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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又起战事?”凌十一问道,眉宇间似乎透出一些烦扰。
“正是,今日兵部收到折子,西韩犯境,在永安关一代大肆烧杀劫掠,圣上的意思是不日便准备大军出征。”德王说着竟有些无奈的样子。
父亲是三军主帅,从来都是听到战火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是立马变得精神起来。
而这次,说的这些话,让凌十一有意思不好的感觉。廉颇老矣?
“爹,是不是皇上这次准备换主帅?”凌十一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错,今日有人上折子,说我廉颇已老,该让新的将领好好历练历练了,皇上竟然准了这折子。
哈哈,看来皇上还在为白杨的事情介怀,也许我真的是老了,还是安稳在家里含饴弄孙吧。”
德王爷说着别过了头,凌十一分明看到父亲眼中有什么在闪烁。
凌十一知道,他们德王府自太祖皇帝一来,就手握兵权。
自己的祖辈,都是能征善战者,都曾在沙场上上立下显赫战功,德王爷府在朝廷上的实力,都是祖辈们拿命拼出来的。
父亲也是生于沙场,一生的愿望恐怕也是为国捐躯死于战场吧。
可是现在皇上竟然就这么换了三军主帅,连一点过渡都没有,实在是让德王爷难以接受。
不然一个死都不怕的男子汉真英雄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因为上不了战场而落泪呢。
凌十一也不觉有些心酸,可是他不是一个轻易善于表露自己感情的人。
他知道,白杨的事情让皇上很愤怒,要想让德王府重新在朝廷站住脚,得到皇上的重视,唯有在建战功。
“爹,别难过了,许是进犯者只是不起眼的小部分,皇上也是不想这么点小事就惊动您吧。”凌十一不善于安慰别人,可是看到父亲的落寞,心头也不舒服。
“十一,你大哥自小就不喜欢舞刀弄枪,对于你们两个儿子。
我向来是尊重你们自己的喜好,我知道你大哥一心只想逍遥自在
所以也从未要求过他从军,如今我们德王爷府想大振雄风的话只有靠你了。”
德王爷说着拍了拍凌十一的肩膀,脸上尽是不甘之色。
“父亲大人放心,十一定不负所望。”
“嗯,那就好,皇上虽然不派我出征,可是他不会同时冷淡我们两个,那样的话朝堂上又会有话说了。所以你一定会随军同行,别忘了你肩上的使命。”
“父亲请放心。”凌十一语气异常坚定。
“哈哈,好啊。”德王爷顿了顿说道:“那个云清浅倒是个不错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凌十一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却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与此同时,庆安王府府中,晋王看着庆安王府脸上的得意之色,不解地问道:“皇叔,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哼,支持容澈的人当中,属德王最为有实力,也最衷
心,既然他们不为我所用,我当然要瓦解他们。”
庆安王爷冷冷的开口,冰冷的眸子里面透着一抹诡异的情绪。
“这么说,让德王回家歇着的折子是受您指使?”
晋王心中略略有些不安,问道。
“哈哈,那当然,德王手中的兵权已经被收回一半了,凌十一兄弟的那些兵,也迟早给他收回来。”
庆安王平素不干涉朝政,虽然晋王知道这平静下面有暗涌起伏,但是却没有做好庆安王在这个时候出手的准备。
“那——皇叔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晋王对于庆安王做的这件事情并不是很赞赏的。
“接下来,哈哈,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说不定,这次西韩进犯,不过就是一处开幕式罢了。”庆安王嘴角轻轻一抿,目光中透着狠厉。
“什么?”晋王顿时警觉起来。
“其实去边界永安关烧杀劫掠的,不是西韩正规军队。
只是西韩的一些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之人受了唆使才做的事。
然后只需要一点银钱让边界哨所把折子写的夸张一点,到了京城就变成西韩犯境。
从一开始西韩就想借着云清浅的幌子占便宜,这一次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占了便宜呢!哈哈,有意思。”
“您这么做,到底意欲为何?只是为了夺德王的兵权的话这么做未免太冒险了吧?”晋王说道。
“当然,我还有更好的计划,与西韩交战,那时迟早的事,而真的交战了。
我需要上场的将军都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但是这些新人必须需要时间历练一下。
或者说得在皇上那里混个脸熟,这次犯境是很容易平定。”
“回来后,我会找几个御史为他们大颂功绩,等到真正的交锋开始,他们才能轻松被派上战场。如今容澈归来,也是你我的心腹大患,我们不得不防!”
“可是我总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晋王一时却说不上哪里不合适。
“我不能再小心翼翼无所行动了,我从皇上身边的几个内侍那里打听过了,太后如今将重心倾向了容澈。
德王妃被软禁,我必须要有所行动了!”庆安王说着,显得有些激动。
如此说来,庆安王府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晋王便不再多说什么。
是夜,云清浅难以入睡,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对容澈的感情越来越深,这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仿佛心中最深处那层小心呵护的东西又被触及。
尘封多年的感觉又逐渐清晰,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但是又很舒服。
想来想去还是辗转反侧,而且想的越多似乎越乱。
云清浅索性斗气似的坐了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就走到院子里,轻轻一跃就上了房顶。
晚风吹过,暖暖的感觉,云清浅觉得很舒服,于是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怎么,在数星星么?”突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清浅吓了一大跳,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的,怎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着云清浅有些惊讶的神色,容澈笑了笑说:
“别惊讶,一定是你数星星数的太入神了,你才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打断你了。”
容澈的脸上一丝狡诈的笑容一闪而过。
“大晚上的不在摄政王府睡觉跑这来抽什么风。”云清浅白了他一眼,嘴上不饶人。
“那你呢,大晚上的不好好在房间想我,干嘛到房顶来数星星?”
容澈半眯着眸子,戏谑的笑容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
“自恋狂。”云清浅有些无奈,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这么的自恋么。
“浅浅……我过些天可能要出征了。”
容澈说着伸展了手躺了下来,看着云清浅纤弱的身影。
想着刚才从外面经过时看见坐在房顶上发呆的她,在夜色中是那么的隐
忍怜惜。
于是悄无声息的从后面绕了过来,看起来她的确是在思考什么,连自己到了她身边都没有察觉。
“哦。”云清浅眸光微微一闪,脸上看着却似乎并不关心。
“浅浅,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夫君,你好歹关心一下吧。”
容澈打趣的说道,平日的他并不善于和别人多少什么。
却不知为何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觉得很轻松,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再也没有压抑着的伪装。
“夫君?”云清浅微微挑眉,温润的眸子里面有丝丝暖意,却故意拉长了俏脸。
“哎……”容澈十分配合的答应道。
“等你有命从边关回来再说吧!”云清浅嘴角一扯,忍不住将话顶了回去。
容澈主动请缨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心中有舍不得。
但是不用他多说,云清浅也明白这是两个人往后安安静静在一起唯一的解决办法。
尽量将心中的不安和不舍隐藏,她弯着双眼,看向夜空挂着的满月。
“没想到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
容澈居然留露出平日里少有的伤感:
“记得上一次战争还是十几年前,也是这个季节,将近年关。”
“记得新年之时,白天将士们都在战场上厮杀。
心里只抱着一定要活着回去见见家乡的亲人的愿望,而晚上的时候,每个人都枕戈待旦,难以入眠……”
容澈顿了顿说道:“没想到回来不久,又是在这个将近年关的时候打战,而这一次的主角竟是我。”
“葡萄美酒夜光杯,遇上琵琶马山催,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容澈不知不觉念起诗来,自说自话,也不在乎一边的云清浅有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倒是云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