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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你在外面干吗呢?”
“没什麽。”张楚笑了笑推门进去。
张楚口袋里是借来的身份证,他们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六子一拍张楚道:
“哥们儿几个好久没出来这麽喝了,可惜瑞大少爷给他爸管住了,不 然就都到齐了,想咱们那时候,多风光啊,学校里谁不怕咱们?”
张楚只是笑,拿著杯子猛灌。
“就拿张楚说吧,”六子饶有兴致道:“想当年他打了篮球部的那学 长,当时张楚说句话,篮球队里谁还敢再说半句?只是高三了,想闹 也闹不动了。”
张楚的沈默显得突兀,六子一个人唱了半天的独角戏,颇有些尴尬, 看看张楚,张楚又举杯子道:
“咱们喝酒啊!他妈的好不容易搞到的身份证!”
张楚想,自己或许没办法像成年人那样地恋爱,但是起码能像成年人 那样地拿酒买醉吧,或许多少心理上带著模仿地痕迹,但是他确实想 忘记些什麽,起码是暂时。
宋祁靠著冰凉地铁门,抬表看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自己在这儿等了两个多小时。
宋祁想,再等半个小时吧,半个小时之後再走,无论如何,休息完了 在学校还见的著。
抬起手,撩起了袖子,白色的皮肤。
张楚,你到底还是没数完,六百七十三个吻,停留在背部……
张楚说,宋老师,我爱你……
“妈的,张楚你个骗子!我他妈的中了邪连这样儿的鬼话都相信!”
姜子锡想著白天被撕毁的相片,他并未感到心疼。
“宋祁,”他默道:“或许你们现在正在争执,也或许你们在争执过 後立刻言和,但是你们能忍受多少次猜忌和争执?我很期待。”
姜子锡知道自己并不爱宋祁,而宋祁只是为了他的虚荣心而存在,他 要剥夺所有人的爱,特别是宋祁。
宋祁想起了虞姬,他是嫉妒这个女人的,纵然是死了也得到了霸王的追随,而自己始终站在黑暗的角落迈著绝望的舞步,就像现在一样,浸泡在黑色之中。
张楚不知道是在什麽时候发现那个影子的,颓然站立的影子,那垂下的头发垂在额前。那个身体他是熟悉的,柔软而又坚强的身体。
钥匙掉在地上,那人闻声抬起了头。
“你回来了?”不冷不热,不温不火,依然是那样的宋祁。
“受够了……”张楚地身体强烈地战抖:“我受够了!!你别用这样 的声音跟我说话!!滚!!!”
宋祁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彻底地撕裂了,他们在撕裂地时候发出尖 锐的声音。
“你进去吧。”宋祁笑道:“没什麽,就想著你晚饭吃了没有。”
宋祁在与张楚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张楚没有料到那一吻 是怎麽落下的,宋祁迅速地掠夺了他的唇,短促地吸吮,之後放开。
那一吻完全剥夺了张楚在酒精挣扎的理智。
把宋祁推到了墙上,他听见了宋祁的身体与墙撞击时发出的声音,但 是他没有办法顾及了。
双手捧住宋祁地脸,唾液和眼泪已经分不清晰。
宋祁问:
“张楚啊,你想跟我Zuo爱吗?”
张楚,我把身体交付与你。
张楚愣了一下,随後抱紧了宋祁的身体。
铁门开了,房间里因为过久没有人住,落满了灰尘,不知道是如何一 起滚落在了床上的,张楚感觉宋祁的身体没有一天比现在更为炽热。
只是在黑暗里彼此注视著彼此的眼睛,东方人漂亮的黑色,在一片夜 色里更为深邃。
张楚,我把心脏交付与你……
之後很自然地接吻,那仿佛是有悲伤地音乐搭配著,张楚温柔地舔噬著宋祁的皮肤,谁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後一次。
宋祁忽然道:
“张楚,上次还没数完吧,你记得数到哪儿了麽?”
我们没有方向,我们在黑暗里相爱,殊途何曾同归?
只是如此而已。
只是如此而已。 二十二
吻跨越了背部游移在锁骨,之後是侧腹,小腹,黑暗中只有少年轻数著数字的声音。那就像是用吻构造成的长城一般,坚不可摧。
吻越过大腿内侧的痣是第整整一千个吻,这未尝不是另一种的巧合。 腿部的皮肤,只要吻走过的地方,仿佛重生。
“一千五百四十。”
那吻越过了脚尖,那是属於舞蹈的脚。
“张楚……”黑暗中犹如梦呓的声音。
张楚下意识抓住了宋祁的手,手指相缠,宋祁忽然拉把张楚的手指拉 近了自己,在那手指上落下数个吻。
张楚惊讶地看著宋祁。
宋祁反身把张楚压在了身下,张楚扶著宋祁的腰才发现他在颤抖。
“宋老师,你还要让我继续误会麽?你爱的其实是姜子锡对吧,是这 样吧?”
宋祁愣了一下,随後堵上了张楚的唇,那张幼稚而懊恼的唇。
张楚,我爱你……
而那声音也只能停留在胸口内部,所以有了那个词──撕,心,裂, 肺。
肢体碰撞的声音,宋祁短促而痛苦地声音随著肢体碰状此起彼伏。知道张楚地低吼声在最後想起,体内残留著白色的温热的液体。
“张楚,现在再说一次,让我滚的话。”宋祁躺在张楚的身边,两个人抬头能看见同样的乏味的天花板。
张楚忽然坐了起来,那双手掐在了宋祁的颈上:
“我掐死你。”
“你要愿意,你就掐死我。”宋祁笑了。
张楚妥协了,那箱子还是被搬了回去。
大半夜,两个人在街上拖著大箱子走出去了很远。
张楚忽然在路上放声高歌: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你是真的跟他走了!”
宋祁向来厌恶这样的歌儿,而张楚却唱得别有意味。
路上的行人看著他们投来不满的目光,宋祁笑著把头发拨去了後面, 张楚在那一刻看见了宋祁的笑容:
“笑了!!你笑了!!!!”
那整个大街没有人为他们狂欢。
张楚想,如果你是褒姒,我就愿意做幽王点起狼烟,只博你一笑。
宋祁当时绝不会知道,实际上张楚只是想亲口听他说而已。那只是一个孩子卑微的愿望。最後一道残存在两个人之间的裂缝,只能用语言去弥补。
这件事看似已经过去了,而宋祁跟张楚依然保持著原来的生活状态,宋祁非要自己动手做包子,让张楚给帮著和面,两个人做出来的包子
皮比馒头还厚。两个人做了一个最英勇的决定──拿三块钱买包子回来吃。
“说起来,张楚,你期中考的怎麽样?”宋祁地问题问愣了张楚。
班主任那眼睛几乎要订死在了张楚身上:
“这事儿不行!没的商量张楚,年级段最後一名,可以啊你,叫你爸 来!”
“老师!”张楚双手合十赔笑道:“算了算了行不?我一定好好学 习,天天向上!向学习好的革命同志们多多学习!”
张楚把这事儿无奈地跟宋祁说了,宋祁只皱眉道:
“这样下去不行,以後把书拿回来我给你补。”
张楚自然不愿意了,哪有人愿意把跟爱人在一起的时间拿去念书的, 想到这儿放下了手上的包子:
“不行,我自己念,回来坚决不念!”
宋祁没生气,只抽出一张纸:
“那也行,就照上面说的做。”
宋祁写的一手好字,张楚倒想知道,宋祁这个人还有多少是他所不知 道的。
“行了,就把这个放桌子里,你自己看著办吧。”
张楚拿起纸顿时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