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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我没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紫菱很是激动，看到费云帆还想说些什么，她有些急了，扑上去抓住费云帆的手臂，语气包含哀求：“我求求你不要说了好不好？”
费云帆凝睇着紫菱通红的双眼，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他不说，被他们这无意识表现出的亲昵而刺激到的舜娟开口了，连珠炮似的对着紫菱：“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早就跟你说过，要你小心这个人，”看都没看费云帆一眼，舜娟食指一比，“他对女人特别有一套，情史也极其丰富。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说我虚伪？说我大惊小怪？然后告诉我他只是你的‘小费叔叔’？那现在呢？他还是很‘真实，不虚伪，不做假①’？”深吸一口气，“那你告诉我，都弄到‘求婚’了，你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你们之间很清白？”
紫菱很委屈：“我们之间就是清白的！妈妈，不要用你那套‘大人’的龌龊思想来揣测我们！”
龌龊？舜娟气不打一处来，这下全身都开始颤抖了，正指着紫菱，费云帆见状，马上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挡住了舜娟的目光。即使坐着，也给人以居高临下的感觉。他很坦然：“‘不要叫。②’她并不知道我会向她求婚，她现在很乱，但是我想她最终还是会答应我的。本来没打算这个时候告诉你们的，既然你们看见了，我也没必要隐瞒，这也是对你们的尊重。”转过头看向有些躲闪他目光的紫菱，他的神色变得温和，“不要躲，紫菱。我想你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你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我不会逼你。今天别再伤脑筋了，好好休息。但是我希望休息过后，你能认真想想我的提议。我也‘请求你，不要让我等待太久，因为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③”
似乎是被费云帆真挚的语气感动了，紫菱楞楞地仰头看着费云帆深邃的双眼。
好像所有人都不存在一样，费云帆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紫菱房里的珠帘，很是深情地说：“‘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和你共此一帘幽梦。’④”
说完，在紫菱的凝视下，“很绅士派头地⑤”在紫菱额头印下一吻，起身，向门口已经完全没有语言的众人点了点头：“抱歉，我想今天我还是先离开。改日，我会再登门造访。”然后潇洒地离开。
这个世界疯狂了么？
连汪展鹏都被这一幕震惊得无法言语，而忘记应该拦下这个在他们面前“轻薄”自己小女儿的人。
猛地，舜娟回过神，转身怒不可竭地尖声叫着丈夫的名字：“展鹏！他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的朋友？居然‘勾引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⑥，还是朋友的女儿？‘下流，卑鄙！’⑦……”
绿萍动了动，汪展鹏意识到怀里的另一个女儿，马上喝止了舜娟歇斯底里的尖叫：“舜娟！不要说了！绿萍还在这呢！”
一句话成功地让舜娟的叫声戛然而止，回过神来的她看到了脸上带着明显疲色的大女儿用一双担忧的眼睛看着自己。努力按捺下胸中的怒火，歉然地说道：“绿萍累了吧，先回房去休息吧。”
汪展鹏也点点头，抱着绿萍转身出了紫菱的房间。走之前，向小女儿投去的一眼让他神色很是复杂。但是对小女儿的疼爱，还是让他下意识地慢走几步，挡住了舜娟的目光，没有让她看见紫菱那副失神的模样，否则以舜娟的脾气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把绿萍放在床上，舜娟替她脱去外衫，汪展鹏给她盖好了被子。回避了绿萍担忧的眼神，汪展鹏有些强硬地让舜娟留下来陪绿萍，自己就先出去了。关好绿萍房间的门，汪展鹏才叹了口气，走进了相邻的另一间房。
绿萍的房里，舜娟坐在床边，心不在焉地抚摸着大女儿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绿萍很担心，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想安慰舜娟，却又担心会再次挑起舜娟的怒火；而且，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安慰。说紫菱和费云帆不可能？可刚刚他们之间又流露出暧昧。说费云帆不该？那不是要挑起舜娟的怒火？而且罪魁祸首还不在这，只能让舜娟的怒火憋在心里。说紫菱和楚濂两情相悦，所以不会答应费云帆？那就不可能了，别说这样只会把自己带入风暴的中心，说不定还会火上浇油。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办法，绿萍想到了一直诡异地保持沉默的李萍：“你刚才怎么都没说话？”连一句评论，吐槽都没有，感觉不像李萍平时的样子。
让她说什么？说这其实并不算太意外？说费云帆的表现太让人震撼了？即使她这个看了原著有了一定心理准备的人，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还是说剧情君太强大了，这种情况下费云帆居然还求了婚，在紫菱没有点头的情况下向舜娟和汪展鹏摊牌？
摸了摸鼻子，李萍最后吐出了三个字：“吓到了。”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句是调侃，绿萍也就没有多想什么，只当是李萍看戏看得太入迷。而且目前她最担心的还是舜娟：“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安慰我妈妈？”
差点就直接说“不用安慰”，李萍刹住了，换了一个说法：“无声胜有声。叫你妈陪你睡觉。”
直白的提议让绿萍怔了一下，想明白了马上说了句“谢谢”就开始执行了。她扯了扯舜娟的袖子，等舜娟的目光移到自己脸上，才央求道：“妈妈，我有点睡不着，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我不是在这吗？”
“我想抱着妈妈睡。”
本来想拒绝的舜娟，看到绿萍的眼神，又想到大女儿的情况，最后还是妥协了。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地侧躺在绿萍的身边。刚躺下，绿萍就把被子给她盖了上去，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把头凑了过去，贴住了舜娟。把舜娟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身上，满足地吸了口气：“妈妈我睡了，你也睡吧，你肯定也累了。”
舜娟有些复杂地看着闭上眼睛的绿萍：她不傻，绿萍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她很清楚。想到那个叛逆的小女儿，她的眼神黯了黯。绿萍似乎感受到了她情绪有些低落，朝她的方向蹭了蹭，又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早前搭在她身上的手上，轻轻地说了句：“妈妈睡吧。”
大女儿的依赖，让舜娟有些受伤的心感到了安慰。闭上了眼，舜娟轻轻地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①《一帘幽梦》，6（章），1973
当时舜娟只是履行身为母亲的责任，语气委婉地提醒紫菱费云帆在女人方面的历史，让自己的女儿多注意，却被紫菱“批判”。之后的“龌龊”，虽然原文没这么说，不过我觉得以紫菱正气浩然地指责她妈虚伪的情况来看，这也不是不可能。
②⑥⑦《一帘幽梦》，12（章），1973
③④⑤《一帘幽梦》，11（章），1973
☆、所有人都不对劲了
不知道汪展鹏那天和紫菱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后来他是怎么和舜娟说的，总之第二天，绿萍发现所有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或者应该说，所有的人都极力粉饰太平，哪怕很生硬。她很清楚地看见爸爸眼底的阴郁，和妈妈话里话外不经意流出的低落。至于紫菱，干脆就没有下楼，一直呆在她的房间，只怕现在正对着珠帘发呆吧。
暗自摇摇头，绿萍放弃去想自己的妹妹。说她逃避也好，她是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的妹妹。从那张珠帘，到最近一系列的事情，她都无法理解她那善良的妹妹是怎么想的。她没有跟任何人说，甚至也没有跟李萍说：她觉得自己对紫菱很善良这件事的想法开始动摇了。可是明明她就是不想让自己伤心才瞒住不说，绿萍觉得开始控制不住用恶意去揣测妹妹的自己好像有些难看，也就把话憋在了心里。而李萍，也最多觉得绿萍有时候有些郁郁，并没有发现绿萍心里的纠结，于是她一如既往地对绿萍的家人不多加评价。
轻轻甩了甩头，绿萍扬起笑脸，对舜娟说：“妈妈，你看天气这么好，你推我出去看看好吗？”其实她本意只是去花园里转转，没想到舜娟愣了一下，有些开心，也有些小心地问道：“你想去哪里逛？”
一听这话，绿萍就知道妈妈误会了，可看到舜娟的表情，绿萍也没有试图澄清，转念想了想：“去XX公园吧，”顿了一下，听到李萍迫不及待的要求，又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