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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李兰的男孩子看起来能听得懂法语，急忙把拎在手中的塑料袋递了上去，结结巴巴地用法语说道：“全都在这里了……”
斯匹克一把抢过塑料袋，贪婪地伸手进去把里面的东西翻来翻去，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恶狠狠地道：“只有这么一点？还都是些不值钱的垃圾！”
李兰惊恐地想躲开，却已经晚了。斯匹克忽然抬脚踹了过来，将李兰踹得飞出去好远。斯匹克似乎还不解气，又走过去在李兰身上踢了几脚，嘴里还嘟嘟囔囔地骂着什么。其他孩子都惊恐地远远躲开，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斯匹克转向其他孩子，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恶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声音振颤着：“你们这些外国偷渡来的猴崽子！知不知道是谁让你们这些被人扔掉的垃圾活下来的？是我，老斯匹克！谁给你们这些连话都不会说的垃圾饭吃的？也是我！我给你们这么清闲工作，只是从那些笨蛋口袋里偷东西，而你们，竟然还敢偷懒！你们想被交给警察，对不对？他们会把你们这些垃圾装到麻袋扔进大海！”那些孩子大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惊恐地看着他。
从斯匹克的话中，宁汝馨大概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孩子都是被抛弃的弃儿，而斯匹克用恐吓威胁的手段把他们聚集起来，强迫他们去偷盗，并且把偷到的东西据为己有。虽然宁汝馨很想教训一下这个混蛋，可是现在却只能忍下这口气，毕竟现在她连自己是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就算能一口咬死这个斯匹克，也没有能力照顾这些小孩子，他们的遭遇可能会更加悲惨。
大叫大嚷了一会儿之后，斯匹克平静了一点，从角落里拿出几个大塑料袋扔在面前的地上，道：“这些是给你们的，猴崽子们，快吃吧！”直到他走到一旁，其他孩子才敢围上去，从地上爬起来的李兰和另外一个看起来是首领的黑人孩子从塑料袋里拿出食物分给其他人。
斯匹克则在一旁仔细检查他从孩子们那里得到的“收获”，把东西从里面拿出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嘴里还不满地嘟囔着：“这是玻璃？现在的假货真多，什么人都想冒充有钱人……嗯？这是什么鬼东西？”说着，他从袋子里掏出一枚水滴型的黑色石头来。
宁汝馨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东西正是“没落贵族”的那个“小丑”给她和阿尔茜的那种“护身符”，阿尔茜就是差点被这东西变成了怪物。现在斯匹克手上的这枚“护身符”应该就是宁汝馨在地铁站被盗的那一个，那些孩子偷了它，现在交到了他的手上。
斯匹克举起“护身符”对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然后放进嘴里用牙咬了咬。宁汝馨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如果这家伙现在突然变成那种怪物，那可真是麻烦大了。幸运的是，无论斯匹克怎么折腾，那个“护身符”都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斯匹克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最后还是嘟囔着把它装进了口袋。
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装进自己的口袋里之后，斯匹克骂骂咧咧地抱怨了几句，然后对那些孩子们吼道：“猴崽子们，吃饱了就快去给老子努力干活！要是下次我来的时候还是只有这么少的收获，我就把你们全都揍死！”说完，他转身向另一边的通道走去，刚走出几步，他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走到李兰面前问道：“我记得你那里有个女孩，对不对？”
李兰畏畏缩缩地点了点头，目光向一旁的颜华看了过去。斯匹克也看到了颜华，转身向她走了过去，狞笑道：“小丫头，你跟我来！”颜华听不懂他的在说什么，害怕地向后想躲开，却被斯匹克一把抓起来抗在肩上。其他孩子根本不敢说半句话，眼睁睁地看着斯匹克邪恶地大笑着把尖叫着的颜华带走了。
第三十七章 交易
“闭嘴，不然我找一只死老鼠把你的嘴塞住！”斯匹克粗野的声音在下水道里回荡着，轻易把颜华的啼哭声压了下去。虽然她听不懂法语，不过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和恶魔一般狰狞而扭曲的表情足以超越语言的界限，让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颤抖着安静下来。
宁汝馨隐藏在阴影中，不远不近地跟在斯匹克后面，她想知道这家伙打算要对颜华做什么，如果有必要的话，她并不介意给这家伙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在昏暗的下水道里走了十几分钟，斯匹克来到一处生锈的梯子前面停了下来，顺着梯子爬上去，掀开上面的铁盖子爬了出去，然后又把铁盖子放了回去。这个垂直的梯子给宁汝馨造成了一点麻烦，她还不太适应这个身体，而且后腿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试着爬了几次之后，宁汝馨发现还是直接跳上去比较方便。
在青白色火焰的灼烧下，铁盖很快就开始发红，转眼间就软化变形，砰的一声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只是轻轻一跃，宁汝馨从下水道里跳了出来，稳稳地落在地上。一阵清新的微风吹过来，宁汝馨深吸一口气，在憋闷的下水道里待了这么久之后，只是呼吸着干净的空气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天空中斜挂着一轮半月，还有稀稀落落的几颗星星。放眼望去，周围都是些低矮破旧的简易住房，远处点点昏黄的光芒如同老巫婆昏花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宁汝馨很难想象巴黎这样繁华的国际大都市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周围很安静，斯匹克已经走远了，不过这对宁汝馨并不会造成什么麻烦，这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下水道臭味飘洒在空中，就像是路标一样清晰。
街道两边没有路灯，偶然还有亮着的灯光也留下了足够的阴影，街上没有多少人，偶尔有一两个路人走过，立刻有几个衣着暴露、画着浓妆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嬉笑着大声招揽着生意。
难闻的下水道气味一直向前延伸，宁汝馨在阴影中潜行，很快就听到了斯匹克沉重的脚步声。这时斯匹克已经把颜华从肩膀上放了下来，拽着她的手快步向前走着，嘴里还时而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颜华被他拽得东倒西歪，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路上那些揽客的女人似乎跟斯匹克很熟，高声笑着和他打招呼，斯匹克只是向她们招招手，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起来正在赶时间的样子。
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子之后，斯匹克停下来松开了颜华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抽了半截的雪茄点燃，然后不耐烦地左顾右盼着，似乎在等什么人。颜华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瘦小的身体在带着寒意的夜风中瑟瑟发抖。
宁汝馨藏身在一堆杂乱的箱子后面，从箱子的缝隙里看着斯匹克。这个壮硕的恶棍现在看起来有些不安，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看起来就像是想要用烟雾将自己隐藏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人影出现在小巷的入口处，这人穿着一件长长的风衣，并且将风衣的帽子拉起来戴在头上，昏暗的光线从背后照过来，使帽子下的面容完全隐藏在阴影中，只能从身形上判断似乎是一个女人。
斯匹克注意到人影的出现，立刻警觉地转身面向对方，同时狠狠地将手中燃着的小半截雪茄扔在地上，大声道：“我把你要的东西带来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女孩，不到12岁！”说着，他猛地一把将颜华拽到身前，双手牢牢抓着她瘦小的肩膀，好像要将她当作挡箭牌一样。颜华被抓得疼了，发出一声细小的惨叫声。
“很好，把她交给我。”平静、冷漠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是一个女人。
虽然不时有阴冷的夜风吹过，斯匹克脸上却不停地有汗水流下来，他并没有松开颜华，而是抓着她退后两步，大声道：“钱呢？”
女人什么都没说，抬手把一个小包向斯匹克扔了过去，斯匹克立刻将颜华一把推开，恶狼一般冲过去将那个小包捡了起来，从里面抽出厚厚的一叠纸币，粗略地数了一遍之后，斯匹克那张凶恶的脸像盛开的花朵一般绽放开来，低声嘟囔着：“就算是跟恶魔做交易，也算是够本了！”
“可以了吗？”女人的声音仍然平静无波。
斯匹克陪笑着说道：“当然，当然，你随时可以把这个小家伙带走。”说着，他在颜华背后推了一把，将她向那个女人的方向推了过去。颜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跌跌撞撞地走向那个女人，就在她要摔倒的时候，女人走上前几步伸手将她扶住了。
另一边的斯匹克正忙着将那厚厚的一叠钱装进口袋，却被口袋里那枚黑色的“护身符”挡住了，只好先将它掏出来，既然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