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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无春 by 依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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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长孙预从席上略坐起一些,随意拂了拂袖上草叶:“朕是来狩猎,不是来听歌舞的。” 

长福伏身:“是。” 

微风拂过,漫漫秋草起伏如波涛,在秋阳下激起明媚的金色,飘起干净的格桑花香。 

长孙预一时有些出神。 

造物的美好,随著四季的更迭,总是年复一年。而人世的美好,却总是事过境迁,不可追忆。 

卫恒等老将的身影从山坡下慢慢转过,长孙预眯眼望了会:“长福,去请大将军过来。” 

卫恒挂心著一早递上去的奏简,也无心狩猎。长福一来宣诏,忙滚鞍下马,快步小跑到了皇帝行前。 

长孙预让人另设一案,铺摆上果脯清酒。待卫恒坐定,挥手让众人退下,才道:“若朕没有记错,当年征讨南泗,是将军领军统帅?” 

卫恒不解皇帝的意思,应了个是。 

长孙预神色温和:“朕听说当年南泗在泗水布满瘴毒,我军中兵士染上腐毒者十之七八。” 
 
 
 
南泗之战也可算是卫恒早年极辉煌的一战,克服了诸多不利,最终赢得南泗的俯首称臣。对这一战的惨烈悲壮,卫恒记忆犹新,应声道:“陛下说得不错,南泗擅毒,草木沼泽河流之间无不布满毒瘴,且与我国的寻常毒物大不相同,连军医也束手无策。” 

长孙预点头:“那时将军是如何克制瘴毒,终拿下南泗的?” 

“臣也没什麽办法。行军拖得愈久,军中染毒者就愈多,情形愈危殆。后来臣便狠了狠心,将染毒的留下,只带八千余名健壮兵士轻装突进,快袭泗都。”卫恒叹了口气:“被留下的一万多人,最终几乎死伤殆尽。” 

“但先皇却称赞将军的胆魄与睿智。若无将军当年壮士断腕的胆识,我国难免与南泗陷入胶著,损失必数以倍计。”长孙预望著卫恒,目光如炬:“壮士断腕,将军当年能做到,难道如今反不明白了麽?” 

卫恒恍然领悟过来,忙长跪道:“陛下,臣糊涂,请陛下责罚。” 

长孙预抬手将自己案上的一卷书简推过去:“大将军囿於亲情,朕不会怪罪的。这奏折,大将军拿回去吧。” 

卫恒依旧惴惴不安。 

长孙预神色更温和:“御史台已经查明此事,郸山王妃并未牵连其中,朕不会难为她的。你的两个外甥女,也是我长孙家的血脉,朕会交给贤妃抚养。贤妃也是你的侄女,大将军可以放心。” 

这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卫恒连连叩谢。 

长孙预道:“朕听说,直到今日,大将军仍时有周济南泗一役中阵亡将士的亲属——” 

卫恒的心又被提起来。他只是顾念袍泽之情,但这样的举动,在帝王面前,有时却会落得布恩示惠的交结罪名。因之,这些年来,他一直做得小心翼翼,却不想还是被皇帝知道了。 

好在长孙预也没吓唬他太久,反而语气平和地赞叹了一句:“大将军真是难得的宽厚之人。” 

卫恒已满身大汗,推辞不敢。 

长孙预扬声让长福去将太子带来。 

长孙止怀里抱著只小野兔,欢欣地跑过来:“父皇,小兔子——” 

长孙预让长福将野兔抱下去,替长孙止理了理襟袍,让他到卫恒面前行学生之礼。 

卫恒慌得避让开,却叫皇帝一句话给稳住:“大将军该受此礼,从今日起,大将军就是太子太傅了。朕希望将军不仅要传授太子兵略之术,更要教他宽仁之道。” 

长孙止乖乖地行过礼,退到皇帝身边。 

卫恒老泪纵横,让长福带了下去。 

长孙止这才窝到皇帝怀里,仰著白嫩嫩的脸颊:“父皇,儿臣不是已经有一个老师了吗?” 

长孙预捏捏儿子的脸:“张释之精巧,卫恒拙厚。止儿将来做皇帝,两者不可缺一。你不仅要学绵绵不绝,蔓蔓奈何,也要学学棠棣之花,其萼相辉的道理。” 

长孙止虽然聪慧,到底年纪小,听得不甚明白。长孙预也不勉强他,把他抱在膝上,和他一道逗著小野兔玩。 

长孙止的母亲,长孙预的太子妃,当年生他时难产,拖了数月就故去了。尚在襁褓的孩子,被交给侧妃卫氏抚养。卫氏待他虽好,他却不甚亲近,只爱腻著长孙预。 

长孙预自新春以来就圣躬不豫。到暮春时,更是沈屙难起。长孙止被领到汤泉宫时,看到皇帝的样子,哭得死去活来,抱著皇帝的脖子,死也不肯和他父皇分开。还是后来哭累,睡去了,长福才将他抱下来,送回卫贤妃那里。 

长孙止数月不曾亲近父亲,此时窝在父亲身上,小小的身子到处乱蹭,著金丝软靴的小脚几次蹬在皇帝小腹上。 

长孙预腹下隐痛阵阵。他也没放在心上。生产之后,他腹中一直不时作痛,王淮也无计可施,只能慢慢调理恢复。 

转眼到了午时,长孙预让长福将几名未与狩猎的文职重臣召过来。就在临时搭建的竹篷前设下案条,将虎丘营中猎得的野兔、山鸡等做了野味呈上来。 

皇帝持觞:“朕虽抱恙在身,不能与猎,但这热闹断不能少了。”说罢一饮而尽,胸腹间立时腾起一股灼热,燎烧到喉。 

上林藏酒,其性皆烈。众人看皇帝颇有兴致,也纷纷附和,推杯过盏起来。待宴席完毕,有数人竟已有了醺醺醉意,由内侍引著去上林宫休憩。 

惟独李臻留了下来,依旧坐跪案前,看著皇帝清瘦的面容,试探道:“陛下心中可是有悲郁难解之事?” 
 



长孙预饮了不少的酒,面上却仍苍白清冷。闻言望了李臻一眼,叹息一声:“知朕者,老师也。” 

李臻无子,眼前年轻有为的帝王在李臻心中,既是君,也是子。这段时间,他忧心忡忡,不仅为皇帝的安康,也为皇帝眼底的哀痛。朝臣们并未留意到,皇帝自三日前服黑,便是连今日秋狩,也未用往年的杏色绉纱,依旧一身缁衣。 

虽然央国对国君的服色并无明确规定,但常服主用玄赤二色。在李臻的记忆里,皇帝在服色上倒从来墨守成例,并不标新立异。皇帝连日衣黑,当是服丧。只是李臻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皇帝是在为谁服丧。 

他虽与皇帝亲厚,也不敢明言直问,只能表个态度:“若陛下的心事,有臣等可以排解之处,臣等愿竭尽驽钝,为陛下分忧。” 

长孙预舒袖正身,言辞恳切:“恩师之情,朕深知之,敢不直言以告。此次苏览从朔州回来,提到凤罗江的情形,朕深感焦虑。” 

凤罗江的泛滥,由来已久,一直没有良策。今年灾情尤甚,朔州一带,十户亡七,便是朝廷机构,也一度瘫痪。苏览回来后,此事经数番兰台廷议及朝议,但绵延十余日,仍无对应之策。 

而据司天监的上奏,明年开春若遇洪涝,须江也极可能如今年的詹江一般,改道夺凤罗,加重灾情。 

李臻离席流泣:“是臣等无能,至今未能商议出良策,累陛下费心。但陛下一人身系天下安危,请陛下万勿忧思过度损害龙体。” 

他白发苍苍伏在地上,字字句句真情流露。长孙预默默看著,眼底是无人可知的伤痛。 

李臻的情状与三日前的王淮是何其相象。 

他长孙预,是央国之主,但他既不能救百姓於洪水,也不能救亲子於病痛。朝廷累费百万金的堤坝一夕之间崩溃,他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竟也一夕暴病亡故。 

而他,终究是央国之主,万民所托。长孙预抑下痛色,起身去扶老人。 

但他堪堪起身,突地一阵眩晕无力,退了一步跌在地上。 

一直守在篷外的长福忙冲进来,李臻也跪行到皇帝身前,传唤太医。 

皇帝很快就缓过来,支靠著条案:“无妨,一时脚软而已。” 

长福知道王淮今日告假,没有随侍出行。但看皇帝的脸色委实苍白得不对劲,低声道:“陛下,还是让郑太医来看看吧。” 

长孙预虽缓了过来,身上却仍乏倦。先前的酒食堵在心口,有些恹恹欲呕。听了长福的话,也未加驳斥。 

长福忙奔出来让人赶紧去找郑青。却见山坡下一骑飞至,在篷前十丈勒马下鞍,一虎丘营的卫士奔到篷下,高声道:“陛下!车骑将军在天碧涧射伤白虎,卫尉大人请陛下示下,是擒下夏侯将军还是——” 

长孙预腾地站起来,撞倒条案,飞步而出:“在哪?” 

“回陛下,望云山天碧涧。” 

皇帝虽未狩猎,但上林马监仍照往年的样子,将皇帝的御马紫燕骓牵了出来,系在竹篷不远处的红枫下。 

长孙预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快步到枫下解了拴绳,飞身上马,狠抽一鞭。 

那紫燕骓吃痛,长嘶一声,神俊异常。负著皇帝冲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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