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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
“你打算害谁?”
“这个我还没想到。”
“既然要嫁祸,那对象必定要很强,不然他三两下就被干掉,我们还没落跑事情就穿绑了。”
“听起来有点道理。”
“我有一个好提议。”
“怎么?”
“不如嫁祸给小四爷,你瞧他日日追杀我们,不眠不休也不用吃饭的样子就知道他多么的强,嫁祸给他就准没错了。”
“阿翰你当我是在说笑的吗?”
“如果我是那班贼我就不会追杀你,一个重型炸弹把金库大门炸开就什么也解决了,还要一条钥匙干嘛?”
小龙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他说:“阿翰你真逗。”
“你知不知道这条钥匙是什么呀。”他说:“它是瑞诺班德最新科技的感应轮,金库里面所有防卫门的密码全世界只有三个人知道,一个是小四爷,一个是制造钥匙的技师,剩下一个就是得到这条钥匙的人,即是我!”
“好伟大啊。”我为他鼓掌,“恭喜你抽奖成功,不过我问你,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可以支撑到你拿到那批金子?在你一分钱也没换到的时候你大概已经在阎王殿前排队。”
“别咒我行不行。”小龙啧啧啧地皱起眉头:“阿翰你就是这样,一点冒险精神也没有,我麦小龙一辈子也没干过什么大事,能不能毕业就看这次了!”
这果然是大事。黑帮去抢银行,然后他又去抢黑帮的,其实他算是聪明了呢,起码黑帮不会在处死你之前多此一举地送你上法庭。
“小龙,不如把钥匙寄去警察局,一了百了。”
“神经病。”
“我是说真的,你拿这么多金子作什么用?又不会多加三十年命。”
“阿翰,把目光放远一点,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你的预感在上次预测赛马时不是已经失败了吗?”
“那个怎么同。”
“有什么不同?”
“阿翰,为什么你老是要我把金子交出来?”
“因为那些金子你要不起。”
“未试过怎么知道。”小龙根本不以为然,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一边驾车一边唱歌,就差没念诗了。他说:
“我记得了,阿翰你不是说卡萨里岛风景最好吗?等我们拿到金子之后,便马上离开这里,就去卡萨里岛,如何?”
“我宁愿跟旅游团去。”
“怎么恁地不赏面?”
“麦小龙,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知道呀。所以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我是火星来的,所以与他无法沟通。
车子驶出了东区,进入了郊区小路,这里行车极不方便,不过以小龙那飞天遁地的本领,凡到得他手上的,即便是三轮车也会立刻变成四驱车,这点难度还不够让他放在眼内。
小龙说半山上有个度假村,假日很多人来玩,不过平日就很冷清。
意思就是我们又将有三个星期的暂竭地了。
我发现我们最近转移阵地的周期越缩越短,有时是一个多星期,有时可能只得几天,因为之前我曾出过意外,小龙也更显提防,只有一点风摇叶落,他就马上带着我席卷而逃。
不过街上的人那么多,个个看起来又都一般的可疑,其实是自己心中有鬼,所以逃到哪里都觉在暗中早已被人监视,这种感觉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迁移行动日益明显,有时我会在车子的后镜看到某些异动。
不过小龙素来火眼金睛,倒什么也没有发觉,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
夜里,半山上的风呼呼地吹过,刮起一地的草鸣。
这渡假村的出租房间明显比市区里的清爽得多,我躺在干净的床上,突然想起数十日前曾经历过一劫,不过不太肯定那算不算是劫,似乎所有人都觉得我可在洪爷手中全身而退是件怪事。
我也不明白。
他们由此至终也没有提过洪爷的名字,他们只提过小四爷,小龙说,整个东区没有多少人见过这号人物,只知道他就是幕后那根主要的线,像操控台下数百个玩偶,其实只要剪断这条线,便可以毁了整台戏。
如果警察知道那多么好啊。不过他们的消息好像总是慢人一步,就连傅大探员,发了狠拼了命地追捕辑查,也只晓得要抓一个洪爷。
不过就算知道,要清除如此根深蒂固的势力也非一朝一夕的事,原来黑社会也似政争,层层叠层层,几十个老大,天皇老子上面又有天皇老子,抬起头来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关系千丝万缕,简直如一个微型生态圈,古怪关系链,环环紧扣,相互抗衡。
“小龙,你睡了吗?”我问。
“怎么?你睡不着?”他转过头来,因着夜色的关系,他的眼睛映照着我身后窗外的月色,有种特别的光华,闪闪灼灼,像打碎了一池的星子,全跌进那漆黑的双瞳里。
“小龙,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快死了,需要用你所有的金子来交换,你会不会见死不救?”
小龙眨眨眼睛,然后笑了,他说:“你在担心这个吗?放心,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你怎么可以肯定?”
“有我在,你怎么会死?”
“你以为你是谁?日月神教教主?傍了你就不会死!”
“阿翰,你怎么总是这样杞人忧天,我们前面还有大好人生,死了多可惜。”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说。
“不可以多选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算了,当我没问过。”
“你怎么一副我肯定会见死不救的样子?”
“因为你的答案容易猜。”
“喂,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我转过头去,一脸沉寂,小龙急了,他说:
“沈翰云,我不是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家伙!我一天把你当作兄弟,就永远也当你是兄弟!如果你有事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你怎么可以这样看我?”
我愕然。好一会儿。
“麦小龙,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兄弟。”我不安地别过头去。
“你说什么?沈翰云!你说什么?”
小龙几乎要跳起来,直冲到我面前,一把揪起我的衣领,眼睛逼到我面前来:
“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直视他的眼睛:“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兄弟。”
他很气愤,完全不能理解,有点不知所云,他叫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个人,率直又鲁莽,迟钝又痴缠,或许他永远也不会理解我心底摆放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怎能说得出口,有些事实经不起风吹雨打,阳光直照,一但挑明便再不见天日。
我烦燥地挣脱他的掌握,我说:
“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懂,问来做什么。”
“我知道!沈翰云,我知道你怎么想!我没有学识没有教养没有品位,不像你那么高人一等!但起码我知道什么是江湖义气,你别瞧不起人!”
“麦小龙!”我也气得脸色发青,几乎立即就地跳起来:“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你别胡说八道!”
“你敢说你没有瞧不起我?”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哦,没有吗?那就算了。”他突然笑起来,说:“你的表情好认真呀,我信你。”
我几乎要立即一拳揍在他无耻的笑脸上,我大叫:
“麦小龙!你竟敢耍我?”
他哈哈哈地笑翻在床上,还指着我:
“阿翰,你真开不得玩笑。你的样子可爱死了。”
窗外一道光茫隐隐扫过房间,我和小龙都立即呆住,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小龙一个翻身,闪到窗边窥视,四面静悄悄的,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充斥每个角落,我又开始紧张莫名,每次的逃亡,都让我紧张,这样的日子已经让我变得敏感和神经质。
“追到来了?”我问:“我们是不是又要逃跑?”
小龙仍在窗边张望,他说:“别怕,不是来找我们的。”
咦?不是找我们?还有谁,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们在干什么?”我问,也一同偷偷爬到窗边张看。
远远的山路上有一小队的机车正缓缓向山上驱进,看那车队一路的过去少说也有百几人。这样的阵势,量也不会是半夜上山砍柴。
“我们去看看。”小龙说。
“这样太危险了……”我有点犹豫,小龙已经兴奋得跳到了门边,我连忙叫道:“喂,你等等我。”
后山上有个占地宽敞的废弃仓库,大型的空铁货柜堆积一旁,生了锈,估计十年无人触碰,锁处早已损毁,铁皮表层也破烂不堪,说不定里面藏了什么宝贝也未可知。不过如果贸然打开,你更有可能看到的是老鼠一家成群结队地站在门前为你列阵欢迎。
这是一场集会。
我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