困扰的同时,还给他带来了造就他另一次婚姻的机缘。 
   
  十九 
   
  承包饮冰室的老板,就是那位香格里拉夜总会的博士生老总。这时候的“香格里拉夜总 会”已经发展成为“香格里拉娱乐有限公司”。博士生选择的经营方式依然是保持高格调的 文化品位。先前的“饮冰室”被改为小电影院,博士生给小电影院起了一个很欧化的名字叫 “西里玛”,英语“电影院”的译音。里面除了增加放映设施,以及把茶客用的桌椅撤去, 换成沙发情侣座之外,整个的格局的装修一点没有改变。放的电影也都是外国获了正规大奖 的片子。饮冰室先前雇用的人员自然是全部辞退。博士生提拔了香格里拉的一位领班小姐, 到西里玛当经理。这位小姐,后来成为方肃的第二任妻子。 
  小姐叫卜蘩。父亲退休前是省里歌舞团写歌词的,有些诗名。生卜蘩的时候还在乡下 走“五·七”道路。正是春天,乡屋前的田埂下长满了白蒿,白蒿也就是“蘩”。卜诗人想 起《诗经》里的一句话:“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就取“蘩”字作了女儿的名字,暗地里 也有指望女儿日后“不凡”的意思。可见对“臭老九”进行思想改造是怎样的难。已经在接 受农民再教育的光辉大道上走得弓腰驼背了,骨子里仍还是想着出人头地。自己没指望了, 就指望后人。 
  卜诗人有两个女儿,后来都出落得楚楚动人。读中学的时候就显出一副美人胚子,书也 就难得读好。卜蘩比她姐姐小一岁,两姊妹先后都没有考上大学,但这并没有让卜诗人夫妇 失掉信心。卜夫人退休前跟丈夫一个团,是歌唱演员。因歌舞团已不演出(越演越赔钱),加 上心脏又有些毛病,还没有办退休,她就好多年已不上班。在家里带了一帮学声学的学生。 两个女儿高考落榜,也就先后进了她的声乐班,她自然是着意开发。不到半年,两个女儿就 跟着舞团走穴的党员南下捞世界。卜蘩到底小些,免不了娇气,去了时间不和,还是觉得家 里好,就翻回来了,让姐姐一个人在南边扎根。 
  回来后的卜蘩在职业介绍所看到香格里拉的招聘启事,就去应聘,当时就被聘用了。她 换上叉开到大腿以上的旗袍,高耸高胸脯,亭亭玉立。嗓子受过专业训练,说起话来婉转柔 润,很迷人。做了几天吧台小姐,很快就升到领班,如今又擢升到西里玛来掌经营大权。 
  “四只眼不消说是在打她的主意了。” 
  卜蘩到西里玛来上班的那天,李木子在她身后指点,酸溜溜地向方肃介绍。其实方肃一 见到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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