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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即将离开人世,却忘了我是谁,曾经有过什么,以及要去做什么。
我只要记得,是这个人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终于听到乔樵说:“你指的是谁?大哥对童桐?”
我惨然一笑:“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他又叹了口气:“你想错了,童桐虽然在大哥心中分量不同,但终究还是比不过家主的位置。你知道吗?其实大哥突然决定要你过来,是因为宋景誉那么强烈地反对解雇你,他觉得其中必有文章。忽然重用你,并不是想从你身上打听到什么,而是做给宋景誉看的。你和林少私下的会面,还收了他送的女人。林少跟宋景誉一直有来往的。当晚
你们在酒店里和宋景誉见过面,之后明明你应该在温柔乡里的时候童桐竟会又折回去找你,不知你们谈了些什么,不久他就离开了。你们私下交往这样密切,童桐又是宋景誉身边的人,你让大哥如何安心?”
我冷笑:“既然这样,干脆当初就不要拼命在医院里救我,让我死得顺利成章不是更好?”
“你救了大哥,那么多兄弟都看到。如果没有把你救过来,他们以后会怎么想?”
点点头,可以说的都说了,该来的终究要来。用手指点点脑后:“多谢你们还记得我当初的指定。打这里,务必要准一些。我这人最怕痛了,乔哥你就当是好心吧。”
我闭起眼静心等待,山风一阵强似一阵,希望他能快一点,否则要是被刮下去,摔在山壁上一定痛得要死。又是一会儿,迟迟不见动静。却听到保险关起来的声音。心下疑惑,正要转过身去看,忽然手被从后面伸来的一只手轻轻牵住。
那个在我枕边叹息的声音说:“你果然押对了宝。我竟真的下不了手。”
我被他牵着,安静地回到车上。他坐在驾驶座上,却没有要开车的意思。只是转过脸来看我。
看着看着,又无奈地笑:“你难道听到我在你昏迷时说的话了?”
过了半晌,又说:“你现在的表情真是奇怪,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后,他终于疑惑起来:“陶天,你就这样对待我的一腔热情么?”
我吸了吸鼻子,僵硬地动着嘴:“大哥,麻烦给我张纸巾,我的鼻涕要流下来了。”
他气恼地将一张面纸用力按到我脸上。
我在捡回了一条命之后唯一可做的就是傻乎乎地擦鼻涕。车里的暖气打开了,一件厚外套也一起披到我的身上。是他的衣服,因为带着清清的薄荷味。
我在纸巾下模糊不清地问:“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似乎一直以来都受不了我的直接,颇烦恼地摩挲着额头,看着我的惨相,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因为你是真的。”
这话多奇怪。“那谁又是假的?”
“并不是这个意思。在这些人里,每一个都是假的。谁都披着厚厚的伪装,努力隐藏自己的弱点,做出无敌的样子。宋景誉每天只会冷笑,嘲讽一切。童桐是座冰山,永远面不改色。大哥黑口黑面,为了威慑四方。至于我,”他笑得更无奈了,“连我自己都搞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我。但你不同,你是活的,你有你自己的生存方式,你敢说敢
做,虽然有点鲁莽有点脱线,也常常把事情搞砸,但至少你是活生生的,笑就是笑,生气就是生气,连哭也哭得无所顾忌。”他的眼睛微微转了一下,似乎有些羞赧,“那次在车里,我也是这样看着你,忽然——就很有想吻你的冲动。这是第一次有人会让我有这样的冲动,我就知道也许要完了。你中枪的时候,死到临头了还哭得像个孩子一
样喊痛,我那时就想,陶天,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就要开始喜欢你了。”
他忽然靠过来,靠得很近,气息喷在我的唇上,凉凉的。“……再不可能也要喜欢。”
我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一直以来的一切心思都着了位,生出一丝甜蜜。
乔樵,我也是。
第 12 章
回去的路上,我还是心有不甘:“你这么喜欢我都可以差点杀了我!”
他漫不经心地瞟我一眼,勾起个浅浅的笑:“没错,正因为喜欢才要杀了你。”
我点点头:“老爷以前也教导过我们,所以童桐也从不轻易喜欢上一样东西。身为保镖,那往往是致命的契机。”
他还是笑笑,最后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的心还是不够硬,事到临头仍会下不了手。”
“后悔了么?”我装作玩笑地问,心里其实万分紧张。
他抿紧了唇,斜眼看我,点点头:“很后悔。从见你第一眼,你那样看我,我就该杀了你的。等到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真是可惜。”
“你说真的?”我现在不仅紧张,还很想哭。
他缓缓地说:“只要想到以后的弱点会是你,我想谁都会不安的吧?”
喂喂,你这话怎么说的?!
他又转过头,对我一笑,梨窝深深地陷了下去,我被他那笑弄得脑子一阵发晕,就听到他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喜欢就是喜欢了。”
我的心被这几个字挨个敲下来,急跳得竟有点抽痛了。那种甜蜜入骨的感觉缠绕,连呼吸也急促了。音节被一个个挤出喉咙,很低,嘶哑:“我,也,喜,欢,你……”
结果对本人有生以来头一遭的表白他竟敢很不以为然地回答:“早就知道了。”
“……”
一路过来,路过宋氏集团大楼时,我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
小时候我第一次来到这里,觉得这栋楼高耸入云,如同半腰缭绕着云雾的城堡,高不可攀。可是多年之后,我再经过这里,只觉得它像阴森的囚牢,关住了太多的人心和欲望。
一代又一代的宋家人,为了登上这座囚牢的顶端,争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所有拦住他们冲向那个目标的障碍,全都要毫不留情地铲除,切切不可心存仁慈。
“你这样带我回去,要如何向宋景棠交代?”我装着漫不经心地问。
乔樵转头对我微微笑了一下,又转回去,答得同样不紧不慢:“我自然有办法。还是你在为我担心?”
我笑起来:“你这么厉害,我还是担心自己比较重要。”说不定宋景棠会换个人来下手,或者干脆亲自动手。
“我这么厉害,还会保不住你么?”他一向不缺的就是自信。
他在宋景棠面前从来毕恭毕敬,这回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保我。
过了一阵,他忽然又说:“陶天,你小时候有没有过什么愿望?”
“有啊。我希望可以有一座游乐场,里面的一切全都是巧克力和冰淇淋做的。然后我每天生活在里面,饿了就掰下条凳腿来吃,吃饱了就请小朋友来玩。”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很适合你的愿望。”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那你呢?”谁小时候不会有些可笑的念头?难道你从小立志破解哥德巴赫猜想?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啊,想长大了当警察,可以穿制服,拿手枪,惩恶除奸,消灭坏人。”那表情简直是无限神往。
哈、哈、哈,果然笑死人!
我学他的样子和口气,对他点点头,认真地说:“很适合你的愿望。”
他一下气得冷笑,不住地摇头:“要不是我在开车……”
“就怎样?”
“就把你拖下来打一顿!”
我顿时吓得缩到贴在车门上:“我又说错什么?”
“你没有说错什么,就是这个样子实在很欠扁!”他笑得阴狠。
老大,我不过是学你而已。为什么你做得我就做不得?什么世道!
满腹牢骚,我小声地嘀咕:“又是你自己讲出来的,我又没逼你。没做成警察也没什么呀,混黑社会还不是一样拿枪,就是没制服穿而已。还有机会常和儿时的偶像一道喝茶,多幸福。”
他用手指结成弹弓,看也不用看,准确地弹在我的额上,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给你把梯子你就要上天了!当我聋的?”
我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比不上他一根小指头的武力,所以只能叫声痛,委屈地含泪揉着额头,硬生生地把这个愤懑吞下肚。
“呐呐,”看他又要瞪过来,我赶紧指着窗外,宋氏大楼过来几条街有间古色古香的咖啡屋,“这里面的栗蓉蛋糕是一绝,我以前爱吃得不得了。可惜已经很久都没吃到了。”
他也不看,只是笑容忽然变得温柔:“现在想吃了?”
“不是呀,”我的脸快要贴在玻璃上了,“我是想告诉你,宋景誉好像不怎么爱吃的,也很少来这家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会和林少一起从里面出来哦。而且童桐竟然不在他身边,真少见。”
车“咻”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