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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乔安娜狠狠地踹在他的小腹上，甩开他的手，“没摔死她是她命大，她以为她是谁啊？天生金贵命么？不过就是个小蹄子。”
她起身走进浴室，狠狠将门关上，哗哗的水声从隐约的玻璃墙后传出来。
张墨白眼睛猩红的站在一地狼藉中间，他给不了她幸福，甚至连看着她幸福的权力都在这一瞬间丧失了。
楚清歌到达巴黎的时候，晨雾刚刚散尽，空气里还带着薄凉。顾城紧紧攥着她的毫无温度的手，试图给她安定的力量。
可是当进入病房的那一刻，楚清歌脑子里灌满了临走时她明媚的笑颜，她偷笑着在她的纱布上留下随笔画，杀怪时的运筹帷幄，作为掌柜的盛气凌人，还有此刻在她眼前的，她无法打破的安静。
楚清歌紧紧的搂住自己，蹲在赫来兹医院病房外的长廊上，抬头满眼都是明晃晃的白色，让她觉得恐惧。顾城心疼的抱住她，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许是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她终于能让恐惧找到了释放的出口，她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衬衫，颤抖着嚎啕出声，眼泪一滴一滴渗进他的衣服，渗进他的心里。
黎沐笙关门出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了顾城鹰一样锐利的眼。他们都有共同点，那就是有一个人能让他们毫无顾忌，毫无底线，而那个人也就是他们最后的底线，谁都不能触碰。
令狐轩跟了出来，看到在顾城怀里颤抖的楚清歌，只是拍拍她的肩膀。他快走几步，伸手拦住了黎沐笙，“黎沐笙，如果缓缓能醒过来，我希望这次的事情交给她自己处理……”
“她一定能醒过来，我会留给她处理，但在此之前，我会把障碍都扫清。”毫无忌惮的口吻，他想做的事情，他想保护的人，他穷极一切，他想毁掉的人，那就是不择手段。
安格格端过来一杯温水递给楚清歌，“喝一点儿吧，她一定会没事的。”
楚清歌抬头，恍惚着觉得眼前的人熟悉，半晌才想起，“你不是跟踪我们的人么？狐狸家的女人？”
安格格埋下头，有些羞赧，“其实我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她抬头看了看那个站在远处的男人，继续说道，“但是缓缓，她真的很好……”她憋了憋嘴，把声音里的呜咽强忍回去，然后抬头认真的看着楚清歌，“她一定不会有事！”说完便起身回到病房。
楚清歌透过磨砂玻璃依稀看见病房里，安格格的嘴唇嗫嚅着，细细碎碎，絮絮叨叨的跟着病床上贪睡的人说着什么。
她把头歪在顾城肩膀上，小声的说，“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莫缓缓的时候，其实很早很早。那时候她是我阿姨最得意的门生，可是她很少来上课。从阿姨嘴里，我听说了她很多的事情。包括家世显赫，父母早亡，天资独厚，没有朋友。”顾城抬起手帮她抹去眼角的眼泪，听她继续说，“别人看不懂她，她也是个傻子，从来都不跟别人说。直到有一次，我看见她站在一个男生面前，笑得眉眼弯弯的，那个男生也会亲昵的拉她的手，那个人是方舟。那时候他们高中很有名的一个男生，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也正是因为他，更多人的人开始嫉妒她，处处排挤她。她就像是石头缝中的种子，越是压榨之下，越是茁壮成长，就像要气死谁一样。”她说着说着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下来。
“顾城，缓缓她其实很可怜的，她没有爸爸妈妈，没有朋友，还要努力的开心起来不让外祖父担心，她唯一爱过的一个男人却又为了那可笑的，她都不削一提的权势背叛她。你说如果她的爸爸妈妈还在，他们得多心疼啊？！如果我能早一点儿遇见她，那就好了……”楚清歌的眼泪扑簌着再也止不住。顾城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颤抖着的单薄的背，“乖，没事了，都会过去的，缓缓一定能醒过来，没事的。”
令狐轩站在窗口，看着黎沐笙离开，远处是他的几个朋友，都是一副一级备战的姿态。这么多人，都为了他家的小姑娘焦急，他是不是也该放心了，放手了。
电话响起，是老爷子。令狐轩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托词来蒙混过关，他不是不善说谎，只是这样的情况，他说不出口。他怕老爷子年岁大了，经不住这样的刺激。秦川走过来，看了看他手上握着半天不接的电话，随手接起，甜甜的叫上一声，“将军爷爷~”
这一声显然让对面的莫老爷子一愣，半晌才答起话来。
“小川子在巴黎啦~缓缓和学长过来玩了啊，但是去普罗旺斯了，他手机落在我家里了，我正准备去跟他们会合呢，等我们见到面，就让他给你回电话哦！将军爷爷，你好好训训他，那么大的人，丢散落四的臭毛病也不改改！”
“恩恩，好的好的，将军爷爷，小川子好想你了，等过些日子和缓缓一起回去看你！”
“恩恩，您身体倍儿棒！咱到时候再杀个几盘！”
“好的，好的，再见啦！”
秦川撂下电话，把手机塞回令狐轩手里。令狐轩显然被他临危不惧的勇猛表现惊到了，但是秦川却突然脚一软，瘫在了他怀里，然后娇娇气气的嚷着，“吓死了吓死了！”过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起身跑去病房，然后站在莫缓缓床前摇着她的手臂撒娇，“缓缓啊，缓缓啊。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啊？将军爷爷不好骗的！你要是不想我和狐狸死无全尸，就快点醒过来吧！好嘛好嘛~~”
“咳……”被他这么一摇，床上的人倒是真的醒了，她厌恶的皱了皱眉，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
秦川显然被这情景吓呆了，完全不知作何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床上睡了两天的人挣扎着想要再睁开沉重的眼。
这时候，安格格从休息室端了温水进来，看见床上的转醒的莫缓缓，和站在一边的木头人，摇了摇头，赶紧的奔出去叫来了医生。
一番忙活下来，血压，心率，各项功能平稳，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顾城给黎沐笙拨了个电话过去，就三个字，“人醒了。”
对面的人长舒了一口气，“谢谢。”
“缓缓，你是不是听见我叫你了？！我秦小爷果然威力无边啊！”秦川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不停，最后扯着令狐轩的领子叫嚣，“快快！叫我秦小爷！叫我秦小爷！”
“……”令狐轩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众人也是一头的黑线，不过只要她醒过来，管他是秦小爷还是秦大爷，都不重要。
“秦秦，你好吵！我都不能安心睡觉了！”缓缓看着活蹦乱跳的人，皱着眉说了这么一句。
“啥！！还睡！！不准睡了！你都睡了48个小时了，你知道大家多担心你么？！”秦川嗔怒的瞪圆了眼睛，盯着她。
“是啊是啊，老娘我一直流血不流泪的，今天为你掉了多少金豆豆！”楚清歌也假装埋怨的看着她。
“恩，某人也要动手清理门户了。”顾城在一边添油加醋，这一个某人，让莫缓缓心里一颤。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吧。缓缓，要不要喝水。”安格格在温水杯里放了一只吸管，递到她嘴边。
缓缓吸了几口，吧唧出声，“舒服多了，还是格格知道照顾我！你们啊，诶……”
安格格羞涩的皱皱鼻子，小声的笑着。大家也笑起来，她能说能闹了，她醒了。
令狐轩在一边，把这个小女人的一切都看进眼里，她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嫉妒，嫉妒的光明正大，她爱，爱得理直气壮，她不做作，而是很真实，很认真的努力在他的世界里为自己争取一块落脚之地。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赌约
第九十七章 赌约
几个人在医院一连赖了三天，最后被莫缓缓以制造噪音，影响睡眠的理由驱逐出境。狐狸则是奉命带着安格格回去给老爷子吃定心丸。身边只留下了处于无下限休假期间的秦小爷。
其实秦川的日子过的挺滋润，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唯一的工作就是帮莫缓缓打理她的杂货铺，要不就是下地耕作，陶冶情操。莫缓缓眼巴巴的看着秦川在一边忙的不亦乐乎，自己却闷闷的躺在床上。因为医生说了，她这次头部创伤虽小，但颅内有小块淤血，很可能压迫神经，所以要留院观察一周，才能出院。住院期间饮食要清淡，运动要适量，一定不能劳累过度，切记睡眠要充足等等。
“唉……我这是在浪费生命嘛！！”莫缓缓挥着爪子仰天长啸。
“不，你此刻的浪费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浪费！”秦川一边点击着采集矿石一边意味深长的回答她。
“小秦子，给哀家算算日子，后天是不是黄道吉日？