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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妈妈将我的变化看在眼中,却不多言。
我想她也一定知道,以我的性格怎么可能放着秘密在眼前而不去探寻呢?或许她认为,由我自己慢慢挖掘出事情的真相,要比直接将真相呈现在我面前要好得多吧?
十三岁那年,信上的内容我已全部了然于心。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心中的感觉早已不复当年。
不再以目光追随他的所在,甚至还会刻意躲开有他在的空间。因为怕一旦有那么一天与他四目相对,心中埋藏的那么许多便会不由自主地化为泪水跌入他的眼中……之所以说是埋藏,是因为我打算将秘密永远封存在琴中,不让它有现世的那么一天。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也许,是怕抬起头的时候再也望不见夜空中闪烁的那颗星?又或许,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冰冷的双眸染上别样的哀愁吧……
我曾经想,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可以不在意都会守住这个秘密,只除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的誓然皇兄。如果有一天他受到了伤害,那时,决心守住秘密保护每一个人的我又会怎样呢?
可想想小时候誓然皇兄语中透露出的种种,他必定是早已知道了些什么。可即使没有被赐予封地,他也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我又何必想这么多呢……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是觉得心上被压的沉沉的,不知道该怎样呼吸了。
每到夜晚,脑中乱作一团无法入眠的时候,我总是习惯抬头仰望星空,望着漫天的繁星,泪就会不由自主的滑落。
母后,您赐予我的幸福,怎么我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呢……
一天天一年年,日子就这么流淌着。那个人打造了自己的后宫,有了成群的妃嫔,这专宠之人竟也是个男人。我笑,莫不是尽得他生父的真传?禁不住笑出声来,可惆怅,却也一点一滴渗透出来……
不清楚这惆怅因何而来,却在对着镜子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凄然无奈的笑脸。
这是我的脸吗?儿时的红润,眼角眉梢唇畔的笑迹都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不再鲜活的双瞳与淡淡的沧桑。
沧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脸上会找到这两个字?
我笑,笑到不可抑制,笑到无声之后,剩下的,却依旧是那一室的空寂……
我想,我走上了一条没有尽头也不能回头的路。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该感到幸福的,不是吗?
终于,我也迎来了我的十五周岁。
我得到了“幸王”的封号,没有封地是意料之中的,可这次却连府邸也不见踪影,理由是国库用来赈济灾民没有多余的钱财来兴建府邸,所以赐府之事暂延。但我知道这一延,不知将是何年何月了,职位也是个闲职,我还是照旧在我的秋水阁休闲自在地度日吧!
可是,这是我的想法,不是春妈妈的。
“小皇子,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忍气吞声?你已经成为王爷了却依旧住在南未殿,这怎么成体统!”
可是他不给封地和府邸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找他要吗?
“春妈妈,皇兄没有封地,我也没有,说不定轮到天然皇弟也是没有的,我又何必……”话没说完,便被春妈妈一个瞪眼吓回了后边要说的。
“那么,如果只有天然皇子一人有了封地,小皇子你会去向然帝他要封地吗?”
看着春妈妈认真的样子,我在心中叹了口气,说道:“会,如果天然皇弟有了封地,我也一定会去要。这样春妈妈您可以消气了吧?”
看着春妈妈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的神情,我在心中祈祷:成然王兄,请不要逼我去面对你……
我在心中连着祈祷了几个月,希望却还是在他那一句“四皇子安天然,封天王,封地北原”之后破灭了。春妈妈又一次站到了我的面前,还没等她开口,我就任命地叹了口气,踏上了那条犹如通向战场的通往中通殿御书房的路。
有多久不曾仔细用目光描绘过他的模样了?我不清楚。大概也就是在我的不经意间,这个人已经承袭了他母亲的美貌与父亲的挺拔,显得愈加光彩照人,高高在上,难以靠近了。双目的情感已不再外露,却也依旧可以感到那窒人的冰冷。不需多言,一身王者气势已逼得我不知是要开口还是转身离去。可既然人已经来了,再想想等待我回话的春妈妈,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王兄,请赐予臣弟应得的封地。”
我的话终于使他那从我进书房就埋在奏折中的头抬了起来。灼人的目光让我一时之间不知要怎样应对,反而低下了头。可就在低下头的那一瞬,我似乎在不经意间瞥到了从上方传来的有几分自得几分戏谑的目光。
低下头后,我为自己懦弱的表现后悔不已。虽然早已决定不争什么,不在意什么,就这么平淡下去,却发现自己不能忍受他眼中的漠视……
第八章
握紧拳头,鼓足勇气,用毅然的目光迎视过去,强迫自己不再移开视线,才在他脸上找到了讶然,思索,直到最后的——一个君王面对他臣子的神情。
“朕没有听清楚,幸王可否再说一遍?”
如果今天换作是别人,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该会就此噤声了吧?可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我,春妈妈的念叨又在耳畔徘徊,我不能退却。况且,如果今天迈出了这一步,局面或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转机也说不定呢?
直到后来我才真正佩服自己,这样的转机,果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如今小我几个月的天王都已经被派往了封地北原,虚长他几个月的我却依旧住在宫中,不能为国效力,这未免太……”
“誓王与天王自幼习武,一个随同宁将军操兵练马,一个被派往封地镇守边关,自是合乎情理。至于幸王你……”他打量我的目光让我觉得无措,只能呆立着随他去。
我不明白站在他面前的自己为什么会脑中一片空白,显得如此贫乏无知。我为此项认知感到愤怒。不想再从他口中听到任何带有轻蔑语气的话语,我开口了:“王兄,您不觉得这理由牵强吗?凭什么身为您同胞兄弟的天王就有封地派任,而您所仇视的皇后之出的誓王与我,就要以各种名目被搪塞?难道你就那么怕我们占地为王反了你吗?”
冲动的结果,一般都不是人们所乐见的,我的也一样。
在我的狂言之后,他怒气冲冲地离去,只留下我一个人渐渐冷却在这御书房中。直到我意识到惹怒他的后果是我所无法招架的,才茫然飘回我的秋水阁,退回那个我以为只要退守其中,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的窝中。
可我错了,无论我躲得再好,该来的,我依然逃不掉……
回到寝宫,春妈妈看我脸色不好并未多言。直到第二天我晨浴后她帮我擦头发的时候才问出口。
“昨天的事情怎么样了,不顺利是吗?”
春妈妈一边擦拭我的头发,一边轻轻按压我的头部,让我觉得很放松,很舒服,便将昨日那简短的经过告诉了她。听完之后,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即便不看也知道,她此刻的脸色该是很难看了。然而春妈妈的长篇大论并没有如意想中发作,只听耳边一声轻叹,便再无声响,只剩下梳动头发的微微声响。
我转过头,呆呆望望着春妈妈青春不再的面庞。
“春妈妈,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春妈妈摇了摇头,轻笑道:“小皇子,是不是春妈妈一向管得太多了?”
“春妈妈这是哪里的话?其实——”
“听春妈妈说!”她打断了我。
“其实只要小皇子你不介意过这样的日子,春妈妈更是无所谓的,只是妈妈觉得,小皇子这样未免太委屈了些……”说到这儿,竟连泪也一并滚落下来。
看到这情景,我的眼眶一热,眼睛也酸涩了几分。
仿佛是为了让她好过些,也让自己好过些,言不由衷的话语便自己从我口中跑了出来。
“春妈妈,事情并不是你想象那样,我不与他争辩是因为我不屑!誓然皇兄之前不是也没有任何怨言的随宁将军去练兵了吗?我想他与我的想法是相同的。虽然他现在是皇上,可他是什么身份,我和皇兄又是什么身份?我们又何必自降身份与他一般呢!”
“碰——”
这是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
“若不是朕在门外多站了一会儿,怕是听不到幸王的这番慷慨之言呢!”
这是推门而入之人的声音。
“啪——”
这是春妈妈手中梳子落地的声音。
我木然地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只在隐约中听到“让下人都退下去,没有吩咐不准靠近”之类的言语。
然后,屋内只剩下了我和他,再然后,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日光,让我的眼中再也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