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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开炮-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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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张头喜出望外,想拍桌子,却没忘了中途及时转向,一巴掌拍在了墙上。 
王炮,是谁做了你的思想工作?张头兴奋地搓着手。 
没谁。我闷头闷脑地说,过了会,又补充了一句:是组织不要我了。 
胡说!张头激动了,淬了我一脸吐沫星子:象你这样的好同志,组织上不吸收你那绝对是组织的损失啊。然后忽然醒起,抓着头纳闷了:没通知我啊,这事也需要背地里开小组会吗?什么时候讨论过啊? 
我伸胳膊拿袖子抹了抹脸,问张头要烟抽。 
这次他很大方,竟然拿了一条给我。我也不客气,抄手里就拆,一边跟张头嘱咐,让他一从财务上领完钱就直接转给三子。开店的大事啊,等着救急呢。 
喝,那你不也成老板了?张头拿我开心:还用得着跑这种苦活? 
哈哈哈哈。我仰面大笑,然后喷了口烟,假装从背后一撸翎毛倒转手腕掐在指头里做了前捋的动作,瞪眼挑眉,学着穆桂英就一个亮相,叫着板。 
我不挂帅谁挂帅?! 
我不领兵谁领兵?! 
换了钥匙和拿了出车单就往外走。 
王炮,你回去养养精神,明再去吧。 
不用,我说:我下午就走。您就管跟人打好招呼让他们上好货就行。省得我去了等着还得瞎耽误功夫。 

到宿舍换了鞋,拿了点东西,抄上军大衣。 
翻衣柜的时候忽然心里一动,到床底下拉出纸箱,把上次从宾馆拎回来的袋子打开。两套衣服都是他的。都是我仔细熨过了的,压出平平整整的褶。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出了会神,然后就也揣在手里抱着出门了。 
到楼下院里的垃圾箱边上,看也不看地甩手扔了进去。 
去枢纽站是手插裤袋里单背着卡着军大衣的鼓包踢着石子晃悠过去的。 
天还不错。太阳照在身上,又干又暖。 
伸平了手,象走平衡木一样走在马路牙上。一脚挨一脚量着步。小时侯老这样。这就叫欠!放着好路不走,偏要找坑坑洼洼的地,找横着水泥管子的地,上窜下跳地走。要是赶上下雨就更高兴了,能踩在浮着死耗子和垃圾的水沟里一路趟回家。水面上往往会浮起一层肮脏的机油花,暗淡的七彩,打着漩。可太阳一出来就变得无比绚烂。 
注定的。 
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眯着眼睛看太阳,看完了再看其他的地方就都是黑。闭上眼也是红彤彤的一片。 
象一把烙出来的锁。既然忘不了,就把它们关起来,焊牢了所有的缝隙,让丫们全部禁闭,窒息而死吧。 
我知道我那颗真心没了。 
剩下来依然跳着的是那颗假的。 
所以虽然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就是有个地方空了,象神雕大侠的袖子。 
饿了,就买了个盒饭蹲在路边吃。一次性筷子掰开来,毛刺众多。两根小木棒互相刮蹭就可以开动了。一边抽着烟,一边吃。结果就吃什么都是苦的。 
街上轰然响起的音乐,在车辆往来的马达声中象一只石块飞进麻雀堆里,惊走了一片。 
我就象忽然被点了|穴一样,所有的动作都定了格。 
你所拥有的是你的身体。 
诱人的美丽。 
我所拥有的是我的记忆。 
美妙的感觉。 
把烟插进白色泡沫里,滋的一声,立刻焦黄出一个点,下陷。筷子合在里面,还拿橡皮筋一绑,扔进了垃圾桶。走人。 
坐公车到站。然后接了货单,就跳上了驾驶位。一拨方向盘,大抡,20尺的集装箱在屁股后扭捏着,直奔国道。 

日夜不停地开,精神出人意料的坚挺。 
在路上还和一个哥们较上了劲。你追我赶的,完全开出了军车的风采和气派。最后不打不成交,连打尖停宿和加油都凑在了一起。我才知道他是运马的。 
开了后门给我进拖车里看。栗色的马匹健硕的身骨,扫着尾巴,抖着鬃毛,两只大眼温柔如水。虽然很臭,可依然让我流连忘返。 
夜里自告奋勇去添料加水。 
漫天的繁星。我抱住马颈抚摩着它们的皮毛,觉得有很多话要说。 
却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它们打了个响鼻,湿漉漉地,蹭着我的脸。我就觉得它们比谁都明白。拍拍它们圆滚滚的肚子,也没什么话,转身走开。 
终于开到了渤海湾。 
在码头交货。验收完,留一天,等下一批到货的再拉回去。 
结果船晚了。一直呆了有五天。 
每天无所事事就到处瞎逛。 
去的最多地还是一个废弃码头的岸边。长长的滩涂地。 
送马的哥们说渤海,就是勃海,也就是怒海。最早的观潮就盛于此,是后来海岸线慢慢发生了变化,才往南移的。所以古书上说春秋潮盛于山东,汉及六朝盛于广陵,唐宋以后盛于浙。现在钱塘潮名满天下,上这来观潮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早就不是观潮时节,水冷沙细。光着脚踩出一片冰凉。 
我看着海水涨落,心想哥们这回还真是投奔怒海来了。 
夕阳下落的时候,遍地金红。 
很想甩开膀子吼一嗓胆似铁打骨如金刚。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找了个好地,干干的岩石上,坐着。抱着鼓,对着海浪拍打。韵律似乎可以象拉链和子母扣一样合拍。天地的声响,果然象炖猪说的自然又统一。 
夜里穿起军大衣,远远黑黄的交界有一条线。在腥咸的气味中,脸被吹得象拿刀子在刮。 
我发了疯一样地想他。 
思念,前所未有的锐利。 
直到要回去的那天早上,在验货卡上签完字,有人飞奔过来让我去接电话,说是姓陈的打来的长途,好象。。。。。。出事了。 

118 
URL 61。156。7。14/upload/mp3/No 。。。 way%20with%20Me。mp3 

娜姐看陈向阳渐渐稳定下来,拉了张椅子坐下,长长地出了口气。 
陈向阳,你也别怪我。我那次碰见他以后,回来就下定决心做手术了。是他鼓励我的,让我趁年轻把想办的事都办了,别让自己后悔。我看见他那样,心里很不好受,就谁也没打招呼,一个人匿了起来。其实我是怕见着你,我还真没想好到底该怎么跟你再处。 
娜姐心烦意乱地抽着烟。 
。。。。。。看见你不告你,那时侯的我做不到。我拿不准你对高力强到底是不是来真的。加上当时听他那意思象是要在多闻佛学院住下去,所以想再去找他几次,跟他多通通你的信儿,看他什么时候能把心结打开。再说他刚逃出来一年多,我怕风头没过去,也还真不敢轻举妄动。结果等我稍微安定下来,一打听,才知道多闻佛学院被整肃了,僧舍强行被拆,大部分僧尼信众被驱逐遣散,还有不少被关的,听说还有人死了。我当时就傻了,怕他又给误抓,心急火燎的,要不是东捷拦着我,我真想不管不顾地下四川了。后来找了当地的朋友多方打听,才听说阳闻旭跟着的那个活佛已经逃亡出境。那个活佛很有名气,所以能打听到。据说没带汉人,我也不知道阳闻旭有没有跟过去,但是只要被抓的人里没他,我想就算他没逃亡,那多半也流落了出来。。。。。。我就这么又没他的信儿了。。。。。。 
我没听炖猪说过这段,睁大了眼听着,想不到这其中尚有许多的曲折。陈向阳一直静静地躺着,姿势没变,看得出来浑身僵硬着,闭着眼,锁着眉,胸口起伏不定。那样子看上去真让人揪心。 
我跟他分手前,把你地址给了他,让他有机会就去找你。他当时就说,他连身份证都没有存步难行啊。不过他让我给他三年的时间,他说三年之内也许他会有点变化。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指皈依这条路,我以为他们这里面还说不定真有什么门道。我就存着这个指望了。为什么躲着不想见你,怕见你啊。见了你跟你怎么说。问急了,我怎么跟你说。我知道的告你跟不告你有什么区别?等啊等啊,快三年了。为什么让你跟胖子打赌?以你的个性,绝不会为了自己的事去欺骗别人。我是想逼逼你。你要是真喜欢了高力强,我告你对你来说也就是个过去的交代,要是你不喜欢高力强,你和他分开来最好,那阳闻旭来找你的时候,也不至于太难过。。。。。。就看你怎么选了。你老这么吊着,我都替你难受,现在还加上了一个胖子,你们三个啊。。。。。。结果高力强这一病,什么都乱了。娜姐叹了口气:不怕告你陈向阳,就阳闻旭不来找你,我也打算过了年,攒够钱,自己上甘孜找去,一家庙一家庙的打听一个寺一个寺的问。。。。。。这怎么能想到,最后是这么。。。。。。这么回事。。。。。。 

那个晚上陈向阳反复了好几次。也难怪,情绪太震荡了,这么多年。。。。。。又交臂错过。 
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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