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希望给她一个惊喜。
在家中反反复复地试了很长时间,他终于决定了在舞会之夜穿这套白色的西装。
他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木头盒子。那是他亲手雕刻的,他其实并不擅长这种细致的木工活,费了很多心思和时间才做了一个半成品,因为对镂空的下部做得不太满意,所以他还没来得及收尾。
看了看时间,肯定是赶不上了。他放弃了木盒,将钥匙和手表放进口袋里就出门了。
在她家门口,他看到了柏亦飞。
这几天持续雀跃的心情突然冷到了极点。他想起了那本被他拿走的日记,想起其间写满了的少女情怀。
柏亦飞还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白色西装。但是柏亦飞看起来英俊而阳光,与他那份怎么也摆脱不掉的阴沉截然不同。
她一定会更喜欢柏亦飞吧?
真是……相形见绌。
很难说清楚他现在的心情。那种酸涩的、阴郁的、腐烂在深沟的黯然心情。
是嫉妒吗?
没想到骄傲如他,有一天也会这样嫉妒一个人。又或者,极尽的高傲背后,隐藏着的是无尽的自卑。
他把钥匙取出来,将那件外套丢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意,偏偏不巧的是,白天刚刚下过冷雨,风一吹冻得人直哆嗦。
他站在冷风中等了许久,程晨城依旧没有出来,最后他给她打过去电话。
“你在家吗?”
“……嗯。”她似乎刚刚睡醒,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不来了吗?”
“……哦。”
他停顿一瞬,道:“我……有事找你,现在可以去你家吗?”他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些许的恳求,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变得如此卑微。
“嗯。”
得到她的肯定,他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他带着她去了他的画室。
其实真正为她准备的那幅画在楼上的暗室里,可惜他连钥匙都没有给出去,她就被吓跑了。
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被另外一个人这样窥视吧?
哪怕是假借爱的名义。
那也只是隐藏在每一个角落之中的,可怕的窥视。
他把钥匙扔在了垃圾桶里,靠着墙坐在画室的地板上,无意中瞥见桌子上那个未完成的盒子,他突然想起,在扔衣服的时候好像忘记了把手表拿出来。
翻了翻柜子,只在里面找到了新的手表。看来是他之前走得太着急,不小心拿错了。
那是她的东西,他一直很珍惜。
他返回去,打着手电筒,在垃圾桶旁边找到了那件布满爪印的白西装,但是却没有发现手表。
“你在找什么?”
忽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里面隐隐约约夹杂着些许的厌恶与不耐。
一瞬间,他如堕冰窖。
第18章 番外三
“难道你要拿它去换钱吗?”
很难形容他听到这句话时候的感觉。
大概就是,以为即将要浮上岸面的人,突然又再次溺于海底吧。
最后,她还是说了分手。
其实这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结局。
可是他还是偏执着想要一个答案。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抱歉。”这是她的回答。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而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来到了世纪大厦的顶层。当初他选择用这儿作为他的画室,就是因为这里是全市最高的地方。
这样就没人能够看到他了。
可是现在……他却只感到属于最顶层的寒冷。
他把丢掉的钥匙重新捡了回来。将它放在木雕盒子的底部,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完成了盒子,将那把钥匙永远地封存在了最下面。
他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看到。
他带着手表去了她家,只是又离开了,在街道上徘徊许久,他把盒子丢在了垃圾桶里。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样。
但马上,他就后悔了。
“这盒子不错啊。”
“盒子算什么,这表应该挺值钱的吧?”
他回去找盒子的时候,几个穿着职高校服的男孩子已经先一步捡到了。
“盒子还给我。”
那些人可能是被他过于冷冽的眼神吓到了,不过人哥几个从小是在打架堆里长大的,反应过来之后也并不惧怕。
“你想要它?”带头的人笑得不怀好意。
下一秒,他将手表拿出来,把盒子摔在地上,并且还踩了两脚。
这无异于激怒了沈西泽。
理智被吞没。他打架的时候真的一点意识也没有。
就像那个人。
是一个全然的野兽。
“喂,同学你书包!”
身后有人在叫他。
但是他听不到,也不想听。他抱着盒子与手表仓皇离去。天地之大,平生他第一次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他对自己厌弃到了极点。
他抱着盒子来到了程晨城家门口。那时她刚好走了出来。
“程——”
“晨晨,记得带伞。”屋子里的女人追了出来,递给了程晨城一把伞。
“好了阿姨,我走了。”她笑得很温柔。
迈出去的脚又重新收回来。
略有些长的刘海微微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眸。
也遮住了光。
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去打扰她的。
看着她走后,他把盒子留在了程晨城家的门口,才缓步离开。
“……嘿,学弟,你有在听我说吗?”
他回过神来,看向眼前的女生。
“谢谢。”他冷淡地接过女生手中的书包,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他现在除了程晨城,已经几乎看不到任何人了。
就像又退回了最开始的状态,不,或许还要更加糟糕。
是真正的一片死寂。
黯淡无光。
那伙职高的人在酒吧截下了他。
直到这一天,他才发现自己身体的那份暴虐的冲动。
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曾经他以为,一切都是可以掌握并且控制的,但是现在他才发现,有些事情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
他的身体里流着和那个男人一脉相承的血液。他继承了他的的残暴与虚伪。
他们是如此地相像。
所以不需要再坚持了,就这样吧,就算杀人坐牢也没有关系,反正无论是什么下场和结局,都一定要比现在要好。
“沈西泽!”
可是……是谁在叫他?
“沈西泽,你冷静一下,不要乱来,好不好?”
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他的理智慢慢回归。他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惨叫着狼狈不堪的人们,还有他手上的……刀。
他做了什么?
她走到了他的身边,将那把刀抽走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
“你终于来了。”
这一片黑暗之中,请告诉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尽头?
可是你,终于还是来了。
他抱住了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真正的开心的笑容。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没有人,只有留在桌子上的一张纸条和那把被他藏在盒子底端的钥匙。
她竟然找到了。不过她还是选择还给了他。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他躲到了画室,没日没夜地画着她的画像,就好像这样就能得到她一样。
得到她?难道想让她变成第二个“沈夫人”吗?就像他的母亲那样?
这样的悲剧一次就够了,他不想让她也经历那种痛苦。
毕竟……他是那种人啊,一辈子没有办法逃脱开的宿命。
如果他没有回到学校,没有看到和柏亦飞开心地说着话的程晨城。
也许他们之间就真的按照他最初的想法进行下去,从此之后再无交集。
“沈西泽?”身旁的那个女生喊了他。
他甚至都没有记住她的名字,也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只要一看到程晨城,他就再也分不出心神去应对其他事物。
嫉妒将他最后的骄傲侵吞殆尽。
他早就不是那个保持着虚妄的傲慢活在幻想中的沈西泽了。
因为程晨城,他开始学会了自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