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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途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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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谦没见到,只有杨婶颤巍巍开了门:“宁先生一大早便出去了……”
  话音未落,苏粼便感到脚边有低沉的咕哝声还有不耐的拉扯。苏粼低头去看,但见一只蓬蓬黄毛的大狗正龇着牙啃咬着自己的袍角。
  “阿黄!”杨婶呵斥着,又向苏粼笑道,“这是我们先生前日买的,说倘若再有人上门求情的话,就放狗咬了。”
  苏粼更是无话可说,心想江缓与宁谦的性子虽差了那样远,做事的果决态度倒极为相似。
  杨婶却怀疑地看苏粼一眼:“瞧着苏大将军的样子,不会也来说情的吧?”
  苏粼笑道:“婆婆说哪里去了,我改日再来拜访宁叔父吧。”说罢,又弯下身亲昵地挠了挠阿黄的耳朵,阿黄此刻却愣了神,只是咕噜了两声,舔一舔苏粼的手腕。
  下朝之后,江缓有意无意地问道:“阿粼,你今日车驾原本跟在我后头不到三丈,却迟了我一刻才姗姗而来。是中途去了哪里?”
  “我去找宁先生了,他不在……”苏粼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将宁谦养狗的事说出来。
  “知道了。”江缓点点头,又说道,“你如今是将军了,与大小朝臣接触也多,却尚未取字,实在不便。我思忖着提前给你取一个字……”
  “叔父,我年不过十八,是不是太早了些?”苏粼笑道,“何况朝中各位大臣都比我年长不知几辈,若要叫我‘阿粼’也是可以的。只是……只是他们似乎不敢这样叫。”苏粼挠了挠头。
  “哪里太早?”江缓反问,“陛下还小你五岁,今日不也要定……”江缓突然噤声不说了。
  苏粼跟在后头,突然就停住了脚步——他何尝不知江缓要说什么,今日有朝臣略提了提选妃立后之事,原本心情大好的简瑄登时变了脸色,那神情,似乎要把对方尽切了。
  江缓转过身去,只见苏粼垂着头,握着笏板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阿粼。”江缓走过去,按一按他的肩头,“不是说过了?他是陛下,而且是大业目前唯一的简姓皇族。”
  苏粼抬头,目光恍惚明灭了几下,又渐渐清明,笑容勉强又苦楚:“我知道。他若是一意孤行,是不是合该我去劝?”
  “阿粼。”江缓此时唯有叹气而已——他向来见惯了那些世家与皇族的享乐荒淫,简瑄如此已实在难得。选妃立后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何况简瑄既无兄弟,也无叔伯,大业就只靠他一人了。
  只是自己心中怜悯苏粼,却也无法。
  “叔父。”
  “什么事?”
  “今日有奏闽蛮之乱,我想请缨平乱。”苏粼声音低哑,仿佛骨鲠在喉。
  他回过头去,身后重叠的宫殿与檐角,在日光下斜勾了分明的阴影,好似缩小了的万阙河山。
  苏粼的袍袖,猎猎作响。
  江缓坐在车中支着额头,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尚书台的奏疏又堆了一叠,幸而没有那些怪力乱神或者故弄玄虚的内容,只是劝简瑄的奏疏又多了好几道——简瑄如今堪堪十三岁,江缓认真想一想,顿觉那些朝臣们万分可笑起来。
  但可笑归可笑,此事到底还是符合大业律例的,只看简瑄如何压制得住了。
  至于阿粼……江缓苦笑一声,无论此事推后多少年,也终究要办成的。
  眼前的京都街道,似乎又繁华了几许,只是不知这样的繁华又能延续多少日子?江缓琢磨着是不是该寻几个得力的后生了。那个李邺办事严谨细致,只是多少显得畏首畏尾,大抵是家世所限的缘故,但做司农卿还是绰绰有余了。
  江缓才要放了车帘,道旁一剪青衣却突然映入眼底——宁谦?!
  江缓略略吃了一惊,想起宁谦此时素服未除,又怎么可能穿着青衫到街头来,定是自己太过疲倦看走了眼——何况就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到了府门前的时候,苏粼正蹲在门边与一只硕壮身形的黄狗纠缠着,见了江缓,笑道:“叔父你来看看,这是宁先生养的狗,不知怎么跑这里来了。”
  江缓蹲下身子,那狗伸了湿乎乎的舌头就舔了江缓一脸。
  江缓也不计较,拿着笏板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却赫然发现这狗颈上挂着只竹筒,因为埋在又厚又长的毛皮中,并不显眼。江缓想了想,伸手去摘。
  竹筒很轻,晃动时里面却似乎有轻微的声响,开口处封了蜡,印的是一个小小的“宁”字。
  江缓刮去封蜡,从竹筒里抽出一卷丝帛来,上面的小隶精细漂亮,紧凑如同一列又一列的雁阵。
  “叔父,写的是什么?”苏粼凑到江缓身旁,好奇地问道。
  江缓笑着把帛书递过去,苏粼接过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帛书上竟整整齐齐地写满了京都大小商铺的各种布帛、铁器与粮食的是市价,最后几列算好了均价,这些还不算,宁谦甚至在商铺后面标了店主的名号,世族之类也一清二楚。
  苏粼顿时目瞪口呆。
  江缓只是笑道:“平日里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世族牵系了,子礼竟全查得清楚,也不知他如何得来——粮米一斗三百钱,哎呀,阿粼你往后可要少吃点……”
  “啊?哦。”苏粼一脸的郑重其事。
  “我说笑的。”江缓笑着回身进门。
  “叔父,那狗怎么不走?”苏粼原也打算进府关门的,怎奈阿黄扒在门槛处就是不愿离开,只是伸着舌头去舔苏粼的袍角。
  “不讨好它,它怎么走?去拿块肉来吧。”江缓笑道,又俯身摸一摸阿黄的脑袋,“唉,如今也只剩下讨好你的份了。”
  苏粼正往后院走,听得这话,不由得停了脚步,回头看时,但见江缓抚着阿黄的毛皮,笑容苦涩。一人一狗倚在门边,蓦然孤寂。
  苏粼拎着肉出来的时候,江缓却不在。阿黄扑上去又是一阵乱舔,苏粼被折腾得一身唾沫,几乎气死。
  他一边将肉扔了丈许远,一边忿忿地想:宁先生怎么会让这样贪食又粘人的狗守门,分明要请人吃狗肉!
  正自想着,江缓从屋里走出,手里握着原先的那只竹筒,只是封蜡换了新,却不用尚书令的印鉴,同样也是一个字——“江”。
  “叔父回了什么?”苏粼笑嘻嘻地问道。
  “小孩子别问。”江缓给阿黄系好了竹筒的丝绦,抬眼见苏粼颇不服气的样子,又笑着添了一句,“尤其是尚未加冠取字的小孩子。”
  宁谦正埋头趴在又硬又冷的长案上睡着,案上堆了一捆又一捆的谱录。
  他只是这些天太累了而已,朦胧中听到一阵犬吠之声,慌忙抬了头,但见自家的黄狗蹲在屋外,冲他吐着舌头。
  宁谦笑着走过去,摘了丝绦,正想把竹筒搁一边去,却发现上面又封好了蜡。宁谦疑惑着剥蜡,果然抽出一方白绢来——
  “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是不是誊录被人换成诗句了?否则湍之怎么回了这个。
  幸好自己这里还有底本,哪天还是交给苏粼罢。
  宁谦团着白绢,思忖半晌,终于把它蒙在了书架角落的樗蒲之上。

  仿佛洛邑

  第九章
  京都的冬季,还是很冷的。
  今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余雪压得宫闱中的枯枝吱呀作响,又不时“噗”地落下一小堆来。
  不知闽越哪里会不会下雪?简瑄一夜未眠,上朝的时候更是万分倦怠,好容易下了朝,此刻窝在榻上发怔。
  简瑄有些烦闷地拨了拨面前的炭火,又挥手让宫娥们都退了下去。
  炭火烘得四周温暖而沉闷,简瑄甚至感觉多年前的甜腻余香从椒墙檀木的缝隙间再次渗出。他跳下榻去,把窗开得更大了些,凉凉的风从那些空落落的枯枝之间挤进来,贴着简瑄的脸颊而过。
  简瑄霎时清醒了些。
  有内侍踮着小步走进来,说是新任侍中柳渊求见。
  柳渊?
  简瑄蹙一蹙眉——如果没有记错,这个人,是宁谦的长姊宁语的夫婿。
  简瑄按捺住性子,示意地点一点头:“让他到外间书房等着罢。”
  柳渊是辛城柳氏的族人,如今也逾不惑之龄,肤色苍白中透着灰败,如同冬末的残雪,颧骨处却泛着奇异的红。他的眉目间倒是还残存着祖辈们的风华,只是被浓重的阴郁掩饰了九分。因为江缓的严令,柳渊确是着了整套的朝服,交领却随意地半敞着,若隐若现地露了锁骨,虚浮的红。
  简瑄不喜欢这样的人,偏偏朝堂之中又多得是这样的人。
  柳渊行了拜礼,简瑄勉强地答了,又问道:“今日雪后初霁,正是天寒地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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