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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的罪人-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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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奈特,我是她唯一的男人,是她唯一爱过的人,想来应该是真的,不过这对她来说,是好是坏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我们的关系开始缓和,巴巴拉开始对我倾注全部的爱和关怀。我成了她了解外界的窗口,告诉她在尼尔林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我的案子进入审判阶段后,我到家时经常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甚至十二点多了,但她还是会穿着睡衣等我,帮我热饭菜。我们坐在一起吃东西时,她兴致勃勃地听我说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就像以前坐在收音机前听广播的小孩子。我嘴里嚼着东西,夹着碗碟碰撞的叮当声,跟她描述着各色各样的证人、警察和律师,她会笑着、感叹着。也许只有通过我,她才能了解外面这样的世界吧。
  我呢?我又是怎样的呢?当然,我也看重夫妻之间的忠诚与奉献、宽容与关怀,她对我倾注的无私的爱抚慰了我受伤的心灵。如果说我从来没有讨厌过她,那也不是事实。我父亲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我从小就饱受辱骂,而巴巴拉阴沉悲观的性格有时候真的让我无法招架。在她冷嘲热讽、恶言恶语的时候,我真有恨不得掐死她的冲动。渐渐地,我学会了在这样的时候装得冷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装出来的冷淡变成了真正的冷漠。我们之间总是发生矛盾,这时,两个人就好像陷入了一场拉锯战,双方在不断退让中达到了平衡。
  不过,那样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甚至都已经快被我们忘记了,我们都在期望中等待着。到底是什么支撑了我?应该就是希望吧!在那些慵懒的午后,我似乎快要抓住了它们,我内心充满了对巴巴拉的感激,我们之间也有过激情爆发的时刻,有过开心的经历,和她在一起,我也享受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那几年,大家都充满了激情和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神秘感。我会经常陷入对她的渴求之中,思来想去。我就像科幻小说里被留在地球上的某个外星小人,伸出触角晃来晃去地走着,恳求着飞船上的同类,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吧!
  当我还在法学院读书,巴巴拉在大学开始教书的时候,我们住在一套破旧的两室公寓里,房间不仅年久失修,而且还害虫肆虐。冬天,暖气管里会突然喷出滚烫的热水,水槽下面的柜子全是老鼠和蟑螂的地盘,如果它不是学生公寓,大概早就会被贴上贫民窟的标签了。我们的房东是两个希腊人,两口子一个比一个体弱多病。他们住在院子对面的楼上,无论春夏秋冬,都能听到丈夫剧烈的咳嗽声,而妻子患的则是严重的关节炎和心脏衰竭。每个月我去交房租时,都会觉得害怕,因为只要他们的房门一打开,我就能闻到一种衰败的气味,那么浓,像是正在腐烂的蔬菜。但当时,我们只住得起那样的房子。巴巴拉刚开始教书,薪水不高,我还要支付学费,我们的收入水平基本上接近于政府规定的贫困线。
  我们当时经常开玩笑,我们没钱出去玩,唯一的娱乐活动只能在床上。不过这个笑话更像是为了解释我们之间的尴尬,因为我们都知道,实际的情况是,我们都很喜欢这种床上运动。那真是充满激情的年代,每周末都是我最期待的时候,我们形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周末节目:一起吃晚餐,喝瓶红酒,然后便开始长时间甜蜜又缠绵的性爱。我们可以从公寓里的任何地方开始,边脱衣服,边往卧室去。有时候,我们会持续一个多小时,我全身又酸又痛,巴巴拉也会挺着高耸的胸部,我们翻来覆去,缠绵不尽。有一天晚上,我领着巴巴拉朝卧室走去时,突然看到卧室的百叶窗居然是拉开的,窗户对面是那对老头老太,正朝我们这边看。他们的表情是那么震惊,又是那么无辜,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他们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动物。对了,就像是小白兔,瞪圆了眼睛,满脸的疑惑。我知道他们并不是故意偷窥,但我还是觉得无地自容。那一刻,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巴巴拉手里握着我勃起的阴茎,上面还涂满了杏仁油。我知道巴巴拉也看见他们了,因为当我赶紧去拉窗帘时,她阻止了我。她握着我的手,然后又握住我的阴茎。“别看他们。”她说,“别看他们就行了。”她喃喃道,她甜蜜又温暖的呼吸吹在我的脸上,“他们就会走了。”

第二十一节
  听审会一周后,斯特恩和我来到了雷蒙德·霍根目前工作的律师事务所。他从五月份开始,就成了这家公司的合伙人。我们站在事务所的接待前台,公司的实木地板上铺着一块我所见过的最大的波斯地毯,浅蓝色的底色上是玫瑰的图案。墙上则挂着各种各样抽象的艺术画,看上去都价值不菲。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摆着玻璃小桌,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福布斯》、《华尔街日报》之类的报刊。豪华的红木桌子后面,坐着一个金发美女,登记着来访客人的名字,要请到这样一个甜美漂亮的女孩子,每年大概要好几千美元吧。
  斯特恩小声跟我交代着,那些穿得西装革履、来来往往的年轻律师们大概都看不到他的嘴在动。他让我不要和雷蒙德说话,他会提出问题。按照他的说法,我的作用就是来露个脸。他还说,最重要的是,无论这次会面发生了什么状况,我都一定要保持冷静。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我问。
  “听说了一些事。”斯特恩说,“不过现在没必要去猜,我们马上就知道答案了。”实际上,他听说了很多事,一个好的辩护律师有复杂广泛的人际网络,客户会带来消息,记者也会带来消息,有时是警察朋友,当然还有其他律师。我当检察官的时候,总觉得这些律师都有着自己紧密的小团体,一有风吹草动就开始通风报信。斯特恩告诉我,在尼可刚刚上任后不久,他就传讯了雷蒙德,雷蒙德以涉及工作保密内容的借口回绝了。斯特恩说,他是从一个很可靠的人那里听来的这个消息。既然如此,我猜雷蒙德和尼可之间应该还是相互敌视的,但雷蒙德的名字出现在证人名单上,又表示他可能还知道别的什么事。但不管是谁告诉了斯特恩雷蒙德出庭的真正原因,斯特恩也绝对不会对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雷蒙德的秘书出来迎接我们,在走往他办公室的路上,雷蒙德就迎了过来,他穿着衬衫,没有穿西装。
  “斯特恩、拉斯迪。”他一边握着我的手,一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他又长胖了,腰围那一圈的衬衫被撑得有点紧,“你们之前没来过这里吧?”
  雷蒙德带着我们逛了一圈。现在的律师事务所和跨国大公司一样,出于规避税收的原因,都装修得像凡尔赛宫一样富丽堂皇。雷蒙德给我们介绍了墙上的画,我猜那些画家的名字他大概也只是从杂志上看来的,什么斯特拉、琼斯、劳森伯格之类。他指着一幅全是波浪线和正方形的画说:“我最喜欢这一幅画。”会议室里,摆着一张九或十米长的桌子,是用一整块绿色孔雀石雕成的。
  斯特恩问起了雷蒙德的工作状况,雷蒙德说:“到目前为止,主要是处理各种联邦检察院方面的工作,还不错。”他继续说,“我有一个客户把绳子有问题的降落伞卖给了国防部,现在正在打官司。完全是由于疏忽。”雷蒙德带着一个邪邪的微笑对我们说,“百万分之一的概率。”
  最后,我们终于走到了雷蒙德的办公室。他们给他安排的办公室在一个角落,但是面朝西南,风景极好。雷蒙德的荣誉墙也搬到了这里,还增添了不少新的内容。现在挂在正中间的是雷蒙德任职检察长时站在讲台前的大幅照片,照片里除了他,还有四十多个人,我也在里面,不过是在右边的角落里。
  雷蒙德给我介绍了一个小伙子,之前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他,叫皮特还是别的什么名字,是雷蒙德的助理,他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他将记录下我和雷蒙德会面的全过程。如果以后我们对这次会面的内容出现了争议,那么将由他来作证。
  “二位,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呢?”雷蒙德让秘书把咖啡送进来之后,便开口问。
  “首先。”斯特恩说,“我和拉斯迪都很感谢你抽空和我们见面,谢谢你!”
  雷蒙德挥挥手,“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话有点奇怪。我猜,他的意思是说,他也很想帮忙,让我们不用客气。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理解,拉斯迪最好还是不要参与到我们的谈话中来。他听着就好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斯特恩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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