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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个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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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净服,又新换了一抹巾儿替他沾着暖水呵脸。以往他不曾觉得鹊儿的好,只是
到了这刻,却是一切都可爱的。跑红了的眼睛湿着,他知道不该这样,可是却依
依不舍。本来,他该扭了她的膀子,斩了这一屋的人,可是看到了,他又下不了
手。
    一切都是可爱的,他的家。
    北呼感到自己古怪透了,似乎被别的东西支配了他全部的想法,支使着他做
一些难过的决定。鹊儿看他模样古怪,以为是冷着了,连忙严声喝道:「你这个
笨东西,还不赶紧去泡一回澡暖暖身子看你这个呆样,敢情是冷坏了。你快去换
过衣服吧,笨东西,要是真的病了,我也不好向主子交代啊。」
    她说着就用十指推着北呼往内室走去,探探头关了房门,又踏着莲花步走远。
暖的房子,冷的人,他往床上坐去。张着腿,手支在半空中,滴下身上的雨和汗。
一点一滴,化开在熟悉的地板上。北呼呆着,黏成一束的发荫半惹着水滴下,落
着掌心,落在地上。北呼从新站了起来,往柜子的深处摸去,只见那艳红的锦布
下,包着的是那把不老的宝刀。
    刀宰过狼,也杀过人。北呼把那刀摸在怀里,他有点失神的走着。过了廊,
推了门,展鹏的房间还是昨天的模样。半开的书,点过的烛,淡淡的线香烧着展
鹏的味道,散了一室。
    北呼拉过一张矮凳,坐在平常的那个地方,让水湿着泛起银光的刀。他反复
的摸着,似乎随同时日过去,就要化身成刀的精灵,永远把狠和劲度镶在眉头之
上。
    北呼看着这把沾过血的刀。曾经,他以为杀一个人很容易,很平常,不过是
一种荣耀以及成长;曾经,他以为他可以,轻易夺得这种功勋,成为一个勇士。
没有人告诉过他杀人是这么一回事,甚至他那位勇武的父亲也没把这当回事,似
乎只要刺下,割开,放血,然后高高兴兴的抬回族里展示着就已经是全部——他
从不知道杀一个人原来有这样难。
    20:雁过也展鹏啪一声的推开了房门。
    苦闷、气促,他半弯着腰惊讶地抬起头来,凝视着房间内的一切。
    轰出一个大洞的桌面旁散着木屑,蝴蝶装的书页混和茶水再也飞不起来,化
掉的墨痕上半压一椅,小几面上的玩意通通粉碎如尘,字画半掉,美人儿撕裂了
脸和水满痕。床帷半溢,凌乱纷扰,就连那平素安份的瓦枕也不能幸免,摔在地
上顿成两段。顿时,散落的心情纷纷凝结,直接而明白地纠集于展鹏的胸口,酸
楚的、灼热的腐蚀着一切。
    他的心。
    展鹏人立在门外,目光随着一道血痕移动。点点滴滴,点点滴滴,深深的扎
下了根,半红半褐的血花开在心头,洒开了热泪的痛和热。其上有一节腰带,半
断,玉石污掉血痕,然后黯然无光。他走了进去,有如进入一个迷局,四野昏暗,
寂然无声,只剩关节扭动的格格声, 以及抖下眼泪的颤栗。
    他草草的抄过地上的带子,两段,突然滑过他的掌心又流落在地。展鹏慌忙
的弯身捡拾,可低下头来就不曾抬起。无声,静默,突发的从卷缩的身躯内轰出
痛苦的鸣动,长长的、幽幽的拉成一段凄楚的声响。
    展鹏……展鹏……展鹏……没有了没有了皱巴巴的锦段内包着碎掉的东西,
他就知道会这样,不是吗——其实他知道会这样。没有人等待,没有人叫唤,从
此以往,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孤单一个。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鹊儿踏着碎步上前,迟疑,稍为退后才又迎上前来。
今天着实是怪透了,先是那个傻北呼提刀使劲的跑出去,回头就看到主子未褪官
服就伏在地上。她的眉头紧皱,忽然又睹见地上的血,一时惊心,哑喉就锐声叫
出:「大人你伤着了?难道……难道是那个北呼……」
    「北呼?鹊儿,你见过北呼了吗?」红着眼,展鹏抓住鹊儿单薄的肩膀,几
乎就要压垮了她。
    「就是见他跑了。大人你别急,就是生了什么事,那个北呼还有哪儿可去?
他对京城又不熟道。」被那重荷一压,鹊儿的心反定下来,她淡淡的安抚着展鹏,
见他没伤着,就要侍候他和衣睡下。
    展鹏心里正急,经不起一点蹉跎,拨开人就往外奔走。穿廊过道搜了一间又
一间,门扒开了又往外转,彷彷佛佛,似乎冥冥之中北呼总随着一道清风擦过身
边,笑嬉嬉的和他玩着游戏。发髻凌乱,斜了一度刘海颓唐掩目,因因果果。终
归,没有就是没有。展鹏手上的带子随风摇曳,刮到门上声声凄切。他开口道:
「是啊,还能到哪里去呢?」
    「鹊儿,你说他又是迷路了吗?真笨,这么小的房子也逛过没影了。」隔着
长门透影,泪几行,只是悔不当初。展鹏立在其中,一手倚门,另一手垂在身侧
轻轻晃动。不待回答,又幽幽的言语。「能寻得着吗?到哪里去呢?我在这儿呀,
北呼。在这儿呀。」
    刀影瞿瞿,细雨和风顿化疯狂,乱打在行人脸上,结成一滩又碎湿衣衫。雨
大,北呼在街上持刀跑着,竟也没有引起骚动。一把把纸伞蔽了行人双目,一阵
阵密雨促切了行人步速,他们一个个和北呼擦身而过,勿勿忙忙只想回各自温暖
的窝。
    仇人,满坑满谷都是仇敌。雨水黏住眼帘,重重的要他把这些都忽视过去。
刀还在晃,沾了满掌的血,凄清的被水一冲就没了痕迹。闷热湿腻骚痒,闷在胸
口的声音越发压抑,他吼不出一声,亦劈不出一刀,漫无目的地站在街上无法淡
然。
    许多的恐布侵上心头,北呼要怎么做,也是下不了手的为难。走来归去,连
他自己亦觉察到这份懦弱及无耻。怎么可能?他再也不能待在这儿。刀持在手里,
却越发使他感到无力。头,展鹏的头,能割下吗?彷佛有许多声音在耳边劝说,
北呼掩了脸,在雨中停了下来。
    决定了就不该回头。
    刀收在腰间,他跨步又奔逃起来。
    手上的伤随风散出血来,混和水和泥,脱离了肉体,化成一片死的颜色。北
呼跑过小街,穿过牌坊,石头和木造的房子在转眼间消失,一条街接着一条街掉
在脑后。他宁愿斩下过那一刀,也不愿在此留连。懦夫北呼狠狠的怨骂着,恨不
得拔出刀来就给自己这么一下。
    过长的等待使他迟疑。他不舍得,他怎会愿意?就真能斩下展鹏的头,北呼
也情愿掉了性命去让他接回来。他这样一个无用的人,狠不得,不恨也不得。一
时间他失去了藏身之所,眼间不辨敌我。越族的许多人隔着冥河向他痛声斥喝,
掩了耳,也还就是让人震耳欲聋。
    他要请求他们原谅吗,用展鹏的寿数来换?不得,那要不得。
    北呼不断的在逃着,逃出这个城,逃出锦衫儿的包围。怨恨和怒火随着体温
散失,他恨啊可是没有了目的和对象。茫茫人海中他奔逃着,不知道该向谁狠下
这一口。似乎谁都不愿意接纳这怨恨,又似乎谁都不愿意原谅谁。
    北呼,死了一族人的北呼,怎么在这时不懂去杀一个人?
    忘记那个房间,忘记那些日子,北呼渐渐的,在人和马掠过以后,逃入了一
座深山。
    21:东南飞尔后,尔后展鹏府上总是怪怪的乱了调。
    饭,展鹏从不让他们把菜做少,老让桌上空荡荡的阁出一对碗筷,一个人吃
着过多的菜肴。夹夹放放,他的胃口极坏,心情也不太欢悦,对旁人的劝说,鲜
有理睬。
    他把房子的门都卸下来,冷意刮过四院三十二个房间,萧萧摄人。展鹏总是
在其中游荡,着了下人也不说话,一心一意就在寻些什么的样子。有时他也往外
头去,不到三更誓不回来,朝上的事情他很少去办,许多宴请亦都托病辞去。
    他的老师,德高望重的前太子博萧源来深视过他,闭门相聚过一阵子,师徒
俩最终不欢而散。萧老先生拂袖而去,从此往来府上的人烟更沓。
    人情冷暖,荆门无客,又怎抵得上倚门人孤清的一句:「北呼,北呼,你怎
生不见了?——」
    ——北呼立在山石上,俯视着山势嵯峨而下,没入浮云烟霞之中。腰身半屈,
他蹲下用手扫着黄沙,卷起丁点沙石杂草,掉在崖下寂然无声。回首,有一岩洞
座落于山林之间,寂寥,而熟似当时面貌。
    京城内的山不少,可要独得清净却是难乎其难。每有佳节,士官闲客莫不靓
妆丽服,扰扰攘攘来吟咏山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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