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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那个孩子和易碎品一样脆弱。
如果，能做些什么就好了……可是，就算是天使，面对人类的病痛，又能做什么呢？
真是可笑啊。他是堕天，为什么会那么担心一个人类呢？这不是很奇怪吗？他不是信誓旦旦的告诉蓝染，他只是找到了个玩具，来做个小游戏吗？
觉悟来的有些晚。祖母绿的漩涡，他深陷其中，早已万劫不复。
怀里的小脑袋转了转，银看到小家伙醒了。
“没事了？”
他点了点头。然后被用力的拥进怀中。
“不要……再吓唬我了……”
日番谷眼底有一丝哀伤闪过。他无法保证无法承诺，他什么都做不到。即使面对这个只会用笑脸来面对一切的市丸银，看着他竟然用近似哀求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却还是无力回答。
他不想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市丸银。背上那两道伤痕，已经有恶化的迹象了。近些天来，晚上都会痛的不能入睡，血丝丝渗出。
“到底，为什么？”银的手指揉着日番谷的银发，“不要逼我用法术来得知真相。我可是堕天哦。”
“……我也不知道。”虽然有些可笑，却是事实。他不记得了。包括自己为什么受伤。“父亲说，我四年前发生过意外……留下伤疤……然后……没有痊愈……”
不过，面对市丸银说出这一切，他不觉得不舒服。若是普通人听到他的说法，可能会觉得他很奇怪。而市丸银却是堕天。他认定，就像他不对市丸银堕天身份感到厌恶，市丸银也不会对他奇怪的伤疤产生厌恶。
四年前？银的眼睛眯了起来。“伤疤在哪里？”
“背上……”不自觉的移动一下，感觉到衬衫已经因为渗出的血和肌肤粘连在一起。
“我可以看看么？”尽管心底有无数个声音说，不要看。银还是坚定的问出口。
日番谷咬着下唇，无声的点了点头。
市丸银小心的帮日番谷褪下衬衫，因为再度撕开伤口，日番谷忍不住抖了起来。市丸银心痛的神情在看清伤疤后骤然下沉。
他一言不发的帮日番谷穿上衣服，坚决而不容辩驳的说：“我们马上回去见一个人。”
日番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敏感的察觉了些什么，虽然模糊不清，却让他感到害怕。
市丸银没发觉日番谷的忧虑。他只想马上回去，然后找到蓝染。
第十一章
蓝染很想笑。实际上他也一直在笑。
自从那个突然失踪又突然现身的市丸银自己跑到他面前，甚至带着他试图保护的那个孩子回归，蓝染就一直在笑。
他非常清楚的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事情向着有利他的方向发展。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银现在的态度。虽然回来，却紧紧抓着孩子，人也略微向前，站在日番谷的侧前方。银在提防他对日番谷不利。这个想法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那么，银，你这是打算……”
“我知道你想确认什么了。”银微笑着，“所以，我来了。”
“哦。”蓝染聪明的保持沉默。
“确认方法是什么？”
在银问出这句话后，蓝染笑得很愉悦。“翅膀，展开翅膀，现在，马上。”
那么，简单？银怔了怔，低头看看日番谷。
日番谷有些厌恶的看着蓝染。从一进门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男人。虽然他看上去和市丸银很熟的样子。市丸银说回来，他也听从了。因为市丸银的脸色难得严肃，似乎发现了什么严重的事。但是，他们所说的话，他完全不能理解。
看到市丸银俯身，在他耳边低喃：“相信我。”
在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瞟到银背后突然冒出的纯白色。与忍耐力和意志力无关，瞳孔骤然放大，没有任何预兆，和上一次发作一样突然，一样猛烈，剧痛撕裂身体。连痛都来不及喊，黑暗就此降临。
银紧紧抱住那个再度滑落的身体，满眼的错愕和震惊。“为什么……”
蓝染缓缓走过来，给予解答：“银，翅膀是会呼唤主人的。”
“主人？”银忽然顿悟，“那他……”
“雏森告诉我的，小白还活着。所以我才过来。”蓝染伸手，拂过银的脸颊，“你认为，有什么比双生天使的感觉更为准确的判断呢？”
银沉默了。
“银，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些游戏玩不得的。例如你现在的游戏。”让你陷落的情感游戏。憎恨是堕天的力量，爱则是天使的力量。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这个玩火的游戏，直到粉身碎骨。另一则是立即做好四年前没有完成的工作，杀掉这个小天使，让翅膀完全属于你。”看到银眼底的抵触情绪，蓝染微微一笑，“银，你打算告诉他，四年前，是你的任性，让他失去了翅膀么？还是要告诉他，你夺走了他的翅膀？”
银神色一凛。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可是……
抢在银将问题问出口之前，蓝染予以否决。“别说两不相干的话。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不想让小狮郎死，也没有勇气面对小狮郎，那么相安无事也可以啊。
“我说过了，银。翅膀是会呼唤主人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尤其在你展出翅膀时，这种力量会放大数倍乃至数十倍。他的身体感到呼唤，会立刻做出反应。如你所见，就是伤口的反应。你离他越近，反应就越大。你也实验过了，不是吗？”
“而且，随着你使用翅膀次数提高，他的身体也在积累每次呼唤带来的伤害。不管四年前失去翅膀的他是如何活下来的。当伤害积累到身体承受限度之上，等待他的还是消亡。所以说，你现在杀了他，还是最仁慈的做法。”
“你其实很明白的，不是吗？”蓝染回转身，等着市丸银做出决定。
“……我……送他回去。”银站起身，小心的抱着日番谷离开。
蓝染难得叹息。
银，变得不理智了呢。若说四年前的情感只是震撼，四年后的现在呢？
～～
看到安静的睡在市丸银怀里的日番谷，浮竹露出了惊惶和愤怒。
他随即把日番谷拥入自己的怀中，带着戒备的神色瞪着市丸银。“你……做了什么？”
市丸银终于把视线从日番谷身上移开，转到浮竹脸上。“你，也是天使？”虽然没有察觉到明显的力量，但是那股气味，不会错。
“曾经是。”果然是堕天。普通人怎么会知晓天使堕天。
“那……可以好好照顾他。”他，可以永远不再使用翅膀。目前，他只能做到这一点。在他还没有勇气面对小狮郎之前。
“市丸银，”浮竹忍不住发问，“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他也想知道啊。命运转轮果真是圆形的，绕了一圈，终将回归原点。四年前的是非，今天再一次摆在眼前。依旧是选择题。生，或死。没有第三条路。
“……我想知道，失去翅膀的天使，为什么还能活下来。”翅膀是力量的源泉。天使和堕天都是如此。失去翅膀，等于失去了生命，只有消亡。
浮竹的眼中闪过一丝犀利：“不应该有人能察觉这一点。还是说，四年前，夺走翅膀的堕天中，也有你的身影。”
“如果，我说是呢。”银笑起来。
“滚！”这个字眼，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浮竹能够说出来的。可是，事实如此。那个看上去病弱的浮竹，颤抖的吐出了这个字。坚决果断，带着愤怒。“你们带给这个孩子的伤害已经够了！他差点就死了。知道被堕天夺走翅膀的天使会怎样？魂飞魄散！”
心好像被刺了一刀，在滴血。魂飞魄散吗？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真正的“死亡”。
“他能够活到现在已经很艰难了。你们还想干什么！”浮竹大口喘着气，依旧不能平复心底源源不断涌上的愤怒。或许，就此被憎恨吞噬也说不定。
温和的手搭上浮竹的肩膀。“十四郎，先抱冬狮郎进去。”
“春水……”浮竹稍稍平静些许。
“这里交给我。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冬狮郎。我让七绪铺好床，你带孩子进去，好好休息。”几乎是连劝带唬的把浮竹送进门，京乐转身面对市丸银。嘴角带着一贯玩世不恭的笑。“市丸银？”
“是。”市丸银也笑。这个京乐春水，可比浮竹难应付。
“虽然我很好奇，你和冬狮郎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那都已经不是关键了。”京乐玩着话题跳跃式递进的游戏，“你看出来，十四郎原先是天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