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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够承诺永远。
那句话竟像个魔咒，不断不断在他脑中盘旋。
十
倒计时。第51小时。
益力多，你今日喝了没有？
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
更多选择更多欢笑，就在麦当劳！
不尝不知道，苹果真奇妙！
早睡早起身体好，小朋友来跟我一起做体操~
一呀嘛一，二呀嘛二~举起手来做体操~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
…………
………………
……………………
倒计时。第50小时30分。
一呀嘛一，二呀嘛二~举起手来做体操~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
——龙崎！天杀的你这混蛋一定要在7点的大清早看少儿频道吗！？
卧房中终于爆发一声忍无可忍的咆哮，伴随着从房内冲出的投掷武器——闹钟——华丽丽地砸在L脑袋旁的墙上的冲撞巨响。
——啊啊，宝贝要来一起锻炼身体吗？（心）
——你闭嘴！关电视！还有把腰上那个蠢得要死的呼啦圈给我拿下来！
在低血压以及运动过度睡眠不足的N重作用之下，夜神同学一大早的脾气可谓移动活火山。
——宝贝，你怎么没穿我给你买的小熊维尼睡衣！你都不爱我~~（咬手帕）
——谁要跟你一样穿那么白痴的衣服，把你身上那套粉色KITTY睡衣脱掉！
月说着，决定不让眼前的粉色外星生物继续荼毒自己的双眼，转身用力甩上梳洗间的门，淅沥哗啦一阵，当20分钟后门再开时，已是一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夜神家王子，背后还有小星星在努力地闪亮闪亮闪亮。
——今天就吃西式早餐，不准抱怨。
月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鸡单牛奶和生菜，挽起袖子准备料理一日之晨的早饭。
——诶，月。
背后突然传来另一个人的体温，一双手环过他的腰际，耳畔感受到的尽是已经无比熟悉的气息。
——干嘛，没看在忙呢，别打扰我。
——今天让我来做早餐吧？
——你！？
完全出乎优秀大脑所能预料的一句话，月吓得一转身，手中的菜刀无比干净利地“唰”一声落削身后之人的几根黑发。
……｜｜｜｜
——宝贝，谋杀亲夫是不对的哦。
——还、还不是你说了可怕的话……
夜神月的大脑正在承受一种无亚于第一次捡到死亡笔记时的严重冲击。
这个男人会做饭？这个黑眼圈罗圈腿驼背成天只会赖在椅子上看少儿节目和男男八点档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甜食癖严重血糖值超标爱好BL和同人腐败质严重任性无赖霸道的男人居然告诉他，他？会？做？饭！？
就在他惊恐得六神出窍的同时龙崎同学已经抽过他手中的菜刀，准备料理早餐。
月死死地盯着他，半天才挤出话来。
——龙崎。
——嗯？
——请不要一大早就开这么严厉的玩笑好么。
倒计时。第50小时。
当眼前简单却冒着香气的西式早餐用一种可口优美的姿态摆放在眼前的餐桌上时，月似乎还没从那种深刻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煎得恰倒好处的太阳蛋，边上的小香肠还被精心切出了可爱的形状，温热的牛奶带着浓浓的香气轻烟袅袅。
—呼，有多少年没进过厨房了，感觉还真不错。
L一脸自我满足地叉起一口章鱼形状香肠送进口中。——嗯嗯。还是没退步嘛。
——……
月沉默盯着眼前的食物，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起里面到底有没有毒。
——诶~宝贝，赶紧趁热吃嘛。
切好一小块荷包蛋，在月还在神游的时候利落地送进他口中。
——唔……
口腔中弥漫的香味成功引回他的神智。
意外地，味道比外表更棒。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吧？
L趴在桌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像只摇着尾巴等称赞的小狗，就连那万年无高光的眼睛，此刻竟也似乎透出了少女式闪闪亮的小光芒。
——……嗯，很好吃。
有些别扭地说出真心话。
清晨的阳光带着初夏的味道，从百叶窗外流泻在眼前男人凌乱的黑发上，晨光之下L的笑容温柔，像个孩子。
心中一痛。
像被人用针在心房上轻轻一刺，尖锐却不见伤口。
这样的平凡，这样的幸福，讽刺一般。
——呵呵，有段时间我一直都负责做早餐，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月是世界上第二个吃到我做的东西的人呢。
那第一个呢？
月优雅地轻辍一口热牛奶，将已到嘴边问题安静地吞咽回去。
呐，L。
哪怕再怎么相爱，我们始终没资格触碰彼此。
你做的早餐，永不可能属于我。
我终究没那个福分。
倒计时。第49小时。
吃过早餐，收拾好一切，月正想问你今天又有什么鬼主意想去哪里？
却看见L安静地坐在窗边凝望天空，黑发白衣，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男人，他爱的男人。
那画面仿佛电影里突然的定格，深深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中。
永远永远，也抹不去了。
——在发什么呆？
月走到他身边，他的手便那么自然地环过他，轻轻拥在身畔。
——要下雨了呢，月。
——诶……
月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天，一小时前还灿烂的晨光，此刻竟已慢慢被乌云覆盖在天空之后。
天色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夏天快到了呢。
——是啊。天气也多变了。那今天就没办法出去了……
——月。
——嗯？
——还有……多久？
——……谁知道呢？
L看着他，没再接话，只是轻轻地笑起来，将头枕在他颈间，呼吸发梢里淡淡的香气。
——偶尔这样什么也不做，也不错嘛。
——……嗯。
月抚过那柔顺的黑发，眼帘半垂，嘴角勾起的弧度温柔如斯。
L，你知道吗。
我们的幸福，是用倒数的。
TBC
倒计时。第43小时。
淅淅沥沥的雨从早晨持续到下午才初见晴空，雨后的空气染了难得的清新和初夏将至的微热气息。
月深深吸了一口雨后初晴的空气，顿时觉得一如清晨的阴霾般盘旋在心头的负面情绪被扫去了大半，这才步伐轻快地踏入超市的大门。
混帐龙崎居然在“料理”这词上占尽上风，自尊心高如月同学当然不会乖乖认输。
精心选购好最新鲜的材料，路过酒类专柜时，月稍稍地停了停脚步，几分钟之后，购物推车里已多了几瓶啤酒的身影。
说起来，他们还真的没有互比过酒量呢。
这么想着，觉得回家的步伐也轻快了起来。
L蹲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把电视从第一频道换到最后一个频道，然后从最后一个频道再换回第一个频道。
晤，为什么没有男男私奔爱情剧的重播呢？他连大结局都没看到耶……月怎么买个东西那么久……
KIRA连续杀人案最新跟踪报道。
屏幕上突然跳出的字让他下意识停下了换台的动作。
昨天夜晚8时，又有3位重犯在监狱内突然心脏麻痹，他们分别是……
屏幕上女播导员用着公式的声音报道着。
KIRA的杀人，一直在继续吗……
L咬着拇指这么想着，那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姿态。
这段时间月一直和自己在一起……那么，是有办法预先操纵好所有的死亡时间……
卡嚓。
开门的声音响起。
然后是长久的，长久的，静默。
——是这样吗？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