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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一下，如果能够完全控制这些化学反应，那你们将成为什么？”
讲台下有人小声嘟囔：“恶魔吧……”
“或许是恶魔，也可能是神，甚至是超越了神的存在——不过，首先必须拿到所有进门的钥匙才行，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第一把钥匙就是在我的课上拿到A，如果拿到B或者C，我觉得你应该能做一个不错的‘人’，如果是D甚至E的话……我会很荣幸地告诉别人，我曾经在这间教室里给黑猩猩上过课。”
讲台下发出一片哄笑，接着传来了清脆的铃声。
“那么，请大家回去复习一下，然后预习下一章，现在下课。”
宁汝馨一般收拾课本，一边对阿尔茜道：“这个老师很有趣嘛。”
“琼斯教授？”阿尔茜赞同地点点头，“比起那个只会在黑板上画化学式的图巴斯教授，他的课要有趣多了。”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哗，有人激动地大吼大叫着：“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蛆虫！杀人犯！吉丽就是被你害死的！”
“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人群，宁汝馨和阿尔茜来到教室门口，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黑人男子如同疯了一般，虽然被一群人拉扯阻拦着，却仍一边大声吼叫一边挣扎着向图巴斯教授冲过去。“恶魔！屠夫！”的吼叫声在满是人的走廊上凄厉地回荡着。
琼斯教授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是很镇定，轻轻推开拦在身前的人，走到那个年轻男子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罗纳德，对于吉丽的事，我感到很难过，不过我以人格保证，我和她的关系仅止于学生和老师，她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罗纳德两眼通红，挥舞着筋肉突起的手臂想去卡住琼斯教授的脖子，却被人拉住了，只能发出愤怒的咆哮：“骗子！就是你杀了吉丽！”
琼斯教授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转身穿过人群离开了，闻讯赶来的校警苏珊娜大婶用她那特有的大嗓门滔滔不绝地“教育”了罗纳德半个小时，在第五次警告罗纳德如果再捣乱就把他铐起来之后，终于满意地走了，这时其他人也差不多都离开了。
此时的罗纳德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激动，垂头丧气地在墙角坐下来，用手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宁汝馨走过去，问道：“你是吉丽·玛瑞柯的朋友？”
罗纳德头也不抬地回答：“是爱人，我们约定过的，一毕业就结婚，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旁边的阿尔茜小声问宁汝馨：“吉丽·玛瑞柯是谁？”
宁汝馨同样小声回答：“一个月前第一个自杀的女生……”
她的话被罗纳德打断了：“吉丽肯定不会自杀的！是那个邪恶的魔鬼把她杀了，我敢肯定！”
“魔鬼？”
罗纳德咬牙切齿道：“就是那个披着人皮，以教师身份活动的魔鬼，琼斯！”
这样在学校的走廊里聊天很不方便，在阿尔茜提议下，三人来到学校里的咖啡厅。宁汝馨开门见山地提出想了解一些关于吉丽的情况，罗纳德似乎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向其他人倾诉的机会，如同打开了泄洪的闸门一般说了起来。
去掉那些关于爱情、痛苦的宣言和对琼斯教授恶毒的人身攻击之后，罗纳德所知道的事情似乎并不多。按照罗纳德的说法，吉丽和他都是圣布鲁斯学院二年级的学生，吉丽是生物工程专业，而他则是法学专业的学生。在一次美丽的邂逅之后，两人坠入了爱河，感情一直非常好，但是在一个多月之前，罗纳德觉得吉丽似乎开始疏远自己了，在他的追问下，吉丽只说是在参加琼斯教授的一项研究课题，太过忙碌而没有时间，请罗纳德原谅她，接着没过多久，吉丽就在宿舍里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用鲜血在房间里涂满了奇怪的符号，然后又切开了自己的颈动脉，当罗纳德再看到吉丽的时候，她早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好不容易等罗纳德停下来，宁汝馨问道：“你知道她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吗？”
罗纳德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骇：“这不可能！吉丽的全家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对于婚前性行为是坚决反对的，我和她相恋快两年了，也只是接吻而已，她怎么可能怀孕？！”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惊讶瞬间变成了愤怒，大吼道：“一定是那个人渣干的！是他让吉丽怀孕，然后又抛弃了她，所以她才会自杀！一定是这样的！败类，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说着跳起来冲了出去。
宁汝馨没去追他，皱眉思考着。阿尔茜忽然道：“对于天主教徒来说，自杀可要比未婚先孕或者堕胎的罪重得多了，十诫中说不许杀人，虽然自杀的人杀的是自己，却也触犯了杀人的戒律，而且一旦自杀而死，就完全没有了赎罪的机会，只能去面对上帝的审判。”
宁汝馨点点头：“是啊，如果说她是因为怀孕而自杀，实在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阿尔茜看着宁汝馨，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你对这件事知道得很多啊，我都不知道那些自杀女生的名字。”
因为圆谎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宁汝馨并不打算撒谎，实话实说道：“玛丽——就是校长——委托我调查这件事，所以我看过一些资料。”
阿尔茜惊讶道：“委托？”
宁汝馨微微一笑：“啊……算是勤工俭学吧。”
这时阿尔茜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接起电话说了几句，然后放下电话，盯着宁汝馨道：“真正的专家来了。”
第十二章 故人
按照阿尔茜的说法，那个“专家”已经到达圣布鲁斯学院，任务是对学院里发生的诡异事件进行调查，并且在必要的时候保护她的安全。
“五分钟之后，在校门口见，那家伙是这么说的。”阿尔茜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去见他一面吧。反正下午没课，你要不要一起来？说不定是个有趣的家伙呢。”
宁汝馨很好奇这个“专家”是什么人，也许是妖魔猎人协会法国分部的成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该算是同行了。不过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她摇了摇头，道：“我想去找琼斯教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阿尔茜脸上带着些许担忧，道：“如果罗纳德说的没错，那这位教授恐怕就是个危险的人物了……”
宁汝馨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
琼斯教授的办公室在校园的西南角，这里也是他的实验室，比起那些由跨国公司出巨资赞助建立的位于巴黎郊区的大型实验室，这座看起来颇为古老的三层小楼显得寒酸得多，事实上，这里的实验室也不是他专用，而是整个生物工程专业的师生共用的，学生的教学实验也在这里进行。
当宁汝馨来到这座小楼附近时候，天色暗了下来，好像是要下雨了。楼门口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警车，看车牌号应该是那位黑人大婶校警苏珊娜的座驾，心里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还没等宁汝馨走到门前，就看到苏珊娜拉着罗纳德从里面走出来，后者情绪非常激动，戴着铮亮手铐的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大喊大叫着不断蹦出带有侮辱性的单词，所指的对象当然都是琼斯教授。
苏珊娜挥了挥手中的橡皮警棍，威胁道：“小子，老实点，我可不介意让你尝点苦头！”然后又对周围围观的学生吼了一声：“没你们的事！”拉着罗纳德走到警车旁边，拉开车门将他塞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在警笛声中呼啸而去。
宁汝馨走进楼门，正好看到琼斯教授站在楼梯口向下看，眉头紧皱着，困惑、忧伤、痛苦、无奈等各种情绪复杂地糅杂在他的脸上。两人的视线偶然交汇在一起，琼斯好像吃了一惊，慌乱地转身要走。
“琼斯教授！”宁汝馨叫了一声，快步向楼梯上走去。
琼斯停下了脚步，当他转过身来，脸上已经平静下来，恢复了那种有些淡漠的表情，对宁汝馨微微点了点头，道：“你是新来的留学生吧？关于上课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宁汝馨微笑道：“是的，我有几个问题，可以到你的办公室里谈谈吗？”
琼斯颇为谨慎地上下打量了宁汝馨一下，终于点了点头：“可以，跟我来吧。”
琼斯教授的办公室在二楼走廊的尽头，里面的摆设非常朴素，唯一显眼的“装饰品”只有那具立在墙角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