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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前几天还一副病得要死的样子,怎么可能背得动?”
“冷雁智,你给我闭嘴!”
“哼。”冷雁智噘了下嘴,爬上赵飞英的背。
“喂,背不动的话要先说一声,别把我摔了下来。”
冷雁智敲了一下赵飞英的头。
“我知道的。”赵飞英低下了头,却仍是微微笑著。
冷雁智懒得跟赵飞英讲话,而赵飞英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自讨没趣。
背著略显沉重的冷雁智,虽然全身是汗、举步维艰,赵飞英还是忍著,努力地想跟上众人的脚步。
喘著气,却依然没有停下,只是脚下已经有些虚浮。
“你一定背我背得很心不甘情不愿的吧?”
充满了恶意的语气在耳边响起,赵飞英微微楞了一下。
无论他如何示好、如何容忍,这个冷雁智似乎都不领情。
“说话啊!你聋了啊!”
环在自己颈上的双臂猛然收紧。喉头一滞,赵飞英本已不太平顺的呼吸,此时更是完全阻断。呛咳了一声,难受得几乎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飞英,你胸口还疼吗?”
担心著赵飞英的身体,原本一直在身旁跟著的一个较大的孩子转过头来。
“没……没事……”赵飞英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对方点点头,不在意地看了赵飞英背上的冷雁智一眼,继续专心赶路。
颈上的双臂稍稍松了开,然而从背上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虚伪。”
心里刺痛了一下,赵飞英咬著牙、低下了头。
“为了讨师父欢心,甚至连一声都不吭就背我,不但虚伪,还要再加上谄媚。怎么,以为拖著脚步,就会让人同情你?”
一连串苛刻的话,却有八成以上是真的。恼羞成怒的赵飞英,咬著唇,不发一语。
“干嘛,装成个小媳妇的委屈样子,要去告状是不是?”
赵飞英狠狠吸了口气,背好了冷雁智,迈开步伐跟上了队伍的行列。
“哼,逞什么英雄。到时候昏倒在路边,别顺便把我摔到了地上。我可不想当你的垫背。”
赵飞英没有开口。
尽管冷雁智一路上还是不停地挑衅,赵飞英没有再理会。
一个荒废的城镇。
当众人站在路口之时,赵飞英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同样是个荒城。青石路上堆著层层的腐败落叶,野鼠三三两两地啃食著路旁的狗尸。
赵飞英退了一步。
破落的招牌、迎风开阖的门户,死静的镇里,充斥著未上油的绞链叽嘎声,以及半倒的门板拍在墙上的巨大声响。
赵飞英再度退了一步。
镇里的人应该是在瘟疫盛行的初期,就忙不迭地撤光了。被遗弃的城镇,似乎正在诉说著它的孤独以及无奈。
赵飞英微微摇著头,直觉地,只想转身狂奔而去。
“走吧,找间干净的房子。”
此时,年纪最长的少女,轻轻说了。
众人开始走入了镇里,只有赵飞英的脚像是在地上长了根似的。
“干嘛?还不快走?”背上的冷雁智不耐烦地说著。赵飞英却仍然没有动静。
恶梦里的场景,如今重现在眼前。赵飞英大口喘著气。
“你发什么呆!”狠狠摇了赵飞英一下,冷雁智给了身下的他一个白眼。“不想进去,就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不过,告诉你,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少爷,由不得你耍什么少爷脾气。”
赵飞英回过了神。
“冷雁智,你乱说什么。”旁人不在,赵飞英也不想再隐藏他对冷雁智的不快。
“我说什么你自个儿清楚。”冷雁智低声哼了一下。
“嫌脏?嫌乱?告诉你,有栖身之处就不错了,改天叫你餐风露宿!如果你还想跟著我们,就少摆这种架子、少在那儿挑三捡四的。”冷雁智鄙夷地说著。
赵飞英低下了眼,思绪微微转了转。
“你说的对,我很抱歉。”
众人挑了一间屋子,里里外外都用药材薰过了。
三名少女在屋外燃起四十九处的药材火,把屋子团团围了住,以免瘴气飘入。于是,众人在屋内坐了倒,揉起酸疼的脚丫子。
放下冷雁智之后,赵飞英走开了几步,在屋角歇了下来。
全身的筋骨几乎都要散开了,赵飞英满身是汗,同时也有些发昏。
闭上了双眼,定了定神,赵飞英忍著痛,低头脱下了鞋子。
果不其然,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赵飞英,此时的双脚更是鲜血淋漓。蹲在一旁,本来睁著大眼睛瞧著赵飞英的程蝶衣,此时小嘴一瘪,便是一场止不了的洪水。
“哇,飞英哥哥,你的脚!”
“我没事,我没事,一点都不疼的。”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抚程蝶衣。
众人的眼光立即聚集在两人身上,赵飞英一边摸著程蝶衣的头,一边偷偷瞄著众人好奇的脸色。
“干嘛,要说是我害的吗?”一旁的冷雁智,冷冷说著。赵飞英的眼光微微黯然,放下了轻抚著程蝶衣的手。程蝶衣满脸泪水鼻涕地瞧著赵飞英,不解,转头过去看了冷雁智一会,俏嘴登时噘得半天高。
“就是你!是你一路欺负我的飞英哥哥!我要打死你!”程蝶衣挥动著小小的粉拳,尽往冷雁智身上招呼著。
闪避不及,硬生生捱了几拳,冷雁智一边拖著脚,一边狼狈地逃著。然而,口头上可不示弱。
“哇呼!‘我的飞英哥哥’哟!”
闻言,赵飞英不禁脸红过耳,头垂得更低了。程蝶衣也脸红了,不过,却是更加凌厉的攻击。
“住手!好男不跟女斗!”冷雁智真怕了程蝶衣一付拚命的狠劲,连忙放话。
程蝶衣没有理会,追著冷雁智就是绕了屋子转,最后,冷雁智来到了赵飞英身后。
“这么凶,以后没人要!”冷雁智吐著舌。
赵飞英想转过头去制止冷雁智,眼角却瞄见气呼呼的程蝶衣奔来。
左脚绊到了右脚,程蝶衣一声惊呼向前扑倒,眼明手快的赵飞英连忙接住了。
“现在就要洞房了?拜托!”冷雁智取笑著,赵飞英变了脸色。
他从未听过如此无礼的言语。
另一方面,根本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洞房的程蝶衣,却仍然气到痛哭著。抱著赵飞英,泪水硬是沾湿了整片的前襟。
“别抱得这么紧,没、人、跟、你、抢、老、公。”冷雁智戳著程蝶衣的头,张狂地笑著、捉弄著。
“你别捉弄她了。”扳起脸,格掉了冷雁智的手,赵飞英把程蝶衣护在胸前。
“干嘛?想英雄救美?”冷雁智斜著眼,不屑地瞧著,赵飞英果然又脸红了。
怎……怎么可以这么说……!
三人继续闹著,直到几个孩子搬来了救兵。
“又是你!冷雁智!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最年轻的少女俏脸扭曲。
冷雁智被罚守夜,其余的人则安然入睡。
然而,半夜,赵飞英还是醒来了。伴著一身的冷汗。
略带仓皇地打量了四周,众人都沉沉睡著。
赵飞英重新闭上了眼,想强迫自己再度入睡。但是,却依然辗转反侧。
于是起了身,走到屋外。
原本应该守著夜的冷雁智,此时抱著身子,踡在墙角似乎也睡著了。
略显单薄的身子正微微发著抖,尽管身旁有著多处的火堆,却也抵挡不了深夜的寒风。
赵飞英蹲下了身子,静静瞧著冷雁智。冷雁智的嘴唇似乎发紫了,散乱的头发盖著雪白的前额,嘴里喃喃说著梦话,表情有些痛苦。
尽管白日才被耍弄,赵飞英还是解下了外衣,轻轻披在冷雁智身上。
厚厚一层蚕丝混著细棉织成的华丽衣裳,盖在冷雁智褴褛的布衣上,显得十分突兀。
如果他醒来,也许还是会把自己借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