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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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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神的幻象就这样拌着夜色出现在井柏然的面前,没有任何的预兆。 
“我知道,我会回去的!”井柏然笑了笑,不带有情绪牵动。 
“我没有来催你的意思,只是你的真元要回了天才能缓过来,你该知道!” 
“再给我几天,我只想再去见一个故人,见了之后便不再留恋!”眼神流转出淡淡的无奈,一切都是无可挽回的结束,在不复开始的开始以后。  
 
 懂』 

车子开动的时候井柏然的意识已近迷离,倦顿的身体深陷在绵软的汽车座椅之中,眸子微闭着,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和。惟有他知道这是一场无须言语的别离。 
三月的北方,雨下的出奇缠缠绵绵,轻轻浅浅的雨丝滴落在冰冷的玻璃窗前,它们苦苦挣扎,终如愿以一种绝美的方式划落。细细的看着这一切,井柏然的嘴角划过笑意,在这样的雨里,苦苦挣扎的除了那丝丝的雨是否还有一个他,茫然。 
恍恍惚惚的回眸,只是为了在看一眼,这埋藏了他几世爱恋的城市,那古往今来的爱情,熏的井柏然的眼眶红润。 
就在车子开出车站的瞬间,那抹白色就这么毫无预警的飘了进来,当他的眼眸再次落进那棕色的瞳孔之中,隔着玻璃,井柏然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他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艰难的对着自己笑了笑,他现在应该是和吕杨在幸福的恩爱啊,怎么可能会来找自己呢,一定是看错了? 

咸阳,义陵—— 
经了雨的石板路显的青魅而又温润,没有行李,井柏然的身影在雨中孤单,仿佛轻轻一下便可被雨化开来,单薄而又悲哀。 
大大的皇陵里,只有那相对的皇后付氏的墓,陪他一起一埋千年,又有谁能记得这个帝王曾经宠过一个董贤,曾经为了他的爱情在瓦当上刻下了“高安万世”。 
茫然的,井柏然越过那门外的护栏靠近哀帝的墓陵,指尖抚过那已历尽了千年沧桑的碑文,眼神流转。 
“我的王,你可会怪我来的太迟?” 
自语着,井柏然的嘴角划过笑意,“你是在怪我没有奉守曾经对你的承诺吗?所以才要把我骗下了凡,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样的心痛,是你要让我明白你这几世等待的痛吗?” 
风划过井柏然的耳鬓,无法带给他任何他想要的讯息,一切都是了无声息的寂静。 
时间分割成对角 
闪烁的霓虹灯光中 
分不清的泪水与微笑 
分不清的希望与绝望 
分不清的现实与虚幻 
分不清的陌生与熟悉 
分不清的特别与普通 
分不清的凄冷与繁华 
分不清的人与物 
分不清的生与死 
分不清的爱与恨 
交织出哀艳的梦境 
沉沦在悲怆的潋滟 
“宝儿。”沉稳的声色,颤抖的音质让井柏然的身体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背对着付辛博,努力的平复下自己因为他又再次纠结的心情,“你是来感谢我把吕杨找回来的事吗?没那个必要。” 
“曾经有个男孩告诉我,他要把幸福再次交到我的手上,直到他离开了,我才明白原来我的幸福在他身上。宝,跟我回去好吗?”付辛博细细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背对着自己的男子,身子纤细,付辛博都难以明白,如此纤细的身子曾经是怎样承受着自己给的残忍伤害。 
井柏然不语也不回头,直直的离开,这样的话他不会去相信也不敢去相信,他没有一个借口可以说服自己付辛博这么大的变化是因为他爱自己。 
“宝,你知道吗?当我们在坚守某事某物的时候,其实心已经变了,只是当时当地我们未曾察觉,直到失去。你消失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我的生命中已经有了你的位置,是谁也添补不来的,当杨杨再次出现在我的世界,我才第一次那么确定的了解,你才是我遗失的幸福。” 
井柏然顿了顿身子,回过头看他,望着他眼里深深的坚定,井柏然淡淡的摇了摇头,一切都太迟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他们注定还是要分开了。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付辛博见井柏然摇头,以为他是不信自己的话,忙急急的问。 
井柏然看着他,目光游离,身后的莲花池里,浮生出水潋滟的气息,他浅浅的扯了扯嘴角,步子往后,“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掉进这池里却没有淹死,那么我们就重新来过,好好爱过。如果我……”话音未落,他已经将身体后倾跌落进了水里。 
冰冷的水在他的身体周遭徘徊,纠结进他的骨架,刺痛他的肌肤。 
意识消亡前的最后记忆便是一股温暖的力量将他的身体拥过,轻且棉柔。 
付辛博紧紧的拥着井柏然,努力的将他推上地面,酷冷的水让他的腿开始抽筋,他用尽自己所有的体力,将井柏然的身体支撑上地面,自己却体力透支的在水中晕了过去,沉淀。  
 
 灭』 

井柏然醒过来时是在医院,他以为神应该将他接了回去才是,可他却是在医院,周遭白色的一切晃的他眼睛疼痛。 
隔着一块布帘,井柏然的身侧传来医生长长短短的议论声,他好奇的撩过帘子张望,付辛博死一般沉寂的容颜就这样印进了他的瞳孔之中。 
“辛~~怎么会~~~”井柏然有些不能抑制的呓语着,不明眼前的一切是怎么会事。 
“你认识他?”医生回过头,平静的望着一脸诧异的井柏然。 
“恩!” 
就在井柏然点完头以后,一张纸就落在了他的手中,白色的纸上,“病危通知”四个字显得尤为的刺眼,井柏然握着纸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 
他终于明白,是自己的任性,导致了这一切。他和他,一切的一切都是错。 

“辛,你怎么还不肯醒呢。”井柏然握着付辛博的手,声色淡淡,另一只手为他细细的擦着手背,付辛博原本那好看的手上,如今已经布满了针穿刺后的痕迹。 
井柏然仔仔细细的为他擦拭着,他身上那一根根的管子看的井柏然胆战心惊,医生说付辛博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了,可能一辈子都要这样躺下去了。 
井柏然的指尖划过付辛博的容颜,他若是打算这样睡一辈子,自己也愿意就这样陪他一辈子。 
虽然神一次次的催促他回去,可是井柏然依旧不为所动,至少在付辛博醒来之前,他哪也不可能会去。 
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们的身上,井柏然握着刀,轻轻的削着苹果。 
“砰”刀子滑落的声音有些刺耳,殷红的血从井柏然的指尖滑落,悉数落在了付辛博的手上。 
井柏然忙低头去为他擦,身体却僵在了那里,他血落在他手心的瞬间,付辛博的手指居然动了。 
轻轻的在付辛博的手心留下一个吻的深情,井柏然微微的眯起眼眸,唇间轻动,身后的翅便伸了出来,带他回到了天上。 
“玄,你终于回来了!”神悠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经心的看着井柏然。 
“KIMI和付辛博到底谁才是王的今世?”井柏然没有寒暄的意思,直直的问。 
“玄,你变的焦躁了,”神淡淡的笑了笑,“难道我给你的讯息你也不信了吗?” 
“那为什么,我的血滴在付辛博的身上会有反应?”井柏然不理会他,依旧问的坚决。他没有记错的话,自己的血是只有那个自己守护的人碰到了才会起反应的。 
“呵,你终还是发现了。”神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他才是我守护的灵,是不是我就有办法可以救他!?” 
神定睛看着井柏然,没有开口。 
“告诉我实话!”井柏然追问道。 
“是,”顿了顿,神悠悠的说,“你和他命里带劫,一旦都动了情,注定有一个要先离开!” 
“那么,我的命可以换他的,对吗?” 
神缓缓的点了点头,当看到井柏然宽慰的笑时,又补充道,“只是玄,你该懂,我们是没有死这会事的,如果你换了他的命,你就是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连魂也留不下来,更别说有轮回转世这种事!” 
“我知道!”井柏然淡淡的笑了笑,“如果是他,我愿意!” 
指尖轻撩,咒语下,井柏然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化开,不可抑制。 
“玄……” 
“渊,求你将他今生所有有关我的记忆都抹去,让他永远活在他最爱吕杨的记忆里。”井柏然笑着看着自己的身边慢慢的散开,最后的声音散落在空气之中。 
命运,如果只是因为爱上了你,那么,又是多么的完满。 
望着几分钟前还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此刻却再也无处可寻的人,神的嘴角划过决裂的弧度,“忘记谈何容易,玄,他把你从我的世界带走,我便要让他生生世世记着你,来赎这份罪!” 

夕阳落下,余晖落在付辛博已经有了些血色的容颜之上,风吹开的他绵长的发,嘴角轻轻的抽动,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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