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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神话-陈世旭-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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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完全是这样。不过如果没有出国的可能,我肯定不会来。” 
  真残酷!方肃当时想。 
  “今天可不可以先不谈这件事呢?”方肃说,“他们明天还不知会怎样呢。” 
  “他们?”夏天天“吃吃”地笑起来,“他们赶我不走的,我嫁的是你,不是他们。” 
  一切都像可以预见的那样发生了:厌恶、冷漠和爆发。但从她终于被承认了(即便是愤 怒的承认)的那个早晨起,夏天天便相信,一切将顺着她的愿望发展。 
  夏天天是对的。时间很容易就消磨了许多的不平,但中国人对儿了情感却任什么也不易 消磨。倔犟固执的考古学家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为夏天天的出国奔走。 
  事情从一开始就出奇的顺利。美国的一位学者兼企业家乐意为考古学家推荐的人提供担 保,第一年先去一个,另一个第二年再去。 
  “你们两个哪个先去?”考古学家问儿子。 
  “当然是夏天天。” 
  “她会跑掉的。”母亲说。 
  “为什么?”父亲看着儿子。 
  “你就成全她吧。”方肃说。 
  “过了一年,你还去不去?” 
  “无所谓。” 
  父亲看着儿子,摇摇头,他是文物鉴赏家,但是他无法懂得儿子。此后,每完成一个步 骤,他都会把方肃找去问一遍: 
  “你真的想定了?” 
  “想定了。”每一次方肃都毫不犹豫。 
  考古学家是多么希望事情出差错,多么希望儿子变卦。他像是一个被押解着做一件违心 的事情的人,随时都在想着反抗和逃跑。 
  但事情还是走到了他极不情愿的一步。 
  夏天天从北京办回签证的那一天,方肃才忽然觉得,事情的确是太顺利了,太快了一些 。难道刚刚开始的一切真的就要结束了!其实什么都没有开始过,他早就该明白,他跟夏天 天之间并不存在所谓古典主义的浪漫爱情。浪漫或有之,爱情却未必。夏天天并不爱他,夏 天天谁也不爱,甚至也不爱她自己,她爱的或许仅仅只是她的某一个时候的某一种需要。这 需要常常是任性的,随意的,心血来潮的,未必有什么久远的目标。夏天天是一种类型,既 不属于好女人,也不属于坏女人的那一种。夏天天是完全现代派的,而他的骨子里却保留着 许多传统,他们原不是一路货色。 
  但是夏天天在得到签证之后的表现却出乎方肃的意外。夏天天忽然变得忧郁、多愁善感 起来。 
  “对不起。”她说。 
  “什么对不起?”方肃很奇怪。 
  “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什么?” 
  “我把你的生活弄乱了。” 
  “怜悯起小人物来了?” 
  “我不适合做老婆。” 
  “那就做情人。” 
  “我也不是痴情的女人。” 
  “行了,你还是多想想你去‘人类的未来’的日子吧。”“人类的未来”是夏天天对美 国的概括。 
  “我是真的。”夏天天的眼睛真的涌满了少见的泪水。 
  “我相信。”方肃叹了口气,搂过她,“我相信你的眼泪,不管它是不是仅仅只是女人 的眼泪。我是爱着你的,这也就是我最倒霉、最该死的地方。我自己种的苦果子我自己吃, 这跟你没有关系。只要你真的过得好,我也就是好了。要不怎么叫爱呢。是不是?” 
  夏天天还真是感动了,肩膀一耸一耸地号啕起来。 
   
  十二 
   
  夏天天是从上海搭机走的。走的头天晚上,他们在一家方肃喜欢的那种显得极老旧的小 酒店喝酒喝得很晚。酒是绍兴黄酒,菜也是鲁迅笔下的“鲁镇”所时兴的小菜。这些,夏天 天都是极嫌恶的,依了她,应该去法国红房子,但她不作声,一切都顺从着方肃。她懒懒地 ,默默地拖着步子,靠在方肃身上,小鸟依人似的又回到大学时他们认识的初期。那时候, 方肃心里充满了喜欢和得意。如今场景依旧,剧情却未必依旧。先前是序幕,而现在是尾声 了。 
  他们后来到外滩去站了很久。外滩已经不是他们上大学时来过的外滩。外滩现在很漂亮 了,往日的泥土、草坪、树林和水泥斑驳的腰墙没有了,但是往日的情调也没有了。外滩原 是情人们的乐园,如今人潮依旧如涌,而凭着腰墙一对紧挨着一对各顾各拥吻的人却相对少 了。那原是大上海外滩上特有的一种风景。没有树木的掩护,灯光又太明亮,一切都暴露无 遗。而最重要的是,在这依旧拥挤不堪的人流中,把纯粹的情感当回事的人少了。黄浦江波 光粼粼,大船小船比肩接踵。这些船多是金属的大轮,古诗里的风帆和墙桅难得见到。对岸 的浦东新区灯光灿烂,是一片沸腾的工地。先前的乡村、乡路、归牛和牧笛已永不复见闻。 一切现代进程将遗留给人类生活的最大遗憾是牧歌情调的永恒丧失。方肃忽然想起了普济寺 ,在这喧嚣不休的上海外滩上,他忽然想起了那座隐藏在高山深林里的寂寞寺院。那里的人 把世界上已有的和将有的一切都看成是一个幻化的过程,看成一片空虚。然而也许恰恰是这 样,他们才是真正把握住了某些真实的人。 
  那次去普济寺,方肃拿定了主意,去清静几日的。事前他正考虑着找什么样的理由阻止 夏天天随行。哪知道一听产他们要去深山访庙,夏天天马上就说,要去你们去,我才不去那 个什么倒霉的破庙呢。在夏天天看来,躲进深山修行,只不过是一种借口,用以掩盖世俗生 活的失败罢了。而她愿意欣赏的则是生活的挑战者。 
  问题是所有的挑战都一定会比消极的遁世更有意义么!? 
  夏天天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主要的意思似乎是表白自己对方肃的内疚。 
  “你没有听吗?” 
  “听了。” 
  “我说了什么?” 
  “……” 
  “你是不会理解我了。” 
  “你其实什么都不必说的,我什么都能理解。” 
  他们回去的时候很晚了,旅馆关了门,拍了很久才叫开。那个睡意正浓时被吵醒的人原 是懵懵懂懂的,一开门见是一男一女马上就警觉清醒了,再三盘查了才勉强放行。方肃他们 进房之后,值班的又带又旅馆负责保卫的来,又一通盘查,把证件反复看过,遂狐疑而去。 他们不是没有一些道理的,真的夫妻一同外出,极少有在室外盘桓到这么晚才回旅馆的。 
  “这就是中国。要在美国,对两个同性才会这样盘查。” 
  “所以美国是世界的未来,你不必发牢骚,中国也有这么一天的。” 
  方肃说着和衣倒下。夏天天睡觉是很有一番讲究的。等她从卫生间化了晚妆,穿了很 性感的睡衣出来,方肃已经在打鼾了。 
  早上方肃醒来的时候,夏天天却睡着了。她的一只手插在他的衣服里面,她显然做过努 力,终于放弃了。方肃起身,她也跟着醒来。 
  “天亮了?” 
  “天亮了?” 
  “你起来?” 
  “我起来。” 
  “不。”她说。 
  “松开。”方肃轻轻地拍一下她的那只手。 
  “不。” 
  “莫闹。东西还没有收拾呢。要早点去机场,搞不好路上阻车,上海这鬼地方。” 
  “阻车就阻车,我不去了。” 
  “不去?那太可惜了,几百美元呢。” 
  “你给我躺下。” 
  方肃叹了口气,仰倒在枕头上。 
  夏天天支起半个身子,趴在方肃的胸口上。 
  方肃说:“我们平平静静地分手,好吗?我希望这样。” 
  方肃是真心真意的。他说得很温柔,很恳切。说话的时候,他顺手把夏天天饱满的挤出 睡衣开口的乳房轻柔地用星衣遮挡好。 
  夏天天呆呆地看着方肃,眼睛里又噙满泪水。忽然她呻吟似的喊了一声:“白头发。” 她一坐起来,把方肃的头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愈加惊讶地叫起来: 
  “这么多。”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方肃笑起来, 
  “早就有了,你没有工夫注意就是了。” 
  “你胡说,不可能的。” 
  夏天天很用心地一根一根拔地方肃的白头发来。她的手很细致地抚弄着他的鬓角、额头 和头发,她的鼻息同她垂下的发梢轻轻地指着他的脸、脖颈,一种温润的甜丝丝的感觉一直 深入到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末梢。方肃伸出双手,围抱住夏天天的臀部,闭起眼睛享受着夏 天天的抚弄。他的脸紧贴着她赤裸丰腴的大腿,他的鼻子差不多碰上她柔软的隐在暗影里的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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