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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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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元喜走到门前,意浓就将她推出门外。

“格格——”

元喜还不及说什么,房门已经被意浓关上,并且上实了栓。

“格格,您锁门做什么?这样一会儿贝勒爷来了,怎么进门呢?格格,您快开门啊!”元喜在外头喊,又不敢大声,就怕惊动了元王府左右,这会儿她急得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意浓回到床边,依旧坐在床上。“时间晚了,你先回你的屋里去,一会儿贝勒爷来了,我与他的事,我会自己处理。”

听到格格这么说,元喜也不敢再敲门了。

是呀,今夜是格格大喜,她原不该留在新房里喳呼。

毕竟这是格格的新婚之夜,一会儿贝勒爷来了,格格就会开门……

该当是这样的,不是吗?

元喜悬著心慢慢往院外走,可她边走边想,越想却越不放心……

待元喜一走,意浓就吹熄了烛火。

一对红烛,原该等新郎倌来吹熄,但她却私自作主,不仅揭了喜帕,还自己吹灭了烛火。

屋内顿时暗黑下来,少了喜气洋洋的烛光,屋子里显得清冷。

吹灭了烛火,她走回门前,打开门栓,接著回|奇+_+书*_*网|到床边拾起喜帕,重新覆盖自己的脸面,然后端正坐下,等待她的“夫君”回房。

她知道,今晚是新婚夜,她不能拒她的“夫君”于千里之外。

第三章

来到新房,他看到屋内一片漆黑,免不了错愕。

他是喝了酒,不过还不太醉,应该不至于醉到头眼晕花,看不见喜烛的光明。

走到房前,推门入内,他终于确定房内的喜烛已被吹灭。就著月光,新娘端端正正地坐在床畔,仍然等著他走过去揭开她头上的喜帕。

娄阳眯著眼,步履没有凝滞,畅快地走到新娘子身边,揭去了她头上的帕子。

新娘眼睛看著地上,没有抬头瞧她的夫君。

等了半晌仍然没有动静,她好像一点都不好奇、一点也不忐忑?

这一点教娄阳失望,不过也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记得那日在柳先生画室中相遇的情景,他记得她的冷淡高傲,就因为她是那样的她,所以他想要她。

“是谁吹灭了喜烛?”他问,音调懒懒的,好像并不责怪。

“是妾身。”她答,音调平板,端庄闲雅。

他瞪著她看了半晌,这平板温顺的回答,不像他认识的她。

“你为何吹灭了喜烛?”他再问。

“因为今夜风大,倘若妾身不吹灭喜烛,教风给吹熄了,不太吉祥。”

吉祥?他撇嘴,不以为然。

“女人,总是迷信,特别在乎吉祥。”他似在评论,又像喃喃自语,接著便绕到桌边坐下。“过来。”他抬眼,招唤他在乎“吉祥”的新娘子。

意浓如言站起来,走过去。

“坐下。”他又说。

意浓坐下。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不知为何,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好像没有了初见那一日的光采与骄傲。

“拿起你的酒杯,上床前,我们该喝交杯酒。”他说。

依他所言,她照做。

他也拿起酒杯,两人交杯喝酒。

新娘子象征性浅浅轻啜半口,便将酒杯放下。

娄阳倒是仰头一口喝光杯里的酒,然后定睛看她。

即便浅啜,新娘的面颊还是即刻透出晕红,娇媚的脸庞,看得出不胜酒力。

“今晚是你的新婚夜,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低沉的声音放柔了些,眸光温存了些,甚至有了点笑容。

“妾身嫁进王府,一切恪遵夫君的吩咐。”

“我是问你今夜有什么感觉。”

她不言。

“说话呀!”他的语调仍旧慵懒,可是温存淡了一些。

“妾身……不敢有什么感觉。”她答,声调低弱了一点,气虚了一些。

娄阳盯著她看了半晌。“你在跟我斗气?新婚夜就跟我斗气?”

“夫君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不是斗气,那么为什么现在的这个你,与那日在柳先生画室里见到的你完全不一样?”他看她的眼光变得锐利。

“妾身——”

“抬起你的眼,看著我说话。”他打断她,不耐她低垂双眸,整肃面孔,像个小媳妇似地畏缩,虽然她现在的确是一名初嫁的小媳妇。

听闻吩咐,她抬眼,黯淡的眼神幽幽柔柔地望向她的夫君。

看到这双眼,他皱眉。

“你,在跟我斗气?”他再问一遍。

“妾身不敢,妾身也不会与夫君斗气。”

“噢?为何不敢?为何不会?”

“妾既嫁与夫君,自此谨守妇节,熟习为妇之道。”

他挑眉,以为自己醉得不轻,所以听错。“你说什么?”

“妾既嫁与夫君,自此谨守妇节,熟习为妇——”

“够了。”他打断她。“我听懂了。”他脸色微沉,酒醒几分。

她见夫君神色疲累,于是端庄地站起来,绕到他身边,恭敬温柔地欠身细语:“夫君累了一日,让妾身服侍您就寝。”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站起。

“请夫君让妾身服侍您就寝。”她再说一遍。

瞪著她看了半晌,他终于慢慢站起来。

意浓上前,按部就班地服侍他脱衣,脱到他的鞋袜,她居然跪下,侍候他脱鞋。

他冷眼看她,眼色深沉,似在研究。

“今夜你怎么不笑了?”他忽然问她。

她抬眼望他,不明所以。

“我想看你的笑容。”他又说。

她依言,柔顺地微笑。

“不是这样的笑。”他脱口而出。

她莫名所以,笑容消失。

他突然感到屋子里似乎有点闷热,让人心头烦恶起来。“记得吗?笑有数种,无可奈何、大悲大喜、恍然大悟、甚至是因为不可思议而笑!刚才你的笑,是哪一种?”他问。

她睁眼看他,似乎答不上来。

“我等著你说话。”他再开口,脸上已经没有笑容。

“夫君说是哪一种,便是哪一种。”

他眼睛一亮。“因为不在乎我的想法?”

她摇头,温柔地笑:“夫君说什么,妾身便是什么,妾身以夫君为天,一切以夫君的主意为主意。”

他愣住。

她在玩什么游戏?

“你再说一遍。”他眯眼道。

“夫君说什么,妾身便是什么,妾身以夫君为天,一切以夫君的主意为主意。”她又说一遍,然后再加一句:“夫君,您累了一日,应该歇息了。”

他一时看不透她。

“第一次见你,我记得你很高傲,那一日你并未理我。”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直说无妨。”

他的新娘像个木偶、像个傀儡,等待著他两手一扯一拉,才知道要开口说话。

“因为小女子受阿玛教诲,应恪守女德,不得与男子私下共处一室,更不能面对面说话。”

他皱眉。“所以?”

她莫名看他,好像不明白他的“所以”,问的是什么。

他用力吐一口气,因为他俩好像没有一点灵犀。“所以呢?所以那一日,你因为不敢失礼,所以不敢与我多说一句话?”

她点头,怯怯不语。

他眯眼看她。

“那今夜呢?你已是我的妾,想对我说什么?”

她竟然问:“妾身该说什么?”

他心寒。“就说你今夜想说的话。”开始有点意兴阑珊。

她犹豫了一阵子,然后才嗫嗫地说:“妾身——妾身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必一直自称为‘妾身’,你叫意浓,是吗?”他敛眼,把玩起刚才喝过的酒杯,甚至不再看他的新娘。

“是。”

“那往后我就叫你浓儿。”

“是。”她答。

他玩弄酒杯的手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什么。“你刚才说吉祥?”他忽然问她:“我问你,女人究竟是结婚了才讲究吉祥,还是一直都是这样?”

“浓儿一直都是这样。”她改了称谓。

这般乖巧,让他又抬眼看她。

不过他看她的眼光,跟一开始已经不一样了。

现在他的眼神,是隔了一层玩味、又多了一层收敛的眼光。“女人都讲究吉祥,我的福晋一样,额娘也一样,现在,我的小妾也一样。”

她没接腔,似乎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你说,女人是不是一嫁人就变了?所以男人根本不该娶女人,男人该把女人偷回家才对!”他又说。

这话似乎吓著她。

她张著小嘴,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有些惊恐,表情有些不知所以。

他忽然笑一声,然后深吸口气。“说笑的,”他对她解释:“吓到你了?有时男人是有些奇怪的想法,特别是娶了妻的男人!但这当然也只是‘想法’而已。”

这么说,算是安抚她。

她瞪著她的丈夫看,扯开小嘴,勉强露出笑容,陪著她的夫君“说笑”。

稍后,她垂眼缓缓道出她的“改变”:“浓儿既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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