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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春仍在(第三卷)同室操戈+番外 by: 六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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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章 朋友情谊 

  大明居正堂的那张高塌上,司马兰廷拿着许昌连夜飞鸽传来的信,全身都在颤抖,他铁青了一张脸,瞪着被怒火烧红了的眼睛。 

  “灰狼--” 

  灰狼出来,站还没站定,不防司马兰廷狠地一抽鞭子,“啪”的一声照脸上唰下去。灰狼身子微晃,却一步没退,噗嗵一下双膝跪倒,伏在地上。司马兰廷无端向灰狼发怒,奉正煞白了脸惊呆一旁,看着王爷持续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灰狼背上手上,也不知该不该劝。 

  “混帐!”司马兰廷白中透青的脸因激动而慢慢绯红,“你知不知道?和他是不是串通一气的?!” 

  “唰唰”地,灰狼外衫片刻已见破碎,半边身体鲜血淋漓,虽然忍着痛还是避免不了轻微的颤抖。 

  司马兰廷执鞭的手也是抖的:“养虎为患!养虎为患!他叛变我,你也干净不到那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什么心思,不过是个阉人你妄图些什么?!” 

  灰狼因这话全身一震,终于抬起眼来看着爆怒的司马兰廷,说不出的凄凉和痛苦从眼神里透露出来,压得司马兰廷一顿,似乎突然回省过来。沉度良久慢慢放下鞭子,退回榻上,冷冷道:“歧盛化妆成你去许昌把子鱼掳走了。”语气浸着颓然和萧索。 

  奉正灰狼俱是一惊。 

  司马兰廷静静的对着灰狼,隔了半响对奉正道:“你下去吧。”奉正眼不斜视的退开,他又对灰狼招手道:“到灯前来,我看看你的伤。” 

  灰狼心里即酸又热,按耐不住有些湿了眼睛,急忙低下头掩饰,顺从地走了过去。 

  司马兰廷轻轻撕开他的衣衫,灰狼精壮的上身剥出来已是血肉模糊。他按住灰狼,亲自去打来水给他擦洗上药,其实盛怒之下司马兰廷也是留了几分力的,并没有全力施为。否则像灰狼这般不挡不躲的早丢了性命去。 

  “是我迁怒与你,你别怪我……要是觉得委屈,就哭出来吧。”司马兰廷让灰狼爬在榻上,替他用棉纱净了创口,倒出药粉细细研开。 

  “不,不……属下怎么会觉得委屈?”灰狼急忙想起身,被司马兰廷拦了,“蒲衣做出这种事,你生气是必然的,他这样实在是让人伤心……”说着,眼泪默默落了下来。 

  “是我错怪你了。他计划这样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司马兰廷叹道:“眼泪都出来了,还说不委屈?” 

  “属下真不觉得委屈!”灰狼挣扎起来,非要跪下,惶惑的看着司马兰廷:“属下受主子厚恩,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从来没有两般心思。便是歧盛,想必……他也是一时糊涂,请王爷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对王爷的衷心不必灰狼差,对二爷也必定不会有任何加害的。” 

  “你跟着我的时间长,还是认识他的时间长?怎么心就偏过去了呢?”司马兰廷挽起灰狼,脸色淡然无波,仿佛刚才的怒火突然就烟消云散了,他清清冷冷的说:“他跟了我这么久,心里想什么我原本知道,可现在我也拿不准了……” 

  背靠在浴桶里,司马兰廷面色有些疲倦,起事第一步就遇上了很不顺心的事,他需要沉寂一下心情,就像他说的歧盛的心思他不是一无所察,却一直放任自流以为那是无害的。到反噬的那一天才猛然觉醒:人心,果然是最难掌控的东西。 

  阴寒的深秋,细密的雨在窗外不停下着,室内水气氤氲。暖暖柔柔的蒸气肆意弥漫,像情人的手轻轻落在臂上,手上。司马兰廷缓缓睁开眼睛,狭长的凤眼像是一双毒蛇的眼睛冷厉而阴毒。 

  “你身上有催|情草的味道。” 

  跪在前方的人不惧的抬头看他:“我只是带在身上而已。” 

  “你想用在我身上?” 

  跪着的人唇角开出一抹苦笑:“兰廷,你不再信任我了。”他的称呼从王爷,殿下,已经换成了兰廷。这样的更换,似乎表示出从今以后他试图和眼前之人保持另一种全新的关系。 

  “你可以帮我找一个继续信任你的理由。”司马兰廷的语气有些自嘲也有些嘲讽,走到这一步他倒宁愿歧盛还是可以信任的。 

  歧盛皱着眉,表情平静但略显凄哀:“我们十一岁相识至今,我那一件事不是首先想到你?16岁我随你从军,18岁我伴你去诸国历练,19岁你安排我进入杨家到20岁我们分离各自经营,我可曾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以为我对你的感情,无可猜忌。” 他春水般眼睛,炽热而坦诚,含忧带笑,直视着司马兰廷,宛若远山含笑迷檬,但又如面对狂风傲然挺立的一枝青竹。 

  相知这么多年,他自然清楚司马兰廷的性格只看得见自己想要的,不想要的就视而不见。可他不想责难,他对司马兰廷的感情如何是他自己的事,但要他像懦夫一样不战而退他做不到。即使得到最坏的结果,他也要试一试,对于前半生的遗憾自己无能为力,可今后的人生遗憾不该再诞生在容忍中。 

  司马兰廷显然因为他的叙述挽回了一些往日情谊,严霜覆盖的俊颜慢慢有些松动。 

  “你不该把主意动到子鱼头上。你想对他怎么样?” 

  歧盛静静地看着司马兰廷起身穿衣,他也镇静从容的答道:“他也是我的弟弟,难道我会伤害他吗?我只是不认为一味的粉饰隐瞒对彼此的情谊能有帮助,说一句谎言就得花千百句其他的谎言去圆他。小鱼又不是笨蛋,与其让事情积怨筑堤百里一夕崩溃,不如让他直面真相。我想,若是真金是不怕火炼的。”这一句,他说的是苏子鱼和司马兰廷之间,也说的是自己和司马兰廷之间。 

  司马兰廷压下心中大恨,眯着眼睛转过身,眼神里闪过一种刻毒的深沉。 

  “如此,这两天子鱼就拜托你照顾了。” 

  九十一 灭门惊变(一) 

  苏子鱼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再被某人陷害后自己如何智慧无敌,神功大展全身而退。可实际上,身中迷香元神受损的苏小哥只是只被拔了毛的鸟儿,除了能叫两声外啥办法都想不到。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与某种传说中的动物极为相似。好在苏小哥是不打呼的,也就轻轻哼几声。 

  “明成,明成你能不能少点废话,好歹让我多睡会儿吧。”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仆人,北海王府的下人大多不苟言笑,让人无聊得发寒,而歧盛这个车夫兼小仆整天罗罗唆唆,跟只乌鸦似的闹个不停,让人恨得牙痒。 

  “小公子,又不是我愿意罗唆的。要是我现在不跟你交代清楚,等会儿我点你的哑|穴,用针封了你的脉,回头你又骂我。”明成也挺委屈的,赶了两天快马,刚抵达洛阳他那主子交代一堆下来就没了踪影。这面又得看着这位活祖宗,也没个人替他想想,这几天赶路究竟是谁最累最苦? 

  苏子鱼横眉:“呸!呸!你交代清楚了也没用!你敢封我的|穴道经脉,回头我骂到你爹妈都认不出来。” 

  明成苦着脸:“你骂我,我也得封啊……小公子,我也不想的,真的不想的……”一边说一边下指如飞,“噗”点了哑|穴,“簇簇”下了银针。歧盛用的殇子兰跟司马兰廷用血做引子的殇子兰有些不同,更接近于迷香。即使苏子鱼到现在还全身酥软,可这两主仆下手还是很小心,从来都是双重制约下在他身上,过城门关卡时都会点了苏子鱼的哑|穴用针封住他的行动能力。 

  比较起来,点|穴之法虽然简单,但力透经脉血流不畅于人体有害,银针封锁之法虽然繁琐,但不阻碍血脉流通,受施者即便觉得恐怖,但其实损害轻得多。当然,这只是在不巨力反抗的情况下。 

  这边苏子鱼怒目竖眉,心里把明成骂了个狗血淋头可现实里也只能乖乖任人摆布,由着明成把他装进运菜的板车里。头上堆着三尺厚的青菜黄瓜,脚底蹦腾着几筐鲜鱼鲜虾,入鼻来满是泥土和着腥臭气息,苏子鱼狠狠问候着歧盛的祖宗十八代陷入梦境。再醒来时板车已经停下来,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老郭头今天可够早的。” 

  “早前二总管就说了,晚上府里有宴会特意赶早多备了些来。要是大厨们看了缺啥,我也好及时补上不是?” 

  “你个老扁担越老越精光了。进去吧,进去吧,这担子生意做好喽,别忘了请哥几个喝酒。” 

  “那当然,那当然。” 

  车又开动起来。没多久,有人拔开覆在上面的菜,抽出木板子把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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