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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平时，她勉为其难的手下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可惜……
偏偏是卓锦书！
她本来心里只是有一点膈应，随着遇到的糟心事越来越多，这种感觉慢慢变成了难以抒发的郁结。
卓锦书定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存心想膈应死她！
旧恨又添新仇，这笔账简直算不清了！
楼之薇拳头渐渐攥紧，道：“当初那人用了多少银两买的？”
大不了按照银号的利息，全部折现了给他，就当是她自己买了。
“回大小姐，本钱加上各种手续的费用，一共是五万两。”
楼之薇：……
“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救不了你们，我自己都还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大小姐……”
掌柜一副快哭的表情，可她也很想哭。
最近总是诸事不顺，楼某人觉得自己或许该找个香火鼎盛的地方好好拜一拜。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李三福已经端了菜上来。
饭香往屋子里一跑，楼之薇的脑子就不愿意转了。
“算了算了，这事改天再说，你们先下去忙吧。”别老在这儿膈应我。
“这……那小的就先退下了，哦对了大小姐，小的姓李单名一个诚字，以后您直接叫小的名字便好。”
楼之薇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李诚才带着人下去。
“大小姐，这可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你有五万两吗？我算是看明白了，那李诚根本就是个牛皮糖，想甩还甩不掉。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且看看那渣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来来来，吃饭。”
两人吃到一半，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白虹以为是云雀楼的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正准备起身去打发，却听楼之薇道：“进来。”
那人推门进来，穿的是一身简单的粗布衣，二十来岁的年纪，却有一双四十多岁的眼。
此人正是楼之薇不久前收下的幽冥殿的刺客，五十六。
他走进来，直接单膝跪了下去。
“见过大小姐。”
“行了行了，别跟我来这些虚的，我问你，那匹马是不是你杀的？”
“属下既然跟了大小姐，自然有义务保护您的安危。”
“这么说，你们十八个人全部隐藏在我身边？”
“一部分扮作寻常百姓或者小厮，一部分依然以暗卫的身份隐匿，这样才稳妥。”
楼之薇听了，呵呵一笑。
她可不相信这么缜密的法子是他想出来的，定是有人给他们提点了一番。
不对，按照那个人的性格，与其说是提点，倒不如说是威胁来得靠谱。
想明白了这点，她也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做纠结，转而问道：“那可曾注意到什么人在马车上动了手脚？”
“属下无能，并没有注意到谁动过马车，请大小姐责罚。”
楼之薇本来也没想这么容易就能揪出背后黑手。
再看五十六，又觉得这人刻板的性格实在不讨喜，很需要好好纠正一下。
她想了想，道：“那你去弄两套男装来。”
“是。”
他压根没有问用途，一转眼便没了踪迹。
白虹在旁看了，觉得这人真没意思。
这么没意思的怎么就要来跟她抢小跟班的位置呢，真是想不通。
“大小姐，我们要男装来干什么啊？”
楼之薇欠揍一笑，道：“当然是找乐子去啊！”
第166章 阴险的人不能留在身边
衣服很快送了过来。
五十六躬身退下，顺便把白虹也从屋子里拎了出来。
小丫头眨眨眼，不爽道：“干什么你？”
“放肆，哪有丫鬟跟小姐一起换衣服的道理，小姐没出来之前你都要在这里等着。”
“有病吧你，我不进去怎么服侍大小姐？你给我闪开！”
五十六顿了一下，还是刻板的道：“总之，你要在这里等着。”
白虹怒了。
这人跟她抢饭碗抢功劳抢大小姐也就罢了，现在连挣表现的机会都要跟她抢！
“让开！”
她嚎了声，埋头就要往里面冲，却被一掌按住了头，动弹不得。
金刚芭比的力量受到质疑，顿时更加火冒三丈。
“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冰块脸！”
她边骂边去掰他的手，无奈一切都是徒劳，被骂的那人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意思，犹如一堵墙般挡在房门口。
楼之薇换好了衣服从房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她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道：“怎么了这是。”
白虹连忙告状，“大小姐你快看，这个混蛋太阴险了，他居然按奴婢的头！这么阴险的人一定不能留在身边，万一他又想出什么阴招怎么办！”
楼之薇嘴角又抽了抽，“按头……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当然有啊，我现在还在长身体，按坏了长不高了怎么办！嘤嘤嘤，大小姐你要给奴婢做主啊！”
楼之薇：……
她象征性的安慰了几句，便让她赶快进去把衣服换上，这闹剧才终于划上了个句号。
五十六见状，抱拳道：“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阿飞，等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去。”楼之薇啪的一声甩开折扇，笑得分外不可描述。
她画了剑眉，略做乔装，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帅的一塌糊涂。
不过面前那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顿了一下，迟疑问道：“大小姐是在叫属下？”
“是啊，我看你飞镖使得不错，以后就叫楼飞吧。”楼之薇挥挥扇子。
虽然取得草率了一点，但听起来还是不错。
楼某人如是想着，并不停的往自己头上戴高帽。
楼飞却愣了愣，半晌才道：“大小姐要赐我‘楼’姓？”
七尺男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充满了不可置信。
楼之薇却笑着点点头。
“百家姓这么多，一个个取太麻烦。既然你们要舍弃原来的身份，那就把之前那些数字一样的名字全部丢了吧，以后就都跟着我姓了！”
“……是！属下楼飞，谢大小姐赐名！”
他急急拜下，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
这一幕正好被白虹看到，阴阳怪气的奚落了好一阵。
楼之薇招呼了两人，便大摇大摆的出门去了。
她自然不会知道，对于楼飞他们这样浮萍般的人，能被贯以主人的姓氏是多么大的信任和恩典。
就算时日无多，能竭尽全力在她手下任职，便是弥留之际的最大幸事。
他迅速看了眼手心，上面一根黑线已经快要爬上拇指。
“阿飞！发什么呆呢，再偷懒下个月不给你发工资啊！”楼之薇远远的冲他挥了挥手。
他应了一声，急匆匆跟上。
楼之薇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飞燕楼。
在墨京呆了这里这么久，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进一次花楼，真是可喜可贺。
白虹看着头顶那个牌匾，自言自语道：“这要是让大将军知道了，定会剥了奴婢的皮。”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便摇着扇子进了门，一身的倜傥。
白虹无语。
只有楼飞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仿佛除了楼之薇的安危之外，其他的并不是他能够插嘴的。
就在三人走进飞燕楼之后，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个影子匆匆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进了飞燕楼的门，楼之薇才终于领会到了什么叫做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这才大下午，一楼的大厅中坐满了各类宾客，倒不见得有多出阁的举动，多数只是打情骂俏，再顺便说些荤段子。
白虹只是听了两句便红着脸啐了句“不要脸”，只有楼之薇这个老司机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批评道：这些司机车技太差！
跟赌坊那种臭气熏天的环境不同，整个飞燕楼大堂里萦绕着一股悠然的香气，甜腻绵长。
就在她疑惑这是什么香味的时候，楼梯上忽然急匆匆走下来一人，满面笑容。
“哎哟我就说今天眼皮怎么一直跳呢，原来是有贵客上门，真是有失远迎。”
那人身形窈窕，年轻貌美，一瞥一笑间尽是风韵。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难道是把本公子当做外人了？”
楼之薇吹了声口哨，伸手就勾了勾那女子的下巴，互换一个眉来眼去的眼神。
仿佛两人是许久不见的相好，要在这短短的惊鸿一瞥中诉尽相思。
白虹汗颜的擦了擦额头，已经开始暗自祈祷回去的时候不要死的太惨。
似乎是觉得眼神上的交流没有实质的碰撞，楼之薇又伸手在那年轻的女子腰上掐了一把，真真是做足了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