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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粮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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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汝成笑起来:“含月,你没做过一天官,可你比谁都看得清官场上的深浅。”
柳含月:“老爷让这些造假的人吃沙,既惩治了他们,又保住了仓场清廉的名声,于公,问心无愧;于私,也保全了自己。”
米汝成长长吐了口气:“唉,便宜他们了!按大清律条,凡用石沙药水掺米之案,首犯立斩不赦,从犯发宁古塔给官兵为奴,遇赦不赦,各犯所有家财一并抄没入官。我这么软了一手,其实也只是权宜之计。说实在的,仓场造假之风屡禁不止,不是禁不了,而是各有所忌啊。”
含月用丝瓜筋擦着米汝成瘦骨嶙峋的后背:“今晚的事,老爷不觉得有点怪么?”
米汝成:“你是说王连升杀了小麻子?”
柳含月:“这只是一件。”
米汝成:“你是说晒场上的那些站笼?”
柳含月:“既然苗宗舒亲手捉到了犯案之人,按着常理,急送刑部才对。可是,他却将这些人锁在站笼里示众,这就有点反常了。”
“我也这么觉着,”米汝成扭过脖子来,“含月,你说,苗宗舒这么做,究竟图个什么呢?”
柳含月停下手,想着:“是啊,他图什么呢?”
她的细细的指尖上,水滴淋漓。
18.三屏凤罗汉床。
米汝成穿着一件领子上打过补丁的白麻布内衣,打着大蒲扇,靠在床上喝着姜汤。柳含月:“老爷,我帮你捶捶背,躺下就能入睡了。”
米汝成嚼着姜块,辣得皱眉:“不必了,桶里泡了这半天,又喝了一大碗姜汤,筋骨活了。——含月,这些个王八蛋,要是知道让他们吃沙的主意,是你这个小婢女出的,准会活活气死。”
柳含月一笑:“看来,往后我要是遇上了大难,也是……不得好死的。”
“别说丧气话。”米汝成往瓷盂里咳了会老痰,有点气喘,“含月,老夫看得出,仓场的事,让你骇怕了。”
“是啊,这可是我头一回见识杀人。”柳含月双目凝然,“不过,说实在话,我在替老爷您骇怕。”
米汝成:“此话怎说?”
柳含月:“老爷还不觉得,您这条大船,眼下已是在风浪上颠簸着了?”
米汝成坐直了身:“你是说,老夫已有覆舟之虞?”
“看来,老爷也没想明白这些事。”柳含月强作笑颜,“老爷累了,睡一会吧,待我把刚才亲眼看到的事儿,好好理一理头绪。”
她吹灭了烛台。米汝成心情忐忑地躺了下来。刚躺下,他又撑起身,心神不宁地起来:“含月,经你这么一说,老夫总觉得,今晚上……还会出点什么事!”
柳含月:“如果真要出事,老爷想挡也未必挡得住。睡吧。”
她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米汝成在黑暗里长长叹了口气,睡下了。
19.米府漆黑的搂廊过道。
高高的楼栏间,一张脸埋在阴影里,一双白白的眼睛盯视着楼下米汝成的卧房。
柳含月从门里出来。这双眼追逐着柳含月的背影。柳含月步履无声,匆匆消失在曲廊间。这张脸此时才从黑暗处显露出来,原来是庞旺。
庞旺看看四周再无动静,将手中的一盏灯笼点亮:他脚轻如猫,无声地朝一间屋子走去。他落在楼板上的影子细而尖锐。
20.屋外。
庞旺在屋门前停住,又瞅了下四周,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铜锁。门声咿呀。
21.屋内。
到处堆着杂物,蛛网长垂。
庞旺把灯笼插上柱子,用力搬开几件破箱烂笼,再掀去一块老油布,从油布底下露出一口漆皮大木箱。他弓下腰,托起挂在木箱上的大锁看着。身后嗦的一响。
“谁?”庞旺猛地回头,却见一只老鼠跑过。庞旺松了口气,又托起大锁。锁沉甸甸的,没有撬过的痕迹。
他放下心,重新把杂物堆在大箱上,看看窗户也关得严实,便取回灯笼,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门去。
22.搂廊过道。
庞旺突然听得楼下传来一声轻微的合门声,急忙收住步,吹灭灯笼,往墙角的暗影里一躲,探头望向楼下——楼下那条曲廊上,一个白色的身影轻灵地出了门,朝后院飘去。她是柳含月。
庞旺的目光追逐着柳含月的身影……
23.裕丰仓大车场外。
一条人影从黑暗中闪出来,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面目。
蒙面人逼近关严的大木门。
24·米府后厢房。
满头大汗的米汝成在床上猛然坐起,尖尖的喉骨蠕动着。不用说,他被噩梦惊醒了。“含月!含月!”米汝成喊。
他急忙披衣下床,点亮灯,轻唤:“含月!含月!”
“柳姑娘去后院了。”窗外,响起庞旺的声音。米汝成一怔,打开窗,见庞旺恭站在窗外,便道:“庞旺,你怎么还没睡?”庞旺欠着身:“这些日于京里不太平,府上的事,我得多看着点。”米汝成:“天还没亮,柳姑娘怎么去后院了?”
庞旺:“我刚才问了,柳姑娘说,她要在后院的凉亭里烧一炷香。”
米汝成:“烧香?烧什么香?”
庞旺:“柳姑娘说,烧的是吉香,是替老爷烧的。”
“是么?”一阵不安袭上米汝成的心头,“我得去看看。”
庞旺:“天冷霜重,老爷还是再睡一会吧?”
米汝成:“不,不睡了。柳姑娘去后院烧香祈吉,定是有缘由的!”他匆匆穿上厚棉袍,咳嗽着,走出门来。
25.裕丰仓大车场栅门外。
蒙面人闪近大门。一队巡仓的兵了打着灯笼过来。蒙面人爬上树去,藏人树身。
兵丁远去。蒙面人从树上跳下,像猫一样朝大车场的大栅门上爬去。
26·米府曲廊间。
庞旺在前头打着灯笼,引着米汝成朝后院走去。这是一座幽深的大院,过去曾是一处荒弃的寺庙,满目败殿旧廊、老树冷池。在这儿结庐为宅,丝毫看不出二品京官的气象,倒显得格外寒酸。
穿出一月洞门,借着凉白的月光,米汝成一眼就望见了池亭里一缕檀烟。池水中,映着柳含月的身影。米汝成刚想喊问,便听得一阵清洌如冰的琴声从凉亭里传来,不由闻之一惊。琴声有如烟雾勃起、风雨碎至,更似山转水突、困虎啸野。
米汝成:“庞旺,知道柳姑娘弹的是什么曲子么?”
庞旺:“奴才不懂曲子。”
米汝成:“弹的是《十面埋伏》!”说罢急步走上池亭。
27.大车场内。
那蒙面人跳下大门,飞快地向着站笼跑去。
28.池亭。
柳含月的一双纤细的手在琴弦上急骤地钩抹挑滑,将一曲《十面埋伏》弹得令人魂魄俱裂!米汝成站在柳含月身后,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庞旺:“老爷,您冷?”米汝成:“这儿没你的事了,你退下吧。”庞旺欠欠身,把灯笼插在亭柱上,欠身退去。
琴声停了,柳含月的手指乏力地在琴弦上拖过,回过脸来。
月光下,她的脸庞苍白如雪。“老爷受惊了?”她望着米汝成,轻声道。米汝成孤站着,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柳含月弹的这一曲《十面埋伏》,使他不仅感到了冷意,更让他感到了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惧。他知道,如果不是事出危急,冰雪聪明的柳含月决不会在这寒夜之中以一曲《十面埋伏》来惊扰于他的。
柳含月伸出手指,钩起一根丝弦,只听得“铮”的一声响,丝弦断了。米汝成一惊:“含月,你这是……”
柳含月:“既然老爷怕听弦声,留着丝弦也无用了。”
米汝成:“你进府三年,可从来没有弹过《十面埋伏》。”
柳含月:“那是因为,这三年里,老爷还未曾遇到过埋伏。”
米汝成更是一惊:“听你这么说,老夫是遇上埋伏了?”
柳含月:“老爷遇上的,不是小埋伏,而是大埋伏。”
米汝成脸色发白:“大埋伏?此话怎说?”
柳含月:“自从宫里传出消息,老爷将替代苗大人升任仓场总督,老爷你其实就已经身陷埋伏!”
米汝成:“你是说,苗宗舒已为我挖下了……墓坑?”
29.大车场内。
夜雾如水,站笼的粗木上淌着水珠。
蒙面人走近站笼的时候,一把钢刀在雾色中悄然抽出。
大车场的大栅门沉重地打开。巡仓的兵了打着火把进来。
蒙面人急忙闪入暗处,伏下不动。
30.地亭。
柳含月:“这座墓坑之深,落下便万劫不复!”
米汝成额上沁出汗:“请细细说来!”
柳含月:“刚才抚琴的时候,有三件事,我已理出了头绪。”
米汝成急问:“哪三件事?”
柳含月:“这头一件,——向来不去仓场巡查捉虫的苗大人,之所以要瞒着你下仓场捉拿蛀虫,是因为他已经把你当成了蛀虫。”
米汝成苦笑:“把我当成了蛀虫?这是天大的笑话!我米某为官三十余年,两袖清风,这是无人不知的!他苗宗舒就是生了三条恶舌五副毒牙,也污不了我的一身清白!”
柳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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